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的许延寿则早早回到家中,开始捋一下太子抓捕后发生的情况。
在许延寿的记忆之中,刘据自尽后,汉武帝没有立即再立太子。
自然,汉武剩余的几个儿子以及其背后的势力都对太子之位有想法。
尤其是汉武帝第五子昌邑王刘髆,这家伙乃是贰师将军李广利的妹妹李夫人所生,而丞相刘屈氂和李广利可是儿女亲家,两方一个是军方大佬,一个是百官之首,两人一拍即合,在为李广利出征讨伐匈奴践行时候,便商议立昌邑王刘髆为太子之事。
奈何汉武帝心中想杀的第一位的就是丞相刘屈氂,在汉武帝心中,若不是他镇压太子,太子怎么可能死?
自然推昌邑王上位太子的谋划也失败了,刘屈氂一家被斩,李广利投降匈奴,宗族全部被诛灭。
想到这,许延寿心中一惊,忽然想起来,此前许广汉可是昌邑王的侍从官。
“不行,我得和大兄商议一下,如何保全自身是好!”
许延寿一想,赶紧向着许广汉夫妇二人的房间赶去。
没多久,便跑到许广汉夫妇两人的房门,一边拍击两人房门一边喊着:“大兄,大兄!”
此时已经是深夜了,许广汉已经复职,明日便要前往建章宫报道了,刚刚结婚的小两口自然是不舍,两人在房间里说这些体己话,你侬我侬,气氛正热烈。
然而此刻的气氛一下被许延寿的喊声给干扰到了!
许广汉此时杀人的心都有了,深深呼吸了几次之后,将即将爆发的怒气憋回去,停止和自己夫人的温存,整理了一下衣服,黑着脸开了门:“大晚上,叫丧呢,你大兄还没死呢!”
见此,许延寿那还能不知道啥情况?
但事关生死,也顾不得那么多东西了。
“大兄,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昌邑王的人?”许延寿严肃的盯着许广汉说道。
许广汉看到许延寿如此认真,此时怒气已经消失,诧异问道:“你问这干什么?”
许延寿严肃的回答道:“事关生死,很重要。”
此时,许夫人也已经整理好衣容自房间出来,抱着许广汉的胳膊说道:“郎君,之前还未和你说。叔叔突然如此聪慧乃是有神人点化其开窍,若非叔叔,咱们许家这次恐怕有难了。”
听到这话,许广汉点点头,沉吟片刻之后,左右看了看说道:“此机密,恐不能告诉你。”
许延寿听此,大为着急:“大兄,若你真是昌邑王的人,需早与昌邑王割裂,不然我许家恐有大祸!”
听到这,许广汉吓了一跳,赶紧四处看了看,将许延寿拉进屋中小心的训斥着:“莫要胡说,不然会给咱们许家招祸。”
“大兄,你若真是昌邑王的人,不及时割裂,才会遭祸呢。”许延寿反驳道,“大兄,咱们还是商议一下和昌邑王割裂的事情吧。”
许广汉听此,沉默了一下,叹息一声说道:“唉,我已不知我是谁的人了。”
“此话怎讲?”听到许广汉这话,许延寿敏锐的察觉到,这里面肯定有故事。
许广汉看着许延寿,挣扎了许久说道:“此前,我是太子的人!”
许延寿一听,心中一震,不禁喊道:“太子!?”
“嘘!小声点!”许广汉赶紧捂住许延寿的嘴巴,惊恐的四处看了看。
此时许夫人也瞪着眼看着自己丈夫,一脸的难以置信。
许延寿赶紧点点头,许广汉这才松手。
许延寿仰着头,瞪着眼看着自己的大兄,小声说道:“怎么回事?大兄,你怎么会是太子的人?无间道?”
“什么道?”许广汉一听,皱眉疑惑问道。
许延寿摇摇头说道:“没什么,你说就好了。”
许广汉惆怅了许久之后才说道:“太子已经去了,此事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咱们许家乃昌邑本地人,略有势力,却并非豪门大户,阿翁供我外地求学,待归来后,仅仅任昌邑国一小吏,我感觉有一丝郁郁不得志,某日,太子门客忽至我家,开门见山对我说注意我很久了,希望我暗地里为太子效力。
我思考良久,接受了安排,后经太子运作,成为昌邑王的郎官。
太子也未要求我做多么过分的要求,仅仅要求我监视昌邑王的举动,有异常汇报便可。
因我许家本便是昌邑本地人,自然昌邑王对我未有怀疑,虽未视心腹,亦未对我怀疑过。
我便在昌邑王身边为太子打探消息。
谁知,我在昌邑王府近三年,未发现任何异常之处。年前,昌邑王来京,我亦随从,面见陛下,不知为何蒙陛下垂青,自昌邑王身边将我要来,调任至建章宫担任郎中。
此前,负责联系我的太子门客仅仅联系我一次,未再对我做何要求,便未在于其见过面。
现太子已经去了,唉,可惜了!”
显然许广汉惋惜的是自己的前途,若是太子未发生事端,顺利上位,许延寿作为太子班底,自然前途光明。
许延寿看着许广汉一脸惋惜的样子,心中吐槽道:“没想到大兄浓眉大眼的,竟然真玩儿无间道。”
正当许延寿沉浸在遗憾的情绪之中,许延寿冷静的说道:“也就是说,在外人眼中,你仍是昌邑王的人?”
许广汉不想承认,但最终无奈,还是点了点头。
许延寿一拍眉头,无奈且痛苦的说道:“那就麻烦了。”
“怎么说?”到现在,许广汉不太能理解,若是说许广汉是太子的人,有点麻烦,他能理解。但作为昌邑王的人也有麻烦,他着实有点不清楚为何了。
“太子自尽,东宫之位空悬。若你为昌邑王,岂能无想法?”许延寿反问一句。
许广汉听此,点点头说道:“对。”
许延寿继续说道:“大兄,你认为太子是不是起兵造反?”
许广汉皱眉说道:“恐怕是被诬陷的。”
许延寿点点头:“没错,陛下暂被蒙蔽,但太子冤屈终究会大白于天下。陛下痛失爱子,岂能饶恕镇压叛乱的丞相刘屈氂?”
许广汉深以为然的点点头,接着说道:“没错,但是,这和昌邑王有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