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的日子过得自由散漫,我突然迷茫了。不知到接下来是好好学呢,还是混到高中毕业了回家种地去?无人给我开导,我就一天天的随便过,也不是很努力,也不是不努力。
高中时,结识了很多新的同学,认识了很多新的朋友。我虽然独立,但从不孤僻。我的性格还是挺复杂的,开朗的时候异常的开朗,沉郁的时候又非常的沉郁。后来我明白了,我还有严重的社交恐惧,不喜欢到人多的地方去,更不喜欢热闹。
高中有几个死党,李祥辉,刘辉,韦超仁,高峰山。几个说的来的朋友,一帮子干部子弟,经常三三两两的搞些事情出来。上树掏鸟,下河捉鱼,那是小孩子们干的事情,我们几个已经不屑于此了。祥辉是高干子弟,就在县城,家里有钱,二层洋楼独院,一人独霸二楼,羡煞旁人。我经常去他家神聊,晚上也经常挤在一起,半夜里尿急,就在楼梯上撒到门外。他爸爸是县里领导,高大威严,从不管我们撒野。他妈妈慈祥可亲,有时候会告诉祥辉,晚上拿个尿盆。可是我们依然如故,时间久了,只能无奈地笑笑不管了。
夏天到了,暑假来了。考试结束时,我们几个聚在一起商量,这么长的暑假该干点什么呢?不能老在家呆着吧,那太无聊了!
祥辉说:“没事大家就看看书吧,要不实在无聊到我家里来打牌,超仁你个货,上次打牌贴的满脸都是纸,哈哈。”
韦超仁说:“打牌多没有意思,咱们去沟里玩。”
峰山说:“大太阳的下面热死了,鬼影子都没有,去哪儿干嘛。”
我说:“那小地方不知去了多少次了,还没去够啊!”
刘辉说:“咱们到水库去玩,哪儿有很多人钓鱼,钓上鱼,咱们还可以烤着吃。”
超仁说:“水库还是别去了,上次去回来没被打死,大人知道了又该挨打了。”
我们哈哈大笑,想起了上次去水库玩,超仁滑了一跤,差点掉水里,把裤子都弄湿了。回来以后被他爸爸拿个板子把屁股都抽红了,好几天走路踮着脚走。我们知道后故意整他,悄悄的从背后过去,使劲的把他往凳子上按,疼的他呲牙咧嘴的。
祥辉说:“水库咱们就别去了,还是很危险的。”
我说:“哪怎么办,没地方去就在家睡觉吧,无聊啊!”
一时大家都没有了主意。超仁滴溜着眼睛,想了一会儿说:“哎,长桥知道吗?听说哪儿有个镇,啥都有,也没有水库,应该很好玩。”
听到这儿,大家都提起了精神。
长桥是著名的大型油田的驻地,距离我们三十多里。哪个油田是国内著名的石油基地,是个大公司,人口众多,已经很多年了。我们早都听说过,也知道离我们很近,就是从来没去过。几个半大孩子要去三十多里外的地方,大人知道了肯定不同意,我们也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去哪儿。
刘辉说:“哪儿太远了,一天回不来吧!”
超仁说:“不远,一天足够了。”
祥辉说:“那儿不错,我们就去哪儿玩一次。”
听了祥辉的话,大家便纷纷附和,都想去哪儿探索一下。未知的事物对我们这些孩子总是有着莫大的吸引力。于是大家便决定放假了就去长桥一次,看看哪个新奇的地方究竟什么样子,好玩不好玩。
放假后,我们几个按照约好的时间在去长桥的路口见面。一个人骑着一辆车子,带着水,带着馍,早上9点钟便开始出发了。我们几个比赛谁骑得更快,大家都使劲的往前蹬,一个个嗖嗖的就过去了。谁知坚持不了几分钟就没劲了,大家都哈赤哈赤的大喘气。照这样哪能骑到长桥去啊,那还远的很着呢!我们都嚷嚷着不能这样子骑,这样子骑一会儿我们就累趴下了,根本去不了长桥,还是保持匀速骑比较好。大家便都放慢了速度一路向前骑去。
平路终于走完了,到坡口了,长桥在坡底的河道里。我们站在上面看了一下,还是好远的,下坡倒是没问题,可是回来怎么办。不管了,都到这儿了,总不能又回去,那不丢死人了。
到了坡里,满眼绿色,山坡上到处生长着各种红红的野果子,多种花朵点缀其间,让人心情舒畅。
“咦,那种果子多好看,一大堆呢。”刘辉说。
“看,看,看,哪儿才多呢,可以吃吗?”峰山说。
“当然可以,我吃过,酸酸甜甜的,很好吃。”超仁说
“哪我们去摘点尝尝,看能不能吃。”峰山说。
