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死是不可能的，也只有似一些有勇无谋的莽夫才会办出这等蠢事！某可还记得河西之战，两军还未对垒，有人就丢盔弃甲，望风而逃。”

数年前吐蕃游骑曾骚扰河西四州，孟武那时还只是一小队长，两军还没接触，他就第一个带头逃跑，惹得数千大军竟然被游骑追得四散奔逃，朝廷震怒，若不是花费重金求邕王庇护，恐怕他已经被军法处置。

被白居易揭旧时的丑事，孟武老羞成怒，“竖子敢尔！来人！与我拿下。”

跟随孟武而来的十几个人摩拳擦掌就要上前拿白居易。

李煜刷的一下抽出佩戴的横刀，“孟将军是想试试某的横刀锋利否？”

随即跟随李煜的十几个人全都齐刷刷抽出了横刀，刀锋泛着冷光，慑人心魄。

“哼！且休呈口舌之利，来日战场之上，某定要让你等见识见识神策军的勇武！我们走。”

这一段插曲，李煜只当是笑话！

新建好的上清宫虽然还没正式开宫，可已经有不少慕名而来的香客，只不过全都被玉清道长着弟子们挡在了大门外。

李煜此次前来，一则是为了探访上清宫后院兵器研发的情况，二来是为开宫做准备，明日李适即将亲临上清宫，必要的安保工作还是要提前准备。

聚拢在上清宫的人群被石玉带领的军士们分开，将李煜护送到了宫门口，此时玉清道长早已站在这里迎接。

“待诏大驾光临，贫道有失远迎，望乞赎罪。”

“道长不必多礼！”

……

进得上清宫检查完前殿的布设之后，李煜在玉清道长的带领下直奔后殿，那里才是他此来的目的。

“青霉素研究得如何了？”

“待诏，试验所需的玻璃器皿不比一般的玻璃，十分不好烧制，进展依然缓慢。”

“不急！”在当前的条件下，能在几个月培养出青霉素液，并且能用作在人身上，确实不是那么容易。更何况玉清道长他只是道士，不能苛求。

“不过待诏委托贫道改进的火枪有了进展！经贫道几番尝试，融入一些其他金属元素之后，枪管的耐用度和精准度都有了很大提升。”

李煜闻言大喜，倘若枪管的耐用度提高，那前线的损耗就会大大减少。

玉清道长随后命火头工取来一把火枪，这把火枪和神器营所使用的枪管相比，外观上变化不大，可枪管的制作工艺确实提升不少。

李煜摸了摸枪管的内壁，里面不再是光滑，而是有条条线线！

“玉清道长是加入了膛线？”

“无量天尊！贫道确实加入了膛线，并且也改进了铅弹的模样。”

火头工随后将一个木盒递给李煜，他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排长圆形的子弹，和后世的子弹已然相差不大。

他没想到玉清道长对枪械的研究竟然如此快！不到一年时间就让步枪从滑膛枪发展到了膛线枪。

“有了膛线，确实能提升射击精度，道长可知为何？”

李煜淡然一笑，转身对白居易说道，“乐天也听着，膛线是为了让子弹出膛的时候旋转着出膛，这样在高速飞行中能保持稳定性。”

“老师，为什么旋转能保持稳定？”

“物体在旋转式始终围绕着一个重心旋转，举个简单的例子，孩童玩陀螺时，陀螺能以一个尖稳定旋转很长时间，这就是旋转保持了它的平衡性。倘若不旋转，陀螺就会立刻倒下……”

李煜一边讲解，一边命石玉取来一把旧的燧发枪，“去试试，看看新枪精度如何。”

石玉在距离三十步的地方放了一块石头，先拿着旧燧发枪连试三枪，无一枪命中。随后拿起新式燧发枪，瞄准射击！

“砰！”

新式燧发枪一枪命中，将石块打得粉碎。

石玉欣喜若狂，郎君，倘若有这等精度的燧发枪，到了战场那子弹的浪费就会减少不少！

“不！子弹依然会浪费很多！”

“为什么？有了这么高精度的枪，命中率高了，不就会减少子弹的浪费了？”

“战场之上面对漫山遍野而来的敌人，燧发枪并排射击，并不需要瞄准就能很大程度击中敌人。倘若敌人冲锋时，你花数个呼吸瞄准敌人射击，一轮过后敌人就冲到了跟前，那时死的不是敌人，而是你。”

石玉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以此看来，精度提高了，确实没有减少多少子弹的浪费。

“待诏这么一说，这枪改成膛线，倒有些画蛇添足了。”

“玉清道长，这并不是画蛇添足，而是锦上添花！两军对垒，加上膛线并不能改变战场上的局势，可若是将这膛线枪交给斥候，或者埋伏小股敌兵的时候，用处可就大了。不仅节省子弹，还能百步之内取敌项上人头。”

玉清道长听李煜这么解释，心中舒服了许多，至少自己的努力并不白费。

“似这等膛线枪，道长制作了几枚？”

“说来惭愧，这等工艺复杂的膛线枪，贫道止得这么一支。”

“若给你二十天时间，再多派人手，能造出多少？”

“倘若有足够熟练工匠，五十余支应该能造出来。”

李煜心中一盘算，有了计较，“石玉！命人去东京一趟，让王铁匠他们选派一些工匠过来，一定要工于锻造的。”

“小人这就去安排！”

石玉走后，李煜跟玉清道长探讨起了萦绕他心中的一个大问题，“玉清道长，某心中有一事不解！”

“待诏请讲。”

“道长乃是方外之人，修道参悟天机，可如今道长所研究出来的枪械是某用来杀人的，为何道长还这么费心研究帮某？”

玉清道长拂尘一甩，“贫道起初也有如此困惑，研究这些杀人兵器究竟是对是错，可后来贫道顿悟，兵器是没有感情的工具，若用在正途，可福泽万民！若待诏用此兵器护大唐子民免受刀兵之灾，佑大唐万年太平，这也是功德一件。”

“哈哈哈……玉清道长高见！”

“此乃待诏点化之功，待诏曾跟贫道提及青霉素，青霉可致食物腐败，无法再食用，这是青霉坏的一面可若用在医治疾病，使病人少受痛苦，是青霉好的一面。万物相生相克，皆有道理。”

李煜晒然一笑，论道法他可辩不过玉清，既然玉清说是自己点化之功，那就算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