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和日丽。
林夕忽然就想起了这个挂坠,霍不天昏迷之前所说的这个挂坠。
在风雪城,他一直在睡觉或者关注陈横的感情问题,就将去风雪城的原因忘得一干二净。这个挂坠,是要交给一个叫风清如的女人手上。
既然霍不天尚在昏迷,陈横也一病不起,自己便只好再去风雪城走一遭,没想到仅仅相隔数日,风雪城的变化竟然这般之大。
首先是风雪城的整个格局。因为风老爷子的不明不白地猝死和后人不济,致使风家地位直接下降到中等水平,这对所有的人都是一个打击。
见风家的生活一夜之间陷入这种窘迫的境地,与风家合作的各大牌商铺在深思熟虑后纷纷撕毁合同,转而与其他强势家族合作。风家所有能处理事情的人都被这类事缠身,整天忙得焦头烂额,也就无暇去真正搜查风老爷子的真正死因。而风铭箫带着风音离去的行为则被认为是在逃避风家的诸多繁杂事务,外加拐带妹妹。
林夕来到风家的时候,首先看到的便是白幛围住的大门,前院的所有鲜花都被剪除,只剩下光秃秃的花枝。然后便是家丁们头戴孝帽,身着孝服,板着脸、低垂着头来来往往,都没有人注意到他。林夕自己向大堂走去,还没到大堂门口,便听到孙衣如怒气冲冲地声音。
“你们是废物吗?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真不知道养着你们有什么用!”看来,她发了不小的火气。
林夕推门而入,只见孙衣如正气冲冲地坐在座位上,头发蓬乱,面色赤红,面前是一本台帐本和一支刚刚放下的毛笔,桌前是一个受尽责骂的家丁。
“如妹子,什么事让你如此着急?”林夕再不出声,恐怕这家丁就要被孙衣如那如狼似虎的眼睛吃掉了。
“原来是林大哥。”孙衣如欠欠起身,“不知林大哥到来,有失远迎。我正在教导府上的家丁如何做事。不知林大哥此次前来,有何贵干?”
“我此次前来,是想要找一个名叫风清如的人,如妹子可否引见引见?”
孙衣如顿时眉毛一横:“原来是要找那个贱人坯子!害人精!”孙衣如破口大骂,使林夕有点惊讶。
“这风清如到底是什么人,竟然让平时注重威仪的孙衣如在众人面前破口大骂。”林夕想,“若是把这风清如找来,或许是会有些乐趣。对了,亦莫那老头一辈子的心愿就是和黄姑娘在一起,我如果把黄姑娘悄无声息地带到那老头的身边,那老头会是什么心理?”
“您若找她有话,我帮她传便是您若有物什要交给她,我帮您捎一步便可。只是不敢让她出来见人,怕丢我们风家的脸面!”孙衣如一拍桌子,又将林夕吓一跳。
“那麻烦如妹子将这个挂坠交给风清如。”说实话,林夕见如妹子对这个名叫风清如的姑娘有如此偏见,不由有些不放心。
“好。林大哥若是没有什么别的事情,”孙衣如接过挂坠,狠狠攥在手中,“我还要处理风家繁杂的事务,就不送林大哥了。”
林夕见孙衣如直接下逐客令,这确实是他没想到的。
“还有一件事,对于风老爷子,我很抱歉。”林夕转过身,向门外走去。
孙衣如正在思索应该先处理哪一件事情,就听见林夕的声音在耳边嗡嗡地响起。“什么?”她抬头一看,林夕的身影早已不在屋内,连门外也没有。
……
日上三竿。
太阳已经升得老高,刺眼的阳光无情地刺向正从沉睡中苏醒的大地,群星隐匿到山林后边,天空一片湛蓝,没有一片云彩。太阳的神光直射在修山上,树叶间的间隙形成点点碎碎的光斑。夜间沉睡的动物们早已清醒,说不定有些已经经历了一场生死搏斗。
暂且不管丛林之中又有多少冷血的挥洒,也不论这顷刻的时间诞生或者离开了多少生命,我们将画面转到七星三狐洞中。
亦莫一手拿木炭条,一手捏着一株草药,正仔细地端详。
“黑檀草,色黑,叶呈锯齿之状,根部呈瘤形。性喜阴,味微苦,伤筋断骨有奇效。取草叶若干,将之捣碎,敷于伤处,一刻即见效。”亦莫嘀咕着写道。
忽然,亦莫感觉到身后有一股奇异的能量波动,连忙回头看去,发现霍不天的身上有一层白色的雾气。他治愈奇症无数,只是这样的现象,他还从未见过。他立刻放下木炭条和草药,一边回想着之前所见到过的病人,一边缓步走到霍不天的身边。
亦莫抓起霍不天的左手,只感觉全身一阵寒冷。这凉气,霎时就从霍不天的手上传到亦莫的身体里一丝。
亦莫连忙按住亦莫的脉搏,指尖魂气流淌,遁入霍不天的身体。通经脉之疑,观丹田之象。
“这是……什么玩意?”亦莫惊到。他行医数十载,最令人费解的莫过于丹田炸裂的一种病,但在他的不懈努力下,经过多种草药以及神丹的磨合,仅用了几年便在那人身体里重新构筑了一个丹田出来。可这是个什么玩意?他的丹田,完全被一层冰霜掩盖,他的魂气根本进不去。也就是说,“望闻问切”这四步,他只做到了“切”,这根本无法探明病情。
……
在霍不天的视线中,深蓝色的雷电冲刷过后,暴风雪接踵而至。无数泛着寒光的豆大的冰雹自天空中席卷而来,夹杂着凛冽的寒气。地面上瞬间就结上了一层冰霜。
霍不天没有反应过来,脚底打滑,摔了个踉跄。温度在骤降,霍不天的皮肤已经开始有些发紫。他艰难地爬起来。
这时,天空中的冰雹砸下来,每一粒冰雹都带有极高的速度,自高空砸下,其威力丝毫不亚于一柄利剑。
鲜血喷涌。霍不天发出一声惨叫,紧接着就被砸成肉泥。
啸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