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比特瓦根?spw?
spw张浮鱼不知道,但史比特瓦根这个解说了两代jojo战斗的男人他记忆犹新。
作为地球上首个掌握“时停”的人,spw不统治世界更不偷窥或变成女大学生内裤,他选择将有限的语速投入到无限的时停当中,成为了一名在动手的瞬间,就能将出招人意图洞悉、招式名读出、招式作用看穿并说明的金牌解说。
与某个时停九秒七秒找压路机的失智吸血鬼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可张浮鱼需要一个打架时激情澎湃的解说他怎么乱抡王八拳的背后灵么?
时停只是调侃,每个作者都需要一个会时停解说的工具人,就像每个主角战斗时都会路过一个震惊且识货的路人甲。
“这手印是你摁的么?”陈邦庆偷瞄了眼张浮鱼,又转回纸上,“那个,嗯……能不能,让我看看你的替身?”
“你信了?”
“这个……外星球好像没有能打印汉字的机器吧?凸版雕出来的字也没这么规整……”陈邦庆不信,但一脸轻蔑的丢开A4纸开嘲委实有点反派,更何况亡灵们没理由,也看不出有能力搬出计算机、造纸机和喷墨打印机打印这张合同。
“我也想看看我的替身。”张浮鱼面无表情,“可惜堵车了。”
“堵……堵车?”陈邦庆卡了半晌,“这替身……还有上下班制度的?”
“要不你醒来后通知一下有关部门,把荒木抓过来问问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他扣住了我的替身。”
“真抓啊?”陈邦庆怦然心动。
“表世界是漫画家里世界是名震一方的究极生物”这种设定太扯了,可任何人在面对超能力时都会犯傻,九零年的气功大师甚至忽悠的国家都信了他能托举卫星,什么运载火箭,垃圾!物美价廉的气功大师才是制霸航天业的唯一选择,只要有一百个气功大师,太阳爆炸都不慌,大师们能托举地球逃离太阳系。
“我干脆砍死你好了,你相不相信被我砍死能变成死神获得斩魄刀?”张浮鱼突然变脸,“我告诉了你们那么多,可你们到现在为止究竟在做什么?什么都没做,就抄了我家开了几个会对吧?翻出了什么好东西啊?”
陈邦庆语塞,人猜坏事总是猜的特准,似乎是大脑怕心脏太受打击而做的预防。
令人欣慰的是章鱼私下果然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他的预防堪称完美,句句听起来是反问实际上是肯定:上头真的抄了他的家,也开了会,别的真的什么都没做。
能这么打算的人要么天生悲观要么压根对事不抱希望,章鱼明显不把这当救命稻草。
陈邦庆不主动凑过来,估计章鱼都懒得问,除非真想“引刀成一快,不负章鱼头”,否则他一定有更靠谱的浮木。
那他的底牌究竟是什么?这样的先例陈邦庆在小说中见过,扮猪吃虎的主角都这鸟样,莫名的有底气,也许章鱼背后真的站着个他看不见的炼丹老头。
但陈邦庆终究还是想相信国家,相信他能亲眼见证一部猛男落泪的《拯救老百姓张浮鱼》,对他们这些成天担惊受怕的异星流浪汉而言,一次不惜代价的援救胜过千言万语。
问题是白长廊太极局的太极大师们似乎很喜欢六十多号人做同一个选择题,然后交由政见不同的人判卷,最后一起打太极说使不得使不得,重考!
这让陈邦庆想起了饭圈名言:制不制冷很重要吗?冰箱已经很努力了!
哪有这样的?这场景陈邦庆见过,黄河决堤泥腿子起义时,元朝官员们也是这番在朝会上使不得使不得,起义军不好打,使不得!良民不会反抗,杀良冒功,使得!
一句使不得,亡我百年大元。
陈邦庆白天再三想发表意见,就算章鱼全是谎言,但他是万人中唯一的孤本,也许还会是百万千万乃至数十亿人中唯一的孤本,抛开利用价值,张浮鱼作为唯一一个无法登出的、有可能死亡的国家公民,你们难道不该保护他吗?至少考虑一下,章死人悲的问题吧?
思来想去,还是被面前军官两杠一星的肩章打消了勇气。
其实该赌一把的。
陈邦庆冷不丁想起千年前的邯郸街头,那个天寒地冻的季节,吕不韦与秦异人擦肩而过,扫了这个连御寒的衣物都买不起、抱着双臂打哆嗦的昭王孙一眼,那一眼正如一声惊雷,劈出了一场千古无出其右的投机。
章鱼样子是奇了,可这奇货不可居陈邦庆实在没把握,但他咬咬牙,赌了!
别说老婆,一个连泡面放香肠都心疼的人,这样的人生,有什么好踌躇的?
