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二章 傍晚的杀戮(1 / 1)e的快感很多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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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顶,一波一波的土匪在巡查,一身黑衣的阿托趴在外围的一个房顶上,土匪手中的火把,映着身上的铠甲,反射出冰冷的光芒,奇怪,一帮土匪,哪来的精良的武器铠甲,成是哪个城主收受贿赂,低买高卖之类的。

那么,如何找到袁大头的位置呢,这里面房子很多,emmmm,有了,如果着火了的话,那么肯定有一波人去找水,再派一个人去找袁大头报告情况。

“嗯,这里差不多了。”阿托把火把扔在一个茅草屋子里,正好晚上还有些风,火把一扔,呼的一下,火就起来了,风助火势,几息以后,两旁的房子也被点着了。

寨子里面,一个豪华的房间,“报!大当家,外面走水了!”一个瘦子跑进来。

“火势怎么样?”大当家从椅子上站起来。

“火势已经控制住了,是一个茅草屋不知怎的,就着了。”

“哦,控制住了,那就好,行了,你下去吧。”袁大头挥了挥手,让手下回去做事。

“暴足!”阿托突然从阴影里冲出,拿着双截棍冲着袁大头冲了过去,马上要打到袁大头的时候,袁大头面前出现一个人接了下来,“Duang”的一声。

“我早就料到你会来,年轻人的冲动总会让自己受些苦,而你,今天就交代在这里吧,西月随风,去杀了他。”袁大头看了阿托一眼,眼中不知道包含着何种情绪一闪而逝,站起身从后面走了。

阿托谨慎的往后跳了一步,那个人一头乱发散乱的披在脑后,满脸横肉,眼中散发着危险的气息,身上穿着一套黑色铠甲,上面隐约着可以看见几道划痕,拿着一把银色的砍刀,上面有从刀尖到刀柄盘着一条银色的狼,身材高大,大概有一米九左右。

阿托往侧面瞄了一眼,从门口撞了出去,袁大头有备而来,指不定还有什么后手,先撤退一波,回去从长计议一下,只是这么一来,以后再想用斩首战术,难度无疑大了很多,防守必然更加完备。

阿托出去后发现外面广场上已经站满了人。而且还有更多的人正在前来。这么多人,绝对不止三四百,起码上千,而且这些土匪身穿铠甲,手里拿着制式砍刀,月光下散发着幽幽的亮光,根本不像其他人说的那样,是一群乌合之众,后面那个西月随风也追来了。

夜色下的阿托低着头,月光照耀下无法看到阿托的表情,只能看到黑色的轮廓,不能再拖下去了,等他们人都过来,一人一刀自己也受不了,而且也不能用暴足从这里走,这里已经被围的水泄不通,这些土匪,不,已经不能用土匪来称呼了,从他们稳定的步伐,以及逐步缩减的包围圈,还有现场只能听到铠甲互相碰撞声和齐刷刷的脚步声,这是一个素质很高的军队。

妄图直接冲出去只会被这群拥有精良装备的土匪放倒,只要被他们砍上几刀,自己的速度就会大减,以自己并不纯熟的武功,绝对会被乱刀分尸,那么,只有一种办法了。

阿托双腿微曲,弯腰,左手平伸,右手撑地,手中似乎聚集着黑色的光晕,眼中似乎闪过红色的光芒,“黑影兵团,出击!”

突然出现上千的黑衣人,全身都包围在一身黑衣中,连面容都遮蔽了,只能看到一双双红色的眼睛。

刀切割皮肤,刺入肌体,浆液流淌喷涌,沉闷的声音莫名闯入整齐划一的铠甲碰撞声中,随后,争先恐后的惨叫声把山顶的夜色撕成了两半。

哀号声弥漫的天空,血液流淌,皮肤撕裂,骨骼断折,肌体扭曲的奇怪声音如刀尖划过玻璃般让人遍体生寒,和武器撕破空气并进入躯体肆意驰骋的音调互相交错起伏,合成一曲,人一但听过,就永生不忘的协奏曲。

西月随风突然发力冲向一个黑衣人,他知道,必须带头阻拦住敌人的进攻,否则,就是一面倒。山后是悬崖,山顶的寨子通往山下只有面前一个通道,易守难攻,同样,敌人守在路口,就一个都出不去,“过来几个人,跟我一起上。”但是回应他的,只有接连不断的哀嚎声。

