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
外面门铃响了起来。
“应该是睡衣到了,你先进去,别锁门。”
宋子奕赶紧将房门带上,生怕何惜被人看了过去。
“奕哥,你要的东西。”夏安看到宋子奕开了门,将手里的纸盒子递给他。
然后很自觉的离开了。
宋子奕回到房间的时候,何惜果然没有锁门,敲了两下门就进去了。
“这是睡衣。”
何惜接过,看了看纸盒子外面的牌子,一看就知道不便宜。
“谢谢。”
“那我出去睡沙发了?”
这话一说出来,宋子奕就直觉得自己脑子有病,这带着一丝询问加试探的语气是怎么回事?他本来只是单纯想表达一下自己出去睡沙发而已,可说出来的话却与自己想说的有着天壤之别。
何惜抬头看着他,认真问道:“你是想睡哪的?”
宋子奕一顿,“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我去睡沙发可以吗……”
何惜点了点头,没等他离开,就径直躺到了床上,方才洗了个澡,这会头有些疼了。
宋子奕察觉不对劲,坐到床边,伸手直接摸上何惜的脑门。
“丫头,头疼了?”
何惜不想动脑袋点头了,刚刚一点,头就越发混了,她轻轻应道:“嗯。”
宋子奕赶紧起身,去客厅倒了一杯温水,又拿过来药,喂她吃了下去。
“我不去睡沙发了,我就在这里守着你,别担心,我趴床边就好。”
宋子奕将杯子放到一边,替何惜裹紧被子,自己就坐到了床下的毛毯上,趴在床沿看着她。
何惜将头瞥向一边慢慢闭上了眼睛,也没应许,也没拒绝。
“丫头,睡衣还换吗?”
何惜这会倒是做了声:“不换了,就这样吧。”
“嗯,好。”
宋子奕从一边拿过纸盒子,想要将衣服收进衣柜里,想着何惜下次来还可以接着穿。
刚把睡衣拿出来,他的脑子有了一瞬间的空白,很快脸就烧红一片。
大红色的情趣睡衣……
他先前并注意纸盒子里的睡衣,拿进来就直接给她了,她倒是低头扒了一下。
想到这里,宋子奕觉得越发的尴尬。
何惜听到他翻动了纸盒子细微的声音,以及突如其来的静止,即便现在头疼让她很想将脑袋往床头狠狠撞几下,但她还是忍不住的睁开眼看了过去。
宋子奕的表情果然如同她想象中的一般精彩,这眼,没白睁。
何惜忍不住道:“要不你试试?”
宋子奕猛的抬起头来一脸震惊的看着她,“丫头,你认真的?”
何惜:“我像是喜欢开玩笑的人吗?”
像……
宋子奕很想这么说,何惜平时的样子给人看起来就是个很无欲无求淡漠孤傲的人,实则内心腹黑。从第一次见到她真人的时候,他就隐隐约约觉得,她并不是表面看上去的那般风平浪静。
她一直在压抑着自己,隐藏着自己,而且也一直都做的很好。
就连与尧若辰在一起的时候,他所看到的也是何惜一直的委曲求全,放低自己,如果不是因为很爱,哪一个女人愿意如此折腾自己。
当局者不自清,旁观者不入迷。
他不一样。
他爱她,只希望她可以做那个最真实的自己,不要把脾气压下去,该吼就吼,该闹就闹,哭就痛痛快快的哭,恨就明目张胆的恨,不矫情,不造作,不扭捏,做个坦诚的自己,活成最开始想要的样子。
闯了祸,出了事,只要她能开心,天塌下来他都会给她顶着,拼了命的也会将她护着。
至少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她是轻松自在的。
宋子奕吐出了口气,认真道:“你如果答应做我女朋友,我就穿。”
何惜盯了他足足有一分多钟,宋子奕也坦荡盯了回去。
“我不会再做任何人的女朋友。”
“那做宋太太,我们明天就去领证。”
脑袋里一阵嗡嗡作响,何惜忍不住微微皱眉,抬手揉了揉太阳穴。
领证……
这话从他口里说出来,怎么就那么轻松容易?
