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正中猎物。
谢小白瞄了一眼巨型植物。
呼,这株长得奇奇怪怪的巨型植物对这点“小动静”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她小心翼翼地用两根木棒夹着海蜇往厨房走去,避免自己沾上海蜇的有毒黏液。
这户人家的厨房用品看起来都还“健在”。
谢小白找了柄菜刀,开始处理海蜇。
有毒的海蜇须丢掉,海蜇头海蜇伞放一边待处理,海蜇衣海蜇脑在空盘子里码得整整齐齐。
只要用沸水汆一汆海蜇脑和海蜇衣,那叫一个鲜嫩可口啊。
饿昏了头的谢小白这才意识到了什么。
停电,没火,烧不了热水。
到嘴的肉就要飞了?
一阵翻箱倒柜。
灰头土脸的谢小白找到了打火机,又一头扎进另一个橱柜翻找起来。
现在的她可不是在一个21世纪的老公寓里,而是在要啥啥没有的末日。
鬼知道会缺些什么做饭必备品,还是检查一下物资吧。
所幸她在其他储物柜里翻出了,两大瓶没拆封的饮用水,和还没变质的油盐酱醋。
谢小白甚至拿着空瓶子和白酒做了个酒精灯。
点火,煮沸,汆水。
液体状的海蛰脑凝结成菜花状固体,粘膜似的海蛰衣则蜷曲了起来,同样缩成厚实的固体。
香味随着热气溢出来。
这是一股混杂着海风的咸鲜清香。
谢小白小心翼翼地将它们夹到她好不容易翻找出来的完整餐盘里,配上食醋入味。
她迫不及待地夹了一块放进嘴里,肉质紧致,Q嫩弹牙,鲜得她连舌头都想吞掉。
这是什么神仙原材料啊?
谢小白沉浸在美味之中,忘乎所以。
“什么味儿,这么香?”一道男声在空旷的公寓楼底响起,吓得谢小白差点把舌头咬了。
“我在做梦吗?”另一个男人深吸了几口气,“如果是梦,我希望它不要醒过来。”
谢小白悄悄走到窗边,掀开一点点窗帘,向楼下望去。
公寓楼下站了十几人,有男有女,都穿着同一款式的黑色外套,背着同一款式的黑色登山包。
现在这群人都像是几年没吃过肉一样,陶醉在食物的香味里。
“队长,我们去找找是哪位大神敢在这儿做菜吧!”
“说不定我们还能蹭上两口,不,就是能站在边上闻着味道吃干粮,也是幸福的啊!”
人群里年纪看起来最长的男人板着一张脸,“你们仔细闻闻,这是什么味道!”
“像是海鲜的味道……”小队员吞了一口水。
“这里是内陆,交通早就瘫痪了,哪来的新鲜海鲜?”
队员喃喃道:“对啊,哪来的海鲜……”
他身边的女队员一拍手,“把我们A市祸祸成这幅鬼样子的东西,不就是海里面变异出来的吗?”
“它……它不会是进化了吧?还知道要用香味诱敌深入……”
在所有队友都毛骨悚然的时候,队伍里钻出来一个小男孩,一溜烟就跑进了公寓。
他跑到二楼,还对着队长扮了个鬼脸,“一个变异母株就把你们吓成这样,一群胆小鬼!”
队长怒道:“安迪,你给我站住!”
小孩不但没有停下脚步,反而“噔噔噔”上楼的声音更急了。
“我已经是一个成熟的异能者了,可以自己对阵那些该死的怪物!”
谢小白在心里面的小本本记下:这是一个生物变异型的末日天灾,变异范围包括动植物与人类。
这个小队所说的母株,应该就是那株在墙缝里顽强生存的巨型植物。
有没有传统末日的丧尸之流,动植物的异变如何侵犯人类的家园,还要再进一步获取情报。
至于获取情报的对象,就是这群穿得很拉风的黑衣人了。
她吃完最后一口海蜇,意犹未尽地砸了咂嘴,回到厨房把需要去除毒素方可食用的海蜇皮和海蜇头用盐腌渍在一个罐子里,抱着罐子往外走。
她打开门,与门外千里送人头的小队员安迪大眼瞪小眼。
双方愣怔了一会儿。
安迪大喊,“队长,这里有个活人!”
……
谢小白被请到了公寓楼外。
队长向谢小白表示,他们正在执行清理母株任务,请谢小白暂时在公寓楼外等候。
谢小白自然没有异议。
“安迪。”队长叫住了正鬼鬼祟祟往公寓楼方向移动的安迪。
“有!”
队长一本正经地说道:“现在,我这里有一个比砍母株还要艰巨的任务交给你。”
安迪一听就来劲了,“什么任务!”
“看着她,别让她进入危险区。”队长指了指谢小白,带着其他队员上楼砍母株。
安迪一脸严肃地走到谢小白跟前,死死盯着她。
那张模仿着自家队长板着的脸,仿佛在说:队长让我看着你,你别想乱跑。
谢小白晃了晃手里的罐子,搭话道:“你吃过这个吗?”
安迪原本并不想理会谢小白,但当他顺着谢小白的动作瞥了一眼罐子,惊得话都说不利索了,“你……你把、把天空水母的幼虫吃了……”
谢小白将罐子送到安迪面前,“海蜇脑海蜇衣放入热水汆一汆,隔壁小孩都馋哭了。”
安迪都快哭了,满脸都在抗拒接近谢小白的罐子,“不不不!”
“行吧,不逗你了。”谢小白收回罐子,“你刚刚说的天空水母,是个什么玩意儿?”
“你……不知道天空水母?”安迪连连后退,反应比刚才见着海蜇还大。
谢小白道,“我撞到了脑袋,忘了很多事。”
安迪一边往公寓楼跑,一边大叫,“队长,有重度感染者!”
谢小白扶额:这孩子一碰着事就喊队长,真是让人脑阔疼。
正在清扫母株的队长特高冷地回了句话,“就来。”
他利落地下了楼,抖了抖衣服上的灰尘,“人呢?”
队长环顾四周,不见有其他人,视线在谢小白身上落定,“她是重度感染者?”
谢小白:“你们在说什么?感染者是什么意思?”
“已经把常识性的问题,都忘得差不多了吗……”队长小声嘀咕了句,转而问道,“你还记得自己叫什么名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吗?”
谢小白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自行探索任务伤不起啊,她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那你觉得饿吗?”
“饿啊。”
那点海蜇还不够她塞牙缝的。
队长同情地拍了拍谢小白的肩膀,“认知障碍,无尽饥饿,是重度感染者无疑。”
谢小白想着自己要苟到末日结束的任务,问:“这是绝症吗?我还能活多久?”
“一分钟。”
队长的刀直指谢小白,“你有什么遗言,尽快交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