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兰真站定,对着跟她说话的中年男子行礼,恭恭敬敬道,“晚辈来取道术。”
“我看你基础打得不错,但一看就是刚刚筑基,你师傅是哪个?怎么就叫你来学道术了?”这位金丹真人奇道。
“家师是始宁峰须晨真君。”杜兰真答道。
“我知道了。”这位金丹真人挑了挑眉,忽的笑道,“你是那个姓杜的小姑娘?”
“真人知道我?”杜兰真惊讶的问道。
“嘿,你就是那些炼气期弟子这段时间一直念叨的那个二十岁前筑基的天才呗!”金丹真人一乐,“你听不听?现在他们正说着呢,我学给你啊?”
杜兰真一囧,但这位金丹真人这么没架子,引得她还真有点好奇了,眨了眨眼,用目光暗示他。
金丹真人绘声绘色的道,“杜师叔在红春洞府横扫千军,打得那其余五宗的人节节败退,那赤霄宗的陈玉现在听了杜师叔的名字就发抖。”
杜兰真不由疑惑,“陈玉是谁啊?”
“我怎么知道?”金丹真人反问道。
“您继续。”杜兰真不说了。
“杜师叔这样美貌,不知以后是哪位师叔有幸得到她的垂青。”
杜兰真脸都绿了。
“会不会是宁真人啊?”
“怎么可能?宁真人都结丹多年了,杜师叔才刚刚结丹,这都差了多少了!”
“怎么就不可能了?以杜师叔的天资,不过百年便能结丹,宁真人再怎么天资纵横也不可能百年内凝婴,到时不就般配了?”
“杜师叔这样美貌又法力高强,什么人配不得!”
“你们也太高估杜师叔了,她虽然二十岁内筑基,但结丹不是那么容易的事,焉知她日后是什么光景?她只是个双灵根!”
“双灵根怎么了?你才什么资质?也好意思瞧不起双灵根?”
“咳,话题慢慢就变成了吵架了,没意思,不说了。”金丹真人摆摆手,饶有兴致的看着杜兰真的绿脸。
“他们……可真能说啊!”杜兰真想了半天,最终憋出一句话来。
是真的太会想了!
宁真人是什么人?良晋峰陈碧真君座下大弟子,下一任掌教最有力的竞争者之一,结丹近百年,比杜兰真爷爷的爷爷的爷爷还要大,见了面还算勉强能喊一句宁师兄,可真要说起来,杜兰真在他面前算什么!
“哈哈哈哈,是你太有话题可聊了。”金丹真人大笑,“你我估摸着你这几年得是宗门最风云的人物。上一次宗门内带起这么大话题的还是你师兄鹿冠雪!”
杜兰真默然,“前辈说笑了,我哪能跟鹿师兄相提并论。”她可什么也没做,鹿冠雪那才是真的凭本事翻天覆地。
“哎,虽然你也没做什么,但谁教大家平时修仙太无聊了呢?好不容易出了个天资惊人的同门,再一打听,嚯,还是个美少女,这不就一来二去传开了?谁不好奇呢?体谅一下人家修仙不易需要调剂吧!”金丹真人贼兮兮的笑了笑,忽然咳了两声,“好了好了,闲话不要多说,你是来取道术的,快点取了走吧,你是要哪一门?”
杜兰真暗暗翻了个白眼,她现在遇到的怎么都是些为老不尊的前辈,笑着说道,“晚辈要取秘传大衍神锋。”
“嚯——”金丹真人充满诧异的看了她一眼,忽然又殷勤了起来,“小丫头有点眼光,来来来,咱们去取秘传大衍神锋!”仿佛一下子来了精神,兴冲冲要领她去了。
杜兰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得满心诧异的跟上去了。
“来来来,快把你的身份玉牌拿来。”金丹真人把她带到一扇门前,猴急猴急的朝她伸手,比她急切多了。
杜兰真犹疑的看了他一眼,这位前辈委实也太殷勤了些吧?要不是这尊经阁是极尘宗立派根基所在,时刻有元婴大能坐镇,这里轮值的金丹真人不可能有问题,她都怀疑这位是想骗她的身份玉牌干坏事了。
但怀疑归怀疑,金丹真人的面子还是要给的,杜兰真颇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拿出身份玉牌,面上倒是一派淡然。
金丹真人拿过玉牌,贴在那门上,那道门忽然焕发出光彩来,以玉牌为中心,慢慢漾开一道道符文,杜兰真方认真看了两眼,便觉头晕目眩,赶忙闭上眼睛,移开视线,不敢再看。
“嘿嘿,这门上下的禁制符文就算是元婴大能,等闲也解不开,你还去看,再看两眼就该傻了。”金丹真人笑了起来。
杜兰真不由一阵无语,您老也没说过这事,直接就把玉牌杵上头了,她下意识的目光跟过去不是很正常的吗?怎么还幸灾乐祸起来了。
说话间,那道门忽然凭空消失了,墙上留下一个方形的洞,穿过这个门型的洞,杜兰真能看到另一面的景象,典籍满架,赫然就是她刚刚出来的地方,只不过绕了一个房间罢了!
杜兰真迷茫的回过头看向金丹真人,后者老神在在的抱着胳膊回看她,就是不说话,一副看戏的样子。
杜兰真的眉头慢慢蹙了起来,思索了一下,径直朝那洞口走去,当她脚步刚跨过那洞口,忽觉眼前景象一变,换了天地。
果然是个传送类的阵法!只不过设置精妙,用障眼法把她唬住了。那位金丹前辈还故意看她笑话!
还是她见识少。杜兰真认了。
“来学道术的?”屋里响起一个苍老的声音。
“兰真见过前辈。”杜兰真赶忙收起所有杂念,拿出面对须晨真君的谨慎来,“晚辈正是来求道术的。”这可是位元婴真君。
“身份玉牌给老夫看看。”
杜兰真连忙递上,那位元婴真君一招手,玉牌便飞了过去。他拿了玉牌,道,“须晨之前同我说了,你要学大衍神锋?”
“回前辈,晚辈正是要学秘传大衍神锋。”杜兰真恭敬的答道。
“小丫头脾气看起来有点傲,这大衍神锋虽然名字凌厉,其实最是厚重中正,走的不是锐意凌云的路子,你别学错了。”元婴真君看了她两眼。
“晚辈知道,正是自知心性不够,特意求一门中正平和的道术压一压脾气的。”元婴真君说她傲,杜兰真半个不字也不会说,何况人家说的其实也没错。
“你既然坚持,那我也不多说。”真君哂笑,拿了玉牌在身侧书架上按了一下,玉牌短暂的亮了一下,杜兰真识得那是扣除贡献点的标志。
“这就是那秘传大衍神锋的完整传承了,你在这看完,不可带走。看完之后,便在这里学了给我看吧。”真君拿出一只极其精致的玉简递给她。
杜兰真不敢有二话,小心翼翼的接了玉简,问道,“还未请教真君是哪位师伯?”
“你不知道?”真君诧异道,“须晨没同你说吗?老夫云石。”
杜兰真在心里长长的“哦”了一声。须晨真君确实跟她说了可以向云石真君讨教,但她没想到就在尊经阁遇见了云石真君。
她不由有些好奇,大大方方的看了云石真君两眼。他看上去似五六十年纪的老者,鬓角微白,神情坚定刚毅,与爱装酷、实则吊儿郎当的卫衔浑不相似。
她偷摸想着,却已拿起玉简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