她一直奢求着的,想要的,却是另外一个男人不吝惜可以给她的。
毫不犹豫,无比真诚。
她不在乎那些形式上的东西,没有也没关系,有了也更好。
简简单单的,一生一世的,一双人。
没有欺骗,没有背叛,我爱你,就会把这辈子所有的好都给你。
疼你,惜你,守护你,舍不得打你……
何惜微微垂眸:“宋子奕,你了解我吗?我们才认识多久?闪婚都没这么快的。”
宋子奕:“有的,认识一个月就结婚的太多了。”
何惜却笑道:“大多数都没有走到最后,冲动总会付出代价。”
宋子奕:“我们不一样,我是积攒了十年的喜欢。”
每次说这种话的时候,宋子奕其实是很没底气的。
十年,原来都有十年了,若是当初勇敢点,哪里还有尧若辰的那六年?
何惜上次醉酒说他晚了的时候,他心里也害怕,也慌张,可他知道,自己决不能再怂下去了。
丫头就这么一个,不管怎样,都是他的丫头,错过了就真的不会再有了。
何惜又盯着他看了许久,最后化为了一声无奈的叹息。
“我困了,你出去吧。”
宋子奕没有出去,走到衣柜前,将睡衣放了进去,又抱出一床被子,从床上拿过另一个枕头,就着毛毯,就那样躺了下去。
何惜道:“地上凉,你去睡沙发吧。”
“不行,我就睡这里,这毛毯还挺暖和的,你要不试试?”
药效这会上了头,何惜的眼皮直打架,还没来得及回复一句,她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宋子奕等了一分钟都没等到回复,赶紧爬起来看她。
睡这么快?
嘴角忍不住微微勾起,偷偷亲了亲她的额头,又立即缩回了自己的被子里。
像一只偷了腥的小猫,躲在被子里傻乐了半天。
冷静下来后,轻手轻脚的出去洗漱了。
第二天一大早,宋子奕就被一阵毫无规律的敲门声给吵醒了。
不用脑子想他都知道这敲门的人是谁。
还好房间隔音效果好,传过来之后只有细微沉闷的的声响。
他起身,摸了摸还在熟睡中人儿的额头,心里终于松了口气。
还好,烧退了。
宋子奕出去开了门,一脸不爽的看着眼前的人。
苏明崇心里一咯噔,“子奕,你为何要用这么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看着我?”
宋子奕眼神半眯,勾唇道:“你既然知道,还敢这个时候跑来?这么不怕死?”
这种眯眯眼的最可怕了。
苏明崇赶紧退后一步,一手环抱着胸,另一手将一个精美的礼品盒递到他面前:“别别别,我怕我怕,我贼怕!我是来给你送东西的!”
宋子奕看着这个熟悉的包装盒子,疑问道:“嗯?”
苏明崇见他威胁的眼神收敛了下来,走上前鼓起勇气道:“还不是怪你,三更半夜的让小夏来骚扰我。我靠!老子差点就泡妹成功了,硬是让他给把人家姑娘吓跑了!”
宋子奕:“怪我?”
苏明崇豁出去了:“就怪你!”
他心里或多或少不爽的,本来跟别人妹子都进酒店房门了,差一点就要推倒的时候,夏安直接冲了进来。
吓得他一下子坐到了地上,感觉自己瞬间萎了下去。
他怒吼道:“夏安,你他妈怎么进来的!”
夏安面无表情的甩了甩手里的房卡,“你忘了自己住的是哪里?”
“我靠!”
他带妹子来MyStyle酒吧玩了会,后面就直接上来开了房。
下面的酒吧,中间的餐厅,上面的酒店,都是由夏安一手负责打理的。说白了,他表面是宋子奕的下属,实则差不多算是MyStylede 的副总了。
妹子脾气不算太好,大声质问着夏安:“你是谁?!”
苏明崇真的是重新刷新了自己对于夏安认知的三观,第一次觉得夏安的嘴原来也是可以这么贱的。
他道:“呵!我是谁?他男人呗。”
然后苏明崇结结实实的挨了妹子一个响亮的耳光,还附带了给他贴了个‘变态’的标签,酒店里霎时间传来他咆哮的怒吼声:“老子是直的!!!”
