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很清楚,单靠打着“醉人居”的招牌并不是长久之计,刚开始的这几,客人们冲着醉人居的招牌来,可久了之后单靠招牌就不好使了,能让这个酒楼保持长盛不衰的根本方法就是获得东京醉人居的菜谱。如今菜谱竟然咫尺可得,他心动了!
不过他也不是傻子,空口无凭,若事后韩愈来个不认账,他也无可奈何,“韩御史可莫要诓骗某!”
李煜从衣袖里掏出了一个素锦缎,上面有数行字和一些草图,他拿着这个锦缎在洪善面前晃了一眼。
“皮蛋制作要领!”
“洪员外想必很清楚,重光粥最重要的组成部分就是皮蛋,某可以把这个皮蛋的秘方给你,若洪员外能将吴秀大军引诱到城外,那你这座酒楼转正不在话下。”
洪善的眼珠滴溜溜又转了好几圈,然后一拍桌子,“好!富贵险中求,既然韩御史有如此诚意,太子殿下又如此看顾某,这件事某应下了!”
“好!洪员外快人快语,若曹州城重归朝廷掌控,洪员外大功一件,慢富贵,就是封个大官吏也未尝不可能!”
“只是……不知道某如何做,才能诱使吴秀大军出城?”
“这简单!某来告诉你。”
……
出得洪府之后,石玉对李煜的这一番举动很是不解,“郎君,我们本来是来找麻烦的,如今怎么反而要把他那个山寨醉人居给扶正?”
“洪善虽然只是个商人,但是也有可以利用的地方,与其把他推到吴秀那里,不如将他拉到太子的阵营当中,同时我们也可以了解通王那边的情况,以便及时作出应对之策。”
“郎君断定那洪善跟通王有接触?”
“八九不离十!”
……
曹州城楼,一捆捆的箭矢被搬了上来,除了箭矢之外还有垒石等,
吴秀站在城墙上,准备组织守城战!汴州大败,尽管大军损失惨重,可这次轮到他守城,一定要给汴州的神策军迎头痛击方能解之前战败之耻。
“将军,洪善求见!”
洪善?这个人还挺识趣的,大军开进曹州城以后还带着猪羊劳军,是个不错的人。
“让他上来!”
一盏茶的功夫之后,洪善扭动着那二百斤重的身体喘着粗气爬到了城楼上,“将……将……军……军草民……迎…”
“洪员外不必着急,有话慢慢。”
喘息半晌之后,洪善这才把话讲顺畅,“草民的商队发现重要敌情。”
“快快讲来!”汴州神策军进攻曹州的军情他早已经知道,只不过派出去的斥候很难接近对方大军五里,摸不清对方的兵力和意图,一听他的商队带来了军情消息,吴秀欣喜若狂。
“草民商队在官道上发现列人大军,借着劳军的名义趁机混入大营,发现敌军不过两千,且大多是老弱病玻”
“确定?”
“草民确定,并且还听到了中军大帐里断断续续的一些话,什么虚兵惧曹州……大军下陈州……取颍州什么的。”
如今曹、陈、许三州之中,只有曹州兵力最强,虚兵惧曹州,是要靠这些老弱病残吓唬住曹州这万余精兵,大军攻陈州,取颍州吗?若果真如此,那就中敌人之计了。
“对方大军如今在何处?”
“已过安阳县,明日中午应该会抵达州城。”
好你个李煜,竟然敢打着攻取曹州的幌子想要一举拿下颍州和整个淮西,那就休怪本将军抄你后路。
“洪员外提供军情有大功,若能灭了李淳的大军,某定会在节度使大人面前为你请功!”
“多谢吴将军!”
“传令,大军集结,除却必要的守军之外,都与我出城迎敌!”
这时,吴秀身边的偏将劝道,“将军,节度使大人临走之前曾多次吩咐,只可守城,不可出城迎担更何况他提供的情报是真是假,某等都不知道,万一是假。”
吴秀想想也对,“洪员外,本将军再问你一次,这次提供的情报属实?”
“属实!草民一家老都在曹州城里,不敢拿身家性命开玩笑。”
吴秀这才放心地点点头,“你知道后果的严重性就好。”
曹州城里军队开拔的消息洪善早就传递给了在酒楼里的李煜,吴秀既然上钩,那么他再想回到这个曹州城,怕是一辈子都不可能了。
“石玉,按照原先的计策,你留在这里和洪善一道,伺机打开城门,某这就回去,再坑吴秀大军一把!”
……
李淳率领的大军此时距离曹州城已经不足百里,再有一的功夫怎么着也能抵达城下,可李煜的消息迟迟不来,倒让他的心悬了起来。
大军行至黄河旧道边上,扎下营寨,这一晚上就在这里过夜。李淳坐在大帐中正不耐烦,太监土吐承璀眉开眼笑跑了进来,“殿下!李待诏从曹州城回来了。”
“快请!”
“殿下,某回来了。”没等太监传报,李煜掀开大帐的帘子已经走了进来。
“待诏辛苦,请坐!”李淳起身,伸手示意李煜坐下,他虽然还没正式拜师,可既然已经交了束修,那已经是实际上的学生,该有的礼节还是要有的。
“可曾将敌军引诱出城?”
“某办事,你放心,只不过……”
“不过什么?”
“曹州大军不止吴秀部那数千,吴少诚知道曹、陈、许三州的重要性,特意调派颍州兵马前来支援,恐怕陈、许也有万余大军驻扎。”
“吴贼果然精通兵法,难怪之前的征讨全都无功而返,耗费朝廷钱粮不,还失去了大片州县。”
李煜晒然一笑,之前的将领都是酒囊饭袋,稍微有点打仗经验的人也不会败得那么狼狈,“殿下尽管放心,这一次,管教吴少诚元气大伤!”
“吴秀部虽然出城,然彼之大军兵力与我军相当,正面迎敌的话,恐怕会两败俱伤。可若打伏击战,又当在何处下套呢?”
李煜走到地图跟前,把食指放在了黄河旧道处,“他的命在这里就要终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