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小白就这样,在阎格家租了个房间。
室友阎格哪怕在休病假,日常作息也极其规律,早睡早起,一整天都在外训练。
他虽然高冷,但讲礼貌,不制造噪音,注重个人卫生,是个一点都不闹心的室友。
从此,谢小白过上了吃吃喝喝还不怕掉马甲的美好生活。针对各方势力苦苦搜寻“谢小白”的踪迹,这一无用功的行为,她表示:
你们尽管找,要真能找得到“谢小白”这个“人”,算她输。
秦夙在这段时间里,眼睁睁看着阎格客房从宽敞的现代居室,变成了一个塞着乱七八糟东西的“杂货间”。
他尤其不能理解,谢小白为什么要斥巨资,订购一台小型机甲。
直到秦夙有一次撞见谢小白在客房驾驶着机甲生火做菜,才恍然大悟。
……
这一日,谢小白一如既往地睡觉睡到自然醒,享受完着宠物照顾机器人为她刷牙洗脸,开始一天的宠物吃播。
“叮咚,唐菲菲女士前来拜访。”电子机械音响起。
秦夙作为机甲之心意识、兼职阎格的私人机器管家,极其官方地告知了唐菲菲这座公寓的主人并不在家,并将到访的讯息立刻传至阎格的个人终端。
阎格没有给出回应,唐菲菲灰溜溜地撤了。
她临走前,愤恨地跺了跺脚,对着门口的摄像机,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哼,白瞎了老娘一整套精致的妆面。”
谢小白本以为过来找茬的唐菲菲会知难而退,没成想她当天晚上又画了一个全妆,打扮得美美的,来到阎格的公寓。
阎格为唐菲菲开了门,双手环臂,直挺挺站在门口,一点让对方进屋的意思都没有。
他拒人于千里之外地问道,“有事?”
唐菲菲涂着前男友色号的嘴唇勾起,“阎先生,我们好歹是未婚夫妻,您可以不这么冷淡吗?”
她的视线落到客厅里的沙发上,挑了挑眉,寓意很明显:不请我进去坐坐?
“我和唐女士并没有订婚,不存在什么未婚夫妻关系。”阎格好似完全没接收到对方的暗号,“唐女士有什么事,就请在外面说吧。”
唐菲菲冷笑,“阎格,这就是你对待你未来妻子的态度?你别太过分了!”
“不满意这场婚事的人不止你一个,可我有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让两家面上都不好看的事吗?”唐菲菲凑近阎格,她刷成苍蝇腿的睫毛差一点就能碰触到阎格的脸颊。
“你在订婚宴上扔了张破纸条,撇下所有宾客走了,好,你有工作,我们体谅。可你结束工作之后呢?事情过去了这么多天,你别说登门道歉了,连一条信息都没有给我们发过!”
唐菲菲越说越气,浑身颤抖,狠狠推了一下阎格,大步走进屋子,坐在沙发上。
她叠起双腿,下巴微微抬起,斜眼看着阎格,一副“老娘今天就是要在你这里口吐芬芳”的亚子。
谢小白的身体卷到一起,作史莱姆版“捂脸”:不,真实情况比这更糟,阎格连纸条都没留,直接不告而别了。这些天,他是真的把唐家的糟心事丢在脑后,完全不记得自己还订了婚。
唐菲菲顺手抓起躺在沙发上消食的谢小白,忍不住用手揉捻着,就是由于她处于情绪激动状态,手上的劲儿一不小心使大了,使谢小白果冻状的身体在她手中形变。
“既然如此,我来做这个恶人。阎格,我们分手吧!”唐菲菲站起身,说出话的那一刹那,自认为有万丈光芒从身后射出。
她目露讥诮,“记住,是我提出来的分手,你大可以继续做你的缩头乌龟,回避一切不想面对的事情,把两家无法联姻的事推到我的身上。”
阎格一句话,把唐菲菲打回原形:“我与您从来就没有确立过恋爱关系,哪里来的‘分手’一说?”
唐菲菲词穷了。
阎格见唐菲菲不再说话便问道:“你要说的话,都说完了吗?”
唐菲菲迟疑地点了点头。
阎格三下五除二,把唐菲菲打包扔了出去,“既然你说完了,那就可以走了。”
“砰——”
大门关上,世界清净。
门外传来唐菲菲的叫骂:“阎格,像你这样的人,活该一辈子和机甲过!”
不知唐菲菲是发出了怎样大的声音,竟然能够穿透隔音墙,让屋内的人隐隐约约听清噪音制造者的声音。
铁皮机器人秦夙的额头上,闪烁着红光,“主人,唐菲菲女士带走了谢小白女士。”
阎格赶忙折返,只见门外空无一人。
“S7,调监控记录!”
“未找到任何关于史莱姆的录像。”
阎格眉头紧缩。
……
谢小白醒了,入目便是浩瀚的星河在头顶流淌。
她团成球状,滚了一圈,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地切身了解新环境的一切。
她置身在一架带有透明天窗的飞舰之中。她所处的睡眠舱,铺着软绵绵的毛毯,打着最适宜史莱姆休息的温度,上有星河美景可赏,下有柔软毛毯可躺。
她明明记得自己正在吃阎格的“逃婚瓜”啊,怎么一转眼就跑这么一个陌生的地方来了。
首先使用排除法,这里一定不是阎格的公寓。
“叮铃铃……”
铃响,睡眠舱外面的人给了她食物和水。
食物是西式的,每一份的量不多,但胜在品种足够多:沙拉、蘑菇汤、面包、牛排、意面和香草冰淇淋把送餐托盘摆得满满当当。
谢小白跳到餐盘面前,一台自带摄像机的屏幕,在谢小白面前缓缓升起。
屏幕里是一位年轻的短发妹子,红宝石般的眼睛在阳光下折射出夺目的光彩。
她元气满满地向谢小白打了个招呼,头上的两根触角惹人注目:“你好,谢小白家的史莱姆,我是你的忠实粉丝~这次冒昧邀请您过来,是因为希望能聘用您做我的专属吃播。”
谢小白透过屏幕,可以看到短发妹子背靠欧式沙发,面前的玻璃茶几上摆着一套白瓷餐具,餐具旁的花瓶里插着一束暗红色的玫瑰,玫瑰上还沾着晶莹剔透的露珠。
白瓷餐具里端端正正放着一块金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