土匪好像稻草一样,黑衣人的长刀之下,一次劈砍,就倒下两三个,一人长的刀身,只一挥,便血肉横飞,喷涌出内脏和不知名液体洒落一地,部分因为铠甲原因没有被腰斩的土匪,也是胸膛凹陷,口吐鲜血,倒地哀嚎着。

中间的人则连叫喊声都发不出来,当人在面临无法反抗的死亡之下,只能逃跑,却又知道最终跑不了,仍然会变成地上的一具尸体,恐惧和绝望,会吞噬他所有的力气和精神,仅剩被惊怖吞没后的躯壳所发出的呓语,一种无声的哭喊,那是没听过的人永远无法想象的幽寂。

西月随风看到土匪们如割麦子一样倒下的时候,就知道,这不是一场战斗,而是一场屠杀,所以西月随风只能竭力的大喊:“快跑,全部撤退,”情况已经不允许他把话说完,那个黑衣人已经拿着刀冲了过来,混合了绝望的恐惧如跗骨之蛆爬满了西月随风的全身,吞没了他的所有斗志,拼死几刀打退面前的黑衣人,正常下山的路已经不能走了,只能通过寨子里的密道,所以西月随风奔向阿托所在的门口。

西月随风感到背后一股呼呼的风声,他没有往后看的闲余时间,这个时候他正在全力奔跑,不能左右躲闪,更不能滚地闪避,那会降低他的速度,从而让后面的黑衣人追上来,这个时候,西月随风将炁聚在脚下,猛的往上一跳,同时将砍刀往后背贴,“Duang”的一声,西月随风在空中喷出一口带着血液的内脏碎末,掉下来以后踉跄几步继续跑,西月随风从怀里摸出一颗之前高价买来的大还丹吃下。

还好,黑衣人一刀正好砍到西月随风的护心镜上,断了两根肋骨,还伤到了肺,准备好的治疗药品立刻吃下,恢复功力的同时镇痛止血,治疗伤势,短时间内不影响速度。

离门口只有十几米的距离了,阿托站在那里没有任何反应。

只要从这里进入密道,下山进入树林里,西月随风就有逃生的机会,他把所有的功力都聚集在了刀上,刀发出似乎月亮的光芒。

西月随风由于过度的使用功法,导致眼、耳、鼻、口纷纷冒出鲜血,染红了胸前的衣襟,但是他完全没有发觉,他已经将所有的精,炁,神,都融入了这一刀中。

在刀的光芒下,西月随风看清了阿托的脸,有些消瘦,苍白,发红的眼睛,红的发黑,似乎里面充满了血腥,疯狂,充满了黑暗。

还有十米的距离,阿托依然没有动,似乎要一直沉默着,如一尊严肃的雕像,无言,伫立。

米,六米,四米,两米,西月随风两只脚不断变换重心,榨干丹田最后一丝力量,爆发出一股力量传递到肩膀,再到手肘,以肘带手,以手带刀,身体的每一处经脉都把全身的力量毫无保留的一路传递到这一刀的挥舞中,每条经脉的传输,每一个肌肉的抖动,每一股炁的运动,都按照最完美的轨迹,都是为了完美的发挥全身的能量,让它丝毫不留的释放出去。

这一刀的挥砍,连成一片银色的光幕,似乎要将这个房子都一分为二。

所有的炁,精神,意志,所有的能量都投入到了这一刀中,甚至是生命能量,都化为一根根木柴融进这一刀,只为了像流星一般,刹那间爆发出无与伦比的火焰,燃烧掉眼前的敌人。

此前的仿徨,恐惧,不安,甚至是逃生的谷欠望,在此刻都融为一体,变成了平静,一种有力量的平静,就像是钢琴家弹奏到了最高氵朝的地方,将自己的灵魂融入到每一个钢琴键,每一个音节,为了迸射出前所未有的世间绝曲,他要像按下一个符键一样,将这阻碍化为登上峰顶的最后一步。

“破鞘!”

