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瘦小的人影在街上走着。

他带着口罩，压低的棒球帽看上去是便宜货，破破旧旧的长风衣有些年月了。

透过口罩和棒球帽的缝隙，看到的是一张苍老的脸，老年斑和皱纹就像是破旧的墙皮，丝毫看不出一丝生气。

老人的的步伐倒是稳健，速度也不慢。

只是他的装扮和人来人往的繁华街区格格不入。路过的人很多都投来鄙夷的神情，好像他是这个城市中的污秽一样。

走着走着，老人的停下了步伐。

他的面前是一个穿着随意的白发青年。

“呦，我说这赶着上哪去呀。”

白毛好像找茬一般，拦住了老人的去处。

而周围的人好像没看到这一幕一样，自顾自的继续前行。

老人眯起眼睛注视着面前的白毛，布满血丝的眼睛倒没有太多疑惑，他太清楚面前这个人的气息了，这样的气息附近还有两个。

“你，你在说什么？”

老人大致猜到了白毛的来意，但依旧还在装傻。

“老东西你还装！”

白毛向前飞起就是一脚。

老人勉勉强强把这一脚挡住，向后退了几步。

“跟我们走一趟吧。”

老人这才注意到身后，又有两个年轻人挡住了他的退路。

//

事情还要从昨晚讲起。

杨东进回到避难所，江直树依旧在玩着他的电脑游戏，这次他久违的玩着扫雷。

简单的和江直树说了白天发生的事情，江直树倒也来了兴趣。

首先第一件事，白毛自己去单挑怪物去了，没想到怪物居然真的上钩了。

吃饭的时候董威把白天的事情多多少少告诉了杨东进。

“他快要打赢的时候，怪物放出了蒸汽，之后他就被打倒了？”

江直树抓到了自己想问的重点。

“嗯，他是这么说的。他还说，之后有一个人影从雾里闪过。”

“人影？”

“他是这么说的没错。”

被江直树这么一强调，杨东进好像突然开悟了一样。

他第一次遭遇怪物的时候，连人带车撞着怪物，之后冲下了悬崖。

在杨东进失去意识前，也目睹过一个瘦小人影从车底下爬出去。

“我知道了！那个怪物应该是有本体的。”

“说的没错！”

江直树给杨东进鼓了个章。

“合着你早就知道！”

杨东进气不打一处来，江直树聪明过头了，有时候感觉像是在故意耍着他玩。

“别生气别生气，我也是个刚才才想到的。”

江直树仰头看了眼天花板，好像思考到更多问题。

而杨东进这边也没闲着，他的头脑在飞速运转，他在回忆自己有没有在别处见过这个人影。

“对了！我和凌祈一起吃早餐的一天，被一个小矮子跟踪过！”

江直树那边依旧看着天花板，杨东进也不想多打扰他，他看着电脑屏幕上闪动的字符，好像江直树在跑着某样搜索程序。

“我来说说我的推测。”

江直树的视线从天花板上移开，已经是10分钟之后的事情了。

“我第一次见到白毛那天，急诊室来了个老头来着，当时觉得他只是走错病房了，现在想不是这么回事。”

“怎么回事？”杨东进下意识还没反应过来。

老人，瘦小的人影，医院的急诊室，放学路上目睹到的保时捷车祸，第二天汽车坠崖，董威面对的瘦小人影。这一幕幕画面就像是电影胶片一样，从杨东进脑子里闪过。

“你是说，那个怪物其实和一开始出现在急诊室里的老人有关系？那个人影也是老人蒙面时的样子？”

杨东进恍然大悟。

“我们之前的分析，怪物可能是又人召唤出来的，甚至是人变的。当时还倾向于是某个人有召唤怪物的能力，现在看，应该它的本体就是那个老人。”

“东进，你还记得我们一开始分析保时捷那次的时候，我怎么说的来着？”

“你说在场的三个人都有可能是凶手。但是当时我们的注意力都在车祸肇事的人身上，忽略了被撞倒的老人。”

“没错，如果一个因素出现一次，可能还是偶然。但是这个老人的形象实在在这一系列关联的事件里出现过太多次了。”

“所以，这个老人就是怪物的本体？”

“没错，沿着这个思路下去，应该会有收获。”

还没到晚上12点，江直树就把杨东进打发回家了。

今天他要大干一场，初步的思路是对整个清河市可以入侵的摄像头画面的对比分析。

如果一个老人的形象穿梭在清河市的各处，一定会留下不少痕迹。

比起这个，还有一件更重要的工作需要做。

先是从电脑屏幕上调出一副清河市的地图，把之前他们目击到老人和人影的位置标画出来。

这应该就是老人的活动范围，他的定居地点说不定也在这附近。

第二步，根据地图上的信息，寻找附近的监控摄像头信息。

这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虽然有过之前的入侵数据，但那只是入侵一个地方的摄像头，而这次，需要把沿途的摄像头都调取一遍，一般来说只有警察才有这样的权限，而且警察一般还都是上门去物理调去的。

从网络角度来做这种事情实在是太难了。

一个小时过去，江直树才成功进入了一个摄像头，再这样下去怕不是天亮也完不成了。

///

杨东进躺在自家的床上，怎么也睡不着。

事情进展到这一步，按理说他们的对手已经找到了，他却怎么也没法安下心来。

他感觉到一场腥风血雨正在向他们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