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口小儿？”

“袁崇借赈灾贪腐，被一个叫李煜的少年给查了个底掉，后欲潜逃至这里投奔将军，不想被李煜阻拦，一伙不知来历的骑兵欲营救袁崇，却被李煜的人杀得七零落，袁崇被灭口。”

“李煜虽少，要比袁崇那个蠢材厉害许多，不容小觑，如今大旱，粮草不足，吴少阳，你领所部屯驻许州，吴秀，你领所部进占曹州，待粮草齐备，某率大军从陈州出发，三路大军直取汴州，待汴州攻下之后，西进东京。”

“领命！”

吴秀和吴少阳领命而去之后，吴少诚走到了庭院，天上阴云密布，一声闷雷从远处传来，随即骤雨轰然而下。

他喃喃自语地说道，“莫非神灵也知道我要五月用兵，故而降下甘霖，待夏粮丰收以实粮草吗？以此看来，我能进入东京的皇宫有望了。”

汴州的政事甩给刘禹锡，军务交给高顺之后，李煜和石玉主仆二人二骑日夜兼程直奔东京。

皇宫，李适近来心情不错，虽然袁崇贪腐所得不足万贯，但底下那些官吏油水也不少，统一追缴之后，快要见底的国库多少会能让他看着不那么心焦一些。

“大家，李煜来了。”

“李煜？”

“汴州现任刺史李煜。”

“哦……是他呀，朕并没有召他进京。”李适面色有些不悦，地方官没有奉诏不得随意进京，李煜这是拿这条规矩不当回事。

“想必有紧急要事。”刘贞亮如今能踩着第五守亮获得圣上的重用，皮蛋瘦肉粥功劳不小，如今李煜回京，也要给他一些方便。

“既如此，让他进来。”李适放下手里的奏折，扭动着屁股坐好，感觉这身体越发不听使唤了。

“臣李煜，参见陛下！”

“免了！汴州如今如何了？”李适今天高兴，也没再追究他擅离职守之罪。

“臣启陛下，灾民已妥善安置，青壮皆编为壮丁，兴修水力，臣离开汴州时，已经投入钱财十万贯，新增筒车一千具，汴州周边的农田已经开始返青，料今年百姓能够温饱。”

“只是温饱吗？”

李煜觉得李适真的是高高在上的皇帝，丝毫不了解普通老百姓的生活，就差问出“何不食肉糜”这句蠢话了。

“陛下，温饱就是普通百姓所希望的生活，很多时候，百姓连温饱都不能实现。”

李适心里有些不舒服，朕宵衣旰食，励精图治，到头来换来的竟然是温饱？这个小子一定在骗朕，李适把目光转向了刘贞亮。

“大家，普通百姓的生活确实是这样。”

“咳咳……此次回京，所为何事？”大约是为了掩饰对普通百姓生活的无知，李适干咳了两声。

“特为汴州军务而来，臣想讨要些铁矿，打造一些兵器，汴州团结兵不比神策军，穷得很，臣琢磨着要想让他们安心上阵打仗，总要给他们一些兵器和护具。”

“兵器自有掌器划拨。”

“臣要打造的兵器，掌器并没有。”

李适略一沉吟，汴州兵缺少兵器，自然要配给的，不然又重演李希烈那事，逼得军士哗变，那可划不来。

刘贞亮此时又开始助力，“陛下，待诏说得是，团结兵武器装备确实比不得神策军，汴州又是拱卫东京的要地，团结兵是守卫汴州的重要力量，轻慢不得。”

“既如此，朕让郑卿为你协调，你陪他走一遭吧。”

“谢陛下！”

“老奴领命。”

……

政事堂，郑珣瑜、贾耽、杜佑三人正谈论着汴州旱灾。

杜佑摸了摸隐隐有些作痛的老寒腿，“郑公以为李煜如何？”

郑珣瑜虽跟李煜没有多少接触，但汴州之事令他感慨颇多，“李煜虽少，然汴州一行，令袁崇等一干贪腐原型毕露，以某看来，将来政事堂中，必有他一席之位。”

贾耽不同意他的观点，“郑公此言差矣，汴州之事，赖太孙殿下之功，那李煜不过借太孙之光罢了。”

“老夫以为，应是李煜之功，至于太孙殿下才是占了李煜的便宜！”

郑珣瑜是谁？脾气一等一的暴躁，什么都话他都敢说，贾耽这么一说，倒激起了他的老脾气。

“郑公慎言。”

“慎言什么，就是在太孙殿下面前，老夫也敢……”

……

“待诏的手段高啊，如今东京城里，没有谁不知道‘醉人居’，咱家听说如今去‘醉人居’吃饭都要排号。”和李煜出了大殿之后，刘贞亮跟他聊起了闲话。

“陛下可还喜欢‘皮蛋瘦肉粥’？”

“喜欢得不得了，咱家能得大家抬爱，也多亏了这个粥。”

“既如此，某改日让你品品新研发的菜品，估计都能让你老刘把舌头都吃进肚子里。”

“当真？”刘贞亮一听，高兴得脚都跳了起来，若再进献陛下，那挤下第五守亮，成为神策军护军中尉的日子就不远了。

“某从不说假话。”刘贞亮刚才暗里帮他，李煜当然知道，既然刘贞亮愿意结交他，那他也乐得借刘贞亮，行自己的事。

“那咱家就先谢过了。”

两人说话间，就来到了政事堂外，听到里面的喧闹声，刘贞亮笑嘻嘻地走了进去，“郑公这是又跟贾公抬杠了？”

郑珣瑜跟贾耽两个人总抬杠那是众人皆知的事情，刘贞亮很远就听到政事堂的吵闹声，就知道是他们两个。

紧随刘贞亮进来的李煜躬身施礼，“李煜见过诸位大人。”

“李待诏！你怎么回东京了？”政事堂的三个老家伙一见李煜跟着进来，都吃了一惊。

“李待诏回京是想炼制兵器，陛下令咱家带他来政事堂向郑公讨一些矿石。”

“要矿石？炼兵器？”

“李待诏，咱家这就回去伺候陛下了，改日咱家品品‘醉人居’的菜品，告辞！”刘贞亮脚一跳，轻松越过了门槛。

这一举动，倒让政事堂的三位大佬看得目瞪口呆，刘公公何时这么轻浮了？

“兵器自有掌器分拨，你为何要自行炼制？”

“某自有用处。”

“要多少？”

“多多益善！”

郑珣瑜：……

“既如此，你且回去，稍后老夫会知会掌器与你协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