刀突然停住,匹练般的光幕骤然消失,一只手穿过西月随风的胸膛,从背后露出。

畅快淋漓的感觉突然停滞,西月随风最开始的感觉是失落,就像是画家即将完成世界名画蒙娜丽莎的微笑,画龙点睛之时被人按住了画笔,随之而来的,是疼痛,恐惧。

西月随风张着嘴,想要说些什么,胸膛里的血液却从嘴里蜂蛹而出,胸膛里的手抽出,血液立刻改道胸膛,西月随风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力量,炁,生命,刚才还汹涌的所有的一切,都随之宣泄而去,西月随风只能徒劳捂着胸口,似乎要抓住什么,可是他什么也抓不到,连一丝一毫的,都抓不到,最后他连站着的力量都失去了,微风吹过,西月随风颓然倒下。

一阵风吹过,吹散了肩膀上的衣服,阿托抬起还在滴血的手甩了甩,转头看向肩膀,一道白痕横在自己的肩膀上,就像是皮肤的纹理一样。

“嚯,我居然杀了这么多,这,有些古怪的感觉,而且,怎么回事,身体这么累。”阿托眼中的红芒渐渐消失。

阿托走进寨子,袁大头并没有死,刚开始就阿托就让黑影兵团的士兵去控制住了他。

“六年前,我和师兄在东安承德街巡逻,接到通知,说是万运街有事情发生,我们马上赶过去。”袁大头坐在桌子旁边,讲起了当年,阿托坐在他对面,想听听他要说什么,也没着急要盘问,他心中有着太多的疑问,不着急这一时半会儿。

“到了万运街,发现有几十个人拿着刀剑在打架。”袁大头看着阿托,又似乎没在看阿托。

“有十几个已经倒在地上了,地上很多血,我看见一只握着刀的断手。”袁大头笑了一下,伸出手在桌子上滑动。

阿托也笑一下。

“师兄让我拔刀,我当时是个新人嘛,师兄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袁大头手捂了下腰侧。

“我还没拔刀,师兄就已经倒在我面前,我看见一个小子拿着刀捅进我师兄的肚子里。”袁大头用手比划了一下捅的动作。

“我当时脑子一片空白,只知道拔出刀砍倒那个小子,”袁大头看着阿托笑了笑,手往前指着。

“那小子判多少年我不记得了,两年前,我再看到那个小子,他衣着光鲜,在跟一伙人喝酒。”袁大头眼神落寞。

“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袁大头自嘲的笑了笑。

“师兄的样子,我已经不记得了,我很后悔,当时没一刀砍在那个小子的头上。”袁大头脸色突变狰狞。

“这个世界不应该是这样的,做人不应该是这样的,也可以不是这样的,可是我见不到了。”袁大头身体往后一摊,没了生息。

“卧槽,你别这样啊,别演我啊。”阿托连忙过去晃了晃袁大头的身体,袁大头滑到桌子底下。

阿托:(.)

“喂喂喂,别啊,”阿托探了探他的鼻息,死透了。

“我靠,你这,我还有问题没问啊。”阿托很无奈,虽说反派死于多,但也不是个这么个死法啊,算了回去吧,明天再说。

当天半夜,阿托被自己身上的血腥味给熏醒了,洗过澡,衣服也换了,但还是有那种挥之不去的血腥味,一躺下来,半睡半醒之间,就能听到傍晚时那种刀刺入皮肤的声音,骨骼碎裂的声音,血液喷涌的声音,手上也传来那种穿透肉体的感觉,混合着血腥味便一股脑的往脑子里钻。

看到黑影兵团杀人以后,阿托陷入一种原始野兽般的亢奋,我不能死我想活,所以我得要你们死,阿托当时看到土匪们一个个死亡还没感觉到什么。

但是一旦回到和平的环境中,回到温暖的屋子,洗个澡,吃个饭,躺在还算舒服的床上,确确实实感觉到自己还是在一个文明里面,还是一个人的时候,这种野兽般的经历,让阿托感觉到反胃,阿托原先所在的文明社会,现代的法律让一个人对路边小狗的死亡都感觉很悲伤,古代动不动就是数百上千人的死亡,而自己又经历过这一切,在当时是享受着对方的死亡的,这种野兽般的快感与身为人的感觉像是油和水一样,无法兼容,两者之间互相排斥,让阿托恶心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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