“我知道你还有很多事藏着没说。”陈邦庆突然说,“给我一个能打动他们的消息!给我一个可能!我什么都敢做。”这是他首次直视张浮鱼的眼睛,野心是柴,在这个平凡了二十五年的男人瞳中烧着熊熊大火。
历来如此。刘邦空手参加上司吕公寿宴,撒谎开下一万礼钱的空头支票,结果吕公觉得这人有胆魄反手就将视若珍宝的女儿嫁给了这个小亭长;曹操刺杀董卓失败后逃亡,空口白牙就让卫兹不惜倾家荡产也要帮曹操拉起五千兵马;刘秀更是离谱,昆阳之战领着一万七千兵马打穿越者王莽的四十万大军,眼见要输,老天爷直接投资了一发陨石将王莽的大军砸的灰飞烟灭。只要你能让人看见可能,就会有人发了疯般的帮你实现这个可能。
张浮鱼诧异的与陈邦庆对视,过半晌,他说:“群星归位之时。”
陈邦庆茫然。
“这就是最重要的消息,也让我看看你的可能性。”
安德拉醒来时,天已经全白了,她难得睡那么久,精神饱满,远处晨风从圆顶天窗灌入温夫植物园,吹响了门外的风铃。
明亮的光线让一切都显得那么温馨美好,女孩惬意的眯眼,不自觉哼起“不拉莱的帆船乐队”小调。
这是爸爸教她的不拉莱儿歌,伴奏采用了当地的传统乐器海螺风铃。信息时代时网络风传每个不拉莱人都有一手敲风铃的绝活,其实只有不拉莱西海岸的渔民才会玩海螺风铃,难归难,但潇洒浪漫的风铃手比百里挑一的捕鲸手更受当地女孩青睐,只会叉鱼的连后代都留不下。
爸爸就是不拉莱渔民的后代,安德拉的童年正如每个不拉莱海岸女孩的童年,悬满了各式的风铃,风动了各色的铃声。
可安德拉才哼了开头就停了,后面的调她已经记不清了,乐器级海螺的选材、制作和技法她也忘了,祖传的螺歌手艺到她这彻底失传了。
她是罪人。
安德拉沮丧的揉着眼睛,丢开半人高的国王熊布偶坐了起来。
入目而来的是一间明亮清爽的小木屋,床柜桌椅都是白桦木制的,每月都有亡灵来打理,漆面被擦的迎光发亮,可这些老桦木毕竟与水汽和时间战斗了几十年,木芯早已腐烂了,尽管烧了大把的赫拉叶驱味,但空气中还是夹杂着淡淡的腐木味。
“圆滚滚,醒来!”安德拉喊。
“哔?”圆滚滚亮屏,它醒的很早,一直在待机。
毕竟这臭女人睡不到天亮,总是五六点就被冻醒,醒来后拳打脚踢将圆滚滚也唤醒。
圆滚滚敢装没电,安德拉气急了是会鸣枪的。
“地图。”她说。
圆滚滚面部显示屏先是冒出省略号,接着再是问号。
“新城区的地图!”安德拉加重了语气。
“哔……叮。”
“哔”是家务机器人的蜂鸣器警报音,“叮”是断电提示音,圆滚滚最怕断电了,断电只能靠他人手动重启,所以“叮”是它最坚决的反对。
安德拉赤着脚跳下床,身上套着男友式的大白衬衣,未经打理的金发乱糟糟的四处翘毛。步枪就立在床头的三斗柜旁,她卷好袖子抄起枪带,绕到圆滚滚身侧扳下拉手,拉手回弹击发开机键,圆滚滚亮屏,弱弱的“哔”了一声。
摄像头传回了黑漆漆的枪口,安德拉一手叉腰一手持枪:“再断电就拆了你,把你的备用电池组丢了。”
圆滚滚不想被拆电池组,更不想继续流浪,它昨夜已经反对过了,而安德拉的应对方式一如既往:让圆滚滚的摄像头零距离欣赏枪口。
图书馆就在楼下,数百张快反三队绘制的地图及草稿或钉在三号阅览室的墙上或散乱的叠在桌上飘在地上,安德拉强迫圆滚滚拍下了博格达迪新老城区用地布局以及道路规划图、城市排水系统施工图、“重返计划”防空洞分布图。
对于想在这座城市干大事的人来说,三号阅览室就是另类的军火库。
所有亡灵都低估了这个小女孩,的确,这群刑期加起来高达数百万年的超级恶棍没见过、也不考虑,一个腰高的小萝卜头敢反抗、更敢行动。
圆滚滚还原了垃圾箱中的三张地图,然后读取,通过脑后的激光孔投影到墙上,地图尺寸被拉成2X1.5m。
百年后的博城早已面目全非,大片的景点、街道与旅馆在地图上被涂灰了,灰代表被废弃了,亡灵们无力维护,它们中是有许多制造业的人才,但这些人才一辈子都没造过合法的东西。
再多的武器都阻止不了一座总面积高达17平方公里的城市衰老,要知道1平方公里住一万人都绰绰有余,老城区也就爵士街亡灵们还能扫扫落叶蛛网,偶尔钉几块木板就当是修缮了,它们的核心在占地约57万平方米的新城区。
安德拉来到白桦木桌前,拿起漆皮本揭开,夹着水性笔的两页上画满了符号、大小的圆与凌乱的线条,这是她对着地图忙了半夜的成果。
看了会儿后安德拉合上本子,转着笔返回圆滚滚身边,用漆皮本的角敲圆滚滚的脑袋:“标出最短的路线,从值日钟楼到中央广场,立体化以广场为圆心半径五百米内的建筑以及地下排水系统,红点是广场附近的井道口,绿点是制高点。”
“哔。”圆滚滚响应,关闭了投影孔,调整了一会儿后,投影孔发射出高频率的激光脉冲,电离了空气颗粒使其发光,漏斗型的光束下是全息投影的地图,红色的箭头从值日钟楼发射,七扭八拐的游向新城区中央广场,或高或矮的淡蓝色3D建筑模型在广场四周浮现,错落有致的红绿点闪烁,地图下是纵横交错的管道、污水渠与储水池。
安德拉抬头看一眼地图,又低头在纸上写写画画,过程不断重复。
臭女人的精神病更严重了,圆滚滚心想。
要是章鱼与萝莉一见钟情爱的肝肠寸断是命运钦定的罗密欧与朱丽叶梁山伯与祝英台福尔康与夏紫薇,那别说半个月,两人对视的第一眼就是彼此的爱情炸药了,拆散既引爆,可这一路演的明显是安德A梦与章鱼大雄的故事……果然精神病发了是什么都干得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