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人一片疑惑中,大军很快来到了城楼下,前三个都是步兵方阵,第一方阵的士兵身材高大,身穿板甲,手持陌刀,杀气凌然。
第二方阵的士兵身穿轻甲,手持横刀。
第三方阵的士兵同样身穿轻甲,只不过手里拿的是普通大刀。
李适皱了皱眉头,“这李煜有点厚此薄彼,他家的团结兵每人配备一把横刀,神策军竟然只有普通的大刀。”
李诵连忙道,“耶耶,横刀炼制之法很复杂,李煜能炼制出那几百把横刀武装团结兵已属不易。”
“竟是朕错怪他了。”
……
第三方阵再往后就是远程方阵,第四方阵是由火枪队和弩兵组成的混合方阵,其中火枪方阵尤其引人瞩目。
“那就是李煜发明的能喷火的枪?”贾耽问道,然而并没有人回答他,因为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见过,他们也对这种像铁管子似的杀人利器感兴趣。
枪弩混合方阵后面是弓箭手方阵,两排弓箭手方阵过去之后,战俘终于出现在了李适众人面前,三千余的战俘中,最前面有两辆囚车,第一个是陈州守将孟翰,第二个是吴少阳骑兵统领徐成。
最令人啼笑皆非的是,不仅前面的方阵走得四平八稳,整整齐齐,就连战俘都走着堪比前面方阵的步伐。
贾耽伸手一指,“胡闹!简直是胡闹!李煜这是把练兵之法都传授给那些战俘了么?若被敌军学了去,对王师大大不利,他这是通敌之举!”
郑珣瑜见贾耽随随便便就给李煜安上了一个罪名,忍不住回呛道,“练兵练兵,连的是统兵打仗!是全盘的谋略,难道光凭走得整齐,战场上就能战无不胜了?幼稚!”
“你你你!”贾耽被郑珣瑜这一顿回呛,气得老脸都快成了酱紫色。
李适见他这两位臣子都六七十岁了还跟年轻人一样斗气,忍不住打断了他们,“好了!太孙他们过来了,都好好看。”
……
战俘后面是骑兵方阵,人好训,马却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训好的,因此李煜也没有十分重视骑兵部队的列队训练。
待所有方阵都来到城楼底下之后,李淳等人翻身下马,快步来到城楼底下。
“臣李淳,赖陛下信赖,忝任四方招讨使……平曹、陈、许三州,令吴贼缩首,今献战俘于长安城下,以彰朝廷之威!令心怀二心者不敢拒王师……大唐万岁!”
“大唐万岁!”李淳一个带头,五千人同时呐喊,声震宇!令百官和百姓无不振奋!
李适情绪高涨,忍不住伸手一拍栏杆,“这是朕的大军!这是支撑起整个大唐的中流砥柱,有这样的威武之师,朕定然能荡平四海,重现万国来朝之盛景……”
李诵见他老爹只顾着夸赞军队战斗力强大,却丝毫不提封赏之事,忍不住拽了拽他的衣角,“耶耶,该赏!该赏!”
李适干咳了两声,低声道,“我知道,我知道,难得我有这么好的心情,都不让我多一会儿?”
“郑珣瑜!”
“臣在!”
“安排大军封赏之事,赏三倍军饷,依据军衔高低赐予田亩!”
“微臣遵旨!”
“回宫!”
……
太极殿,李适高坐在龙椅上,百官文武侍立左右,李煜和李淳两人进大殿之后再次行礼,随后李淳回到李诵身边。
按照品级,李煜应该站在最末位,可是他又有四方招讨副使的武将职位,这就不好安置了,琢磨半,李煜摇头晃脑挤到了赵宗儒那里。
“好久不见啊,老赵!”
“好……好久不见!”不知道为什么,赵宗儒对这个李煜有一种打心底的惧怕。
李适见他挤到文官队伍里,并且挤在从三品的位置,忍不住笑了,这个少年郎,倒会抬自己的身份。不过他挤在文官那里也好,也羞羞这些武官们。他一个文人,还是一个十六岁的文人就能统兵打胜仗,那你们这些拿高官厚禄的武官们是不是该努一把力?
想到这里,他朝武官这一列多看了几眼,不满意的眼神把这些武官们看得心惊肉跳,一个个全都低下了头。
“太孙李淳,任四方招讨使月余,大破逆贼吴少诚部,赏良田百顷,钱万贯,领左龙武军统军。”
李诵一听自家老爹居然把北衙六军之一的左龙武军统军交给自己的儿子掌管,不由得喜出望外。北衙六军是拱卫京师和皇宫的重要力量,非皇帝的亲信不能担任,这意味着大郎已经深得自家老爹信任,大好事!
“李煜!”
“微臣在!”
李适看着下面那张略显稚嫩的脸,一时间犯了难,他如今已经是汴州刺史,再往上做,岂不是要封他任六部侍郎?若再立下一两个大功,恐怕郑珣瑜那个位置就得让给他。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年轻人成为这大唐第一相!那未来几十年这个首相的位置岂不是都归他了?
“李煜……”
“陛下,臣在呢!”李煜见李适有些发呆,忍不住挑眉把声音抬高了几度。
“诸卿以为,李煜该如何封赏?”李适把这个尖锐的问题抛给了诸大臣。
郑珣瑜旋即出班,“老臣以为,李煜统兵有方,汴州防御战以少胜多!又协助太孙殿下连下曹、陈、许三州,功莫大焉,当封为定远将军!”
郑珣瑜前脚刚完,贾耽站了出来,“陛下,臣以为郑公所言不妥,李煜乃是秀才,虽然并没有进士及第,但仍属于文官,故封其为定远将军,大大不妥。”
“贾敦诗,你这是故意跟老夫作对!”
“老夫得句句在理。”
“李煜立的是军功,当封赏武官。”
“李煜是秀才,应封文官。”
……
“好了,朝堂之上,吵吵嚷嚷成何体统!众位爱卿可有其他建言?”
群臣集体沉默……封官也就是文官和武官,可在武官看来,李煜一阶文官,却来抢他们的饭碗,令人痛恨。在文官看来,李煜一个文人却行武事,并且曾多次用杂学挑战儒学,是文人中的异类,也不招人喜欢。
李适见众大臣集体保持沉默,脸色一黑,怎么封一个饶官职就难住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