醉玉轩的某处隐秘房间。
这里平时都是桂不语接待一些重要客人的地方。
布局也简单,一张桌子和四把椅子摆在正中间,四张蒲团摆在正对门的墙壁下。
三山城城主步战此时坐在正对门的那张椅子上,打量着叶旭,神情严肃的同时夹杂着狐疑。
对于眼前的年轻人,他有着太多的好奇,尤其是,他与一位故人长得太相似了。
“你长得像一个人,”步战微微一笑,道出心中所想,也在留意着叶旭的表情。
“像安王妃,若非因为安王大人与王妃一生只有两个孩子,而长子此刻就在长安的安王府上,我还真以为你是他的长子。”
昔年在边疆征战时,步战曾有幸见过安王妃一面,并受了其指点之恩,心里自然一直记着。
初见叶旭时,步战便觉得相似,只是一直压在心底,此刻越看越像,虽这般说着,但心底的疑惑却不曾减少过。
而今日出手有桂不语的缘故,之后则是觉得叶旭面善,不然今日之事也不会以天书阁吃瘪收场。
叶旭微微一笑,没有做太多的回应,他不清楚步战讲这话的意思,或者说对方的立场。
现在最好的选择便是听对方讲下去。
“想来,你应该是王妃某位兄弟的后人,似乎也只有这样才能勉强解释的通。”
话音刚落,安叶便被桂不语带到了这间房。
对于安叶,步战的态度虽有不同,但也只是露出一丝善意的微笑,尽量表现的和善些,生怕吓到这孩子。
可安叶还是觉得有些怕,一进来便跑到叶旭的身边,对屋内另外两人表现的并不是很亲切。
毕竟对于一个小孩来说,步战那种久经沙场才能磨砺出的独特气质,还是有些威慑力的。
即便退下来多年,可身居高位也让他自然养出了一种威严气度。
而安叶虽是安王之子,但自小长在府上,很少出门,见得人又少,心底会怕也是正常。
叶旭轻轻抚摸安叶的脑袋,似在安抚情绪,目光落在桂不语二人身上,静静听着他们的谈话。
想顺利离开,还得借助这二人的力量。
“桂兄,这孩子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处置,就这样一直藏在醉玉轩?”
桂不语摇了摇头,眼神示意叶旭的方向,“我这师侄想要带孩子去云城。”
步战点了点头,“云城确实是个好去处,更何况那家伙也在云城,以那人和大人的关系,怕是天书阁倾巢而出,也不见得能伤这孩子半分。”
叶旭闻言,微微一愕,究竟是什么人,他怎么没有丝毫印象。
似看出了叶旭的疑惑,桂不语笑道:“放心去便是了,一切事情,我那师兄都已经安排。其实从这孩子被带出长安的一刻,一切都已经开始在布置了。”
昔年谷不言曾隐藏身份追随过安王,只是后来因为腿伤,才遵从安王之命,从风家带走叶旭,隐居在淮城之中。
或许今日的一切早在安排之中。
叶旭点了点头,没有觉得意外,毕竟老爷子知晓他与安叶的关系,又有醉玉轩的信息渠道,提前安排好一切也能说得通。
只是为什么不直接挑明,难道还有别的谋划不成。
“不过想要安全离开三山城还是有些麻烦。”
“步兄说的在理,不过拖住天书阁,还需要你的帮助。”
有三山城城主的帮忙,在这件事上至少会轻松一些。
毕竟一个是天下最强的情报势力,另一个是三山城中最强势力,这两方势力联手,不说万无一失,但成功概率必会无限制提升。
“就怕城外还有一些未曾探到的势力,”步战瞥了一眼叶旭方向,“你这师侄战力怎么样。”
“放心,城外若是有五阶高手出现,我醉玉轩肯定会收到消息,而五阶之下,我这师侄带个孩子逃命的把握还是有的。”
毕竟这些年,谷不言敢放心让叶旭执行刺杀任务,也是对其逃跑一道下了苦心。
“那便好,善后的事就交给你醉玉轩了。”
又简单的交谈了几句,两人便定下了离开的具体事宜。
送走步战,桂不语重新回到屋中,“这个给你,路上用的到。”
落入眼中的是一叠银票,不用说,叶旭都知道,这定是第五升赔出的一万两。
见叶旭犹豫,桂不语便要将银票硬塞到他的手中。
“我知道我师兄出门时,定给了你不少这种黄白之物,不过安叶这孩子也快到了筑基的年纪,就当我送给这孩子的礼物。”
尽管有些肉痛,桂不语还是咧嘴一笑,“其实这是你师父的安排,毕竟就他那小破酒楼,哪能一下拿出这么多银子,还不是得拜托我。”
或许以前有,但为了培养叶旭,应该快掏空了。
见叶旭还是有些不信,桂不语佯怒道:“不然你以为我干嘛勒索第五升,好玩吗,还是故意给自己惹一身腥。”
尽管醉玉轩不忌惮天书阁,可那也是相对于整个醉玉轩而言,若说他不怕天书阁那位正牌阁主,那是假的。
毕竟那人当初一言乱天下,一剑破一国,将当今宣帝从苦寒之地迎回,每一件事光想想,桂不语便有些不寒而栗。
以前宣国倒是有一位可以抗衡天书阁的阁主,可惜死了,前些时候死在了边疆。
传言是让人暗害了,不过也只是传言,所以不曾作为消息在醉玉轩内流传,叶旭自然也就不知晓这件事。
当然也是桂不语觉得没必要讲。
一个应该不是至亲,一个还小,说了也没用,还徒增小的那个烦恼。
毕竟那位这辈子的成就,与宣国曾经的第一高手安王一样。对常人而言,已经是难以触及的天花板。
或许不是武道巅峰,却也是宣国最接近那一层次的。
“既然是老爷子的安排,那我就收下了。”
“先等等,我再摸会儿,怕是以后再也见不着这些银票了。”
“要不留两张,你看你也踩坏了两块瓦片,就当赔偿可好。”
叶旭腼腆一笑,“师叔,既然是送小辈的东西,哪有收回的道理,你说是吧。”
“我怎么感觉你小子焉坏焉坏的,比我那师兄还可恶。”
一想起谷不言,桂不语就有哭的冲动,那家伙虽说从小护着他,可整他也是整的最别出心裁的一个。
年轻的时候霍乱江湖上一些门派,没少让他这个做师弟的背锅,美其名曰,给他修炼增加点动力。
尽管那几年是他修为提升最快的几年,可也是他最凄惨的几年,如同过街老鼠。
“师叔误会了,老爷子的精髓,我可学不会,”这次叶旭脸色一正,也收起了调侃心思,悲从心来。
确实学不会,毕竟早些年他也是那么过来的。
“没学会就好,”桂不语心有戚戚然。
安叶则有些好奇的盯着他们,究竟是什么人,能让那看起来挺厉害的山羊胡男这么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