苏明崇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一把将夏安按到床上,拳头毫不客气的砸了下去。
结果人家轻而易举的就将他的拳头截住了,还将他踹到了床下。
本来打不过宋子奕就算了,现在连个搞IT看上去还有些柔弱的夏安他都打不过了。
于是他气上加气。
夏安从床上站起来,居高临下看着坐在地上撒泼不起的他,问道:“奕哥那个女式保温杯听说被你买了?”
苏明崇没好气:“就是我买的怎么样?老子就是暗恋他,所以才跟他买一对怎么样?你个基佬死了这条心吧。”
夏安倒是没气,笑道:“给我吧。”
苏明崇一下子跳了起来:“凭什么!我不给!”
夏安:“又没有姑娘愿意搭理你,你想送也送不出去啊,倒不如直接给了我。”
苏明崇气急:“什么叫没有姑娘搭理我?啊!没看到老子差点就上了床!”
夏安一脸无畏:“这不没成功吗?”
苏明崇咬牙道:“你他妈还有脸说?我真想一拳砸烂你这张小白脸!”
夏安笑道:“我知道我很白,谢谢夸奖。不过那杯子是奕哥要的,追何小姐用的,你若是识趣点,倒不如成人之美。话我放这了,该怎么做你自己知道,我还有事,先走了。”
……
苏明崇收回思绪,对宋子奕说道:“别站在门口说话了好不?先让我进去坐坐,我还专门回趟家给你送保温杯的,又累又渴的。”
宋子奕没动,将他拦在外面。
苏明崇不解:“你干嘛?”
宋子奕:“丫头在里面睡觉,你太吵了。”
还没等苏明崇反应过来,大门直接‘嘭!’的一声,被关上了。
宋子奕听到外面传来了一道谩骂:“宋子奕!你个畜牲!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声音不大,估摸着也是怕吵到了房间内还在睡觉的人。
也就骂了一句,就没声了,应该是离开了。
何惜这一觉睡的非常好,三年来睡的最舒服的一次。
直到中午,有阳光穿过窗帘的缝隙洒在她的脸上,她才慢慢睁开了眼睛。
又躺了一会才起身,走到窗前,拉开了窗帘。
金色的阳光顿时间洒满了整个房间,让人的心情都变得好了起来。
身心愉悦。
望着窗外繁华的城市,何惜舒适的伸了个懒腰,这才想起来了,宋子奕不在房间。
她走出房门,在客厅另一边,宋子奕正端坐在电脑桌前,对着笔记本在敲字,应该是在忙工作方面的事情。
从她这个地方看过去,刚好可以看到他近乎完美的侧脸,力挺刚毅的五官,长长的睫毛,睫毛末梢弯弯的,性感的薄唇微抿,很是好看。
何惜笑笑,都说男人认真工作的样子是最帅的,还真是。
何惜走过去的时候,他都没有察觉到,依然很认真地看着电脑,时不时还会微微皱个眉。
她站在他的身后,看到电脑屏幕上一堆密密麻麻的英文,应该是一封文件。
何惜的英文很好,大学一次性就过了四六级,还考了雅思。并不是为了出国,她也没那个条件,当时,好好学习纯粹只是为了打发时间。
宋子奕在文件一边用红色的英文字体一行行的写着建议,看上去倒像是老师修改学生作业时在旁边打批注一样。
半个小时后,他终于批改完,将文件发了出去,欣慰般的吐出一口气,站起来转身。
何惜躲避不及,脸撞上了他的胸口。
她吃痛叫喊了一声,赶紧捂住鼻子。
宋子奕受了惊般往后退了一步,反应过来又赶紧上前,着急道:“丫头,你怎么在我后面?!怎么了?撞疼了吧,快给我看看。”
何惜疼的话都说不出来,眼泪都疼了出来,低着头冲他摆了摆手,蹲了下来。
宋子奕半跪在地上,像做错事的孩子一样,手足无措,“丫头,怎么了?给我看看。”
何惜依旧低着头,半晌,她才缓过神来,那一下子,虽然鼻梁不会断,可是真的疼的要命。
“宋子奕,你这胸是水泥糊上去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