“好啊,咱们去摘,爬的上去吗?”刘辉说。
“这都爬不上,还是个男人吗?”超仁轻蔑的说。
“那好,咱们去,上不去不是男人。”刘辉说。
几个哥们把车撂在路边,开始向陡坡上爬去。我们没拦住,在下面等着。
三个人吭哧吭哧的向上爬去,摘到了果子就塞嘴里就吃上了。吃了后高兴的开始摘果子,每个人都摘了一大把的果子,兴奋的向我们挥手。
“回来吧,还远着呢。”祥辉挥手喊道。我们等着他们几个回来后继续前进。突然,峰山脚下一滑,顺着陡坡向下滑去,大家都目瞪口呆,大惊失色,这要是滑下去,哪就摔惨了。“抓住,抓住草!”“抓住树,抓住树!”大家纷纷喊道。看着峰山滑了十几米终于停下来了,我们的心才放下了。我们一拥而上,扶着峰山回到了路上。
回到路上一看,峰山的裤腿扯了,腿上擦破了皮,屁股磨了两个小洞,也擦破了皮,渗着血丝。好在峰山没有受伤,我们便看着峰山大笑。
“大不大,帮我看看,还能不能去啊,不能去了我就回去了。”峰山问。
“不大,不到核桃大,谁能看得见啊,走吧,都到这儿了。”祥辉说。
一路上大家再也不摘果子去了,我们顺利的来到了镇上。镇上的情况让我们大为失望,两边破破烂烂的一排门面房,开着几个小卖部,几间面馆,几个理发店而已,也没有几个人,实在没什么新奇的。转了几圈就没有意思了。
镇子在泾河边上,河道宽阔,河水清澈透明,泛着亮光,水声哗哗的响,河道里各种石头样子各异,也闪着亮光。两边的山上树木茂盛,奇花异草点缀其间,空气清香。我们一时都不想离开了,看着河面休息了很久,后来决定到河道里洗个车子,完了就回家吧。
于是我们推着车子到了河边,河水不深,便把车子推进河里,撩起水洗车子。水,总是对孩子们有无穷的吸引力,洗着洗着就互相泼了起来,打闹嬉戏,笑声不断。
一不留神,超仁又一屁股坐到了河里,这下裤子全湿了。大家兴奋欢呼,准备看超仁回家挨揍。洗干净了车子,已经下午三点多了,大家便赶紧动身回家。上坡时只能推着车子,一个个累的半死,好在一切顺利,天黑前我们赶回了县城,超仁的裤子也晒干了。
这个夏天过得非常的愉快,几个兄弟们玩的不亦乐乎。一会儿聚到祥辉家打牌,祥辉的哥哥看见我们说:“几个涨怂还跑那么远去玩,涨的没领了。”我们嘿嘿一笑。一会儿又聚到刘辉爸爸的单位看录像,甚至跑到超仁家里去玩。我们每天都不着家的乱串,无忧无虑的假期就这样结束了。
日子慢慢的抹去了很多的记忆,也让几个哥们走的越走越远了。时常想起,不禁莞尔。兄弟们,何日还能重聚!
假期快结束时我家迎来了大喜讯,二哥考上大学了,就要到省城念书去了。一家人都非常的高兴,这已是我家的第二个大学生了。也是大队里的第二个大学生,一共就出了两个大学生,还都是我家人,一时间我家又在周围出名了。记得上次还是大哥考上的时候,那时候更加的轰动。
二哥考上了大学,我由衷的高兴,一直以来二哥学习都很好,也很刻苦,考上大学我早有所料。二哥考上的喜讯让一家人再次扬眉吐气,父亲见人就笑,高兴的回应着大家的问候。妈妈也是精神好了许多,开始忙活的给二哥张罗被褥,准备上学时的用品。大哥为此也摆了酒席,以感谢二哥的老师,大哥的同事们对二哥的教导。姐姐一家人也专门回来祝贺,家里喜气洋洋,热闹异常。
随着热闹慢慢散去,我开始思考我的未来。兄弟三个,两个都已离开了农村,我究竟该走还是该留,十分的茫然。一直等待二哥的喜讯,喜讯终于来了,我的未来也就定下来了。
看着妈妈每日里忍受病痛的折磨,我暗暗决定,上完高中回家种田,以免妈妈过于操劳。主意打定了,未来也就明确了,混个毕业证就可以了。那到不难,我办得到。
生我以后,母亲就患上了病,后来一直生活在病痛中,从此再也离不开吃药了。每次陪妈妈去看病,我都觉得是我的错,我就是个天劫,不该来到这个世上的。多少个夜晚,我都为此而内疚。好了,从此我将用我的双手去地里干活,不再让妈妈受罪了。
喜悦总是伴着忧伤而来,忧伤总是追随着喜悦而生,我们总是无力对抗,唯有接受,让心平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