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苗,过来。”
被称作苗苗的女佣,怯生生地走了过来。
“苗苗就是之前讲的小清的忠实书粉,她主要负责打扫别墅的卫生。”大傅总简单介绍了女佣身份后,不善道,“她怎么惹你生气了?”
“哦?也就是说,就是你在打扫傅清的房间。”渭眠食指不断点着嘴唇,问道,“我在大门外,是你在楼上看我,先前三楼还是你在偷偷地盯着我,没错吧。”
苗苗低着脑袋迟疑片刻,然后轻轻点头。
“果然是你,气死我了!”渭眠没好气地道,“开了窗户又关,不知道那房间在闹鬼嘛,我差点被你吓死!”
一时间鸦雀无声。
这就是渭眠生气的原因?
就因为这无聊的原因,把一场“影帝之夜”给毁了?
现在轮到大傅总生气,渭献安更生气!
李夫人却笑出了声。
“你这孩子,太可爱了,还是三岁小孩的脾气。”李夫人不知为何,对渭眠的喜爱值直线飙升,简直想把他揉进怀里。
“嘻嘻,我是不想把怨气憋心里。”渭眠对李夫人回以灿烂的笑容。
“等、等等……”
突然苗苗出声了,她快步走到渭眠面前,微弱地声音在餐桌上传播,一时间众人心起寒意:“我一般都是清晨五六点起来,去打扫那房间的卫生,所以,你来时,我并不在少爷生前房间,而是在隔壁房间透过窗户看你。”
“什么?”渭眠一把捏住苗苗的小拳头,大声道,“你确定,没有骗人?”
苗苗触电似的抽回手,重重点头。
啪!
渭眠迅速起身,朝三楼跑去。
如果不是苗苗干的,那是谁开了窗户又关上,是想拿走什么东西,还是要摧毁什么物件?
这是一起凶杀案,凶手不是李夫人,肯定另有其人,窗户若非从里面被打开,那还有一种可能,从外面!
现在去,应该能找到些蛛丝马迹!
一路猛奔,渭眠喘着气推开了傅清房间的门。
冷风吹来,窗户敞开,半轮白玉洒下银辉。
窗前,是一个瘦高的背影,在地上长长的影子,直到渭眠脚下。
“嗨喽,好巧不巧。”渭眠边说边打开了灯。
那人披着一件大黑袍,他手里抓着本蓝色日记册,这是傅清的东西。
可当他缓缓转头,脖子居然诡异地扭成一百十度,现出一张惨白的脸,那双只有眼白的大眼珠子,对上了渭眠的视线。
渭眠脸上从容的表情凝固,一股寒意升腾而起。
因为那张脸,赫然是已经死去的傅清!
一脸死状,这是……凶魂!是超出他理解和控制范围的东西!
身后,已经响起众人上楼的脚步声,但渭眠不敢分神,他害怕自己一眨眼,傅清就闪到自己面前,或者将自己拉入绝对空间,所以他只能慢慢地后退。
然而,傅清只是看了他一眼,随即四肢大张,贴着墙壁顺着窗口离开,消失在月色中。
寒意也随之散去。
呼……呼……
渭眠捂着胸口,心脏跳的很快,但他也很疑惑。
因为,凶魂似乎是直接影响了他的情绪。他不应该这么害怕的,以他的适应能力,就算面对一堆丧尸,叫嚣着要扳开他脑壳,吃掉他的脑髓,他也能从容面对。
“奇怪。”
“什么奇怪?”渭献安已经赶了上来,其他三人也陆续赶到。
“有人拿走了傅清生前的日记。”渭眠平复心神,淡定地回答。
“看到是谁了吗?”大傅总问道。
“没看到,我来时日记本已经不在了,但窗户是开着的。”
几人走到窗户边,仔细查看一番,然而什么线索都没发现。
“哪个贼人如此大胆,敢闯进我孩子生前房间偷东西,可别让我查到是谁!”大傅总捏着大拳头,放下狠话。
发生了这么些变故,晚饭是吃不下去了,渭家父子带着小白离开,大傅总和李夫人的婚姻关系岌岌可危,看来要彻夜长谈了。
……
走在路上。
“今晚,可真是闹腾啊。”渭献安伸了个大懒腰,打了个哈切道。
渭眠没有接话,他牵着小白思考着,有些地方还是很奇怪,讲不通!
为什么,要这样大费功夫地试探李夫人?
是因为周医生说了,幕后真凶是经常来看望的人?那嫌疑又是怎样定到李夫人头上的?真的只是因为李夫人是傅清继母?
等等!
“老爸,你真私下去质问了周医生?”渭眠不觉得自家老爸会以身试险,假如周医生突然上头,要杀了渭献安灭口,岂不很危险?
“当然,可惜我到周医生家时,他已经服毒自杀。”渭献安风轻云淡地吐出令人震惊的消息。
“那周医生没说过,幕后真凶是经常探望傅清的人?”渭眠突然有些明白了。
“死人,怎会说话。”渭献安冷冰冰地回道。
渭眠拉着小白停下,面露恍然之色,这样一来,就都说得通了。
从进门前,渭献安那句“出事”开始,自己就被利用了!
知子莫如父。他怎不知道自己会抓着一根线扯出一整个毛线球,他怎不知道自己喜欢将事情有趣化,他又怎不知道自己的聪明!
渭眠的所作所为,看似胡闹了一番,实则帮渭献安很好的吸引了注意力,吸引了……傅总的注意力!
“你根本没怀疑李阿姨,你怀疑的是傅叔叔,你怀疑是他杀害自己儿子!”
语出惊人,石破天惊!
随着路灯闪烁,渭献安的影子也跟着摇曳。
“不管结果如何,都要先杀周医生灭口,这般狠辣手段,又岂是守规矩的李夫人能做到的?”渭献安转过头,望着渭眠笑道,“现在,儿子,该公平交换信息了。”
望着自家老爸,渭眠也笑了:“所以不仅你和傅叔叔在跟李阿姨演戏,你两之间也在对演,傅总知道你撒谎,因为周医生已经被杀掉灭口,你又一本正经的配合傅总,好让他消除对你的怀疑,以为你是真真切切认为李阿姨有杀害傅清的嫌疑!”
“不不不,你说的是建立在傅总是凶手的前提下,但傅老总裁爱子心切,为了给死去儿子一个公道,不惜大闹医院,这样的慈父,又怎会狠心对自己儿子下手呢。”渭献安微眯双眼,话锋又转,“除非谁能证明,傅总有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渭眠突然想到,去三楼拿饼干时,李阿姨的那句话。
哼,老傅是生意人,他不管我是怎样的人,只管我在他面前做怎样的人,那就足够了。
就是这句话!
“不管我是怎样的人,只管我在他面前做怎样的人。”渭眠说,“李阿姨是这么说的。”
此时细品,好不霸道!
“哈哈哈,不愧是房地产大佬,好生霸气!”渭献安笑得鼓起掌来。
恰时,路边驶来了出租车。
渭献安拦下出租车,将渭眠和小白送了进去。
“我开车回医院,你和小白还是回你姑姑家吧。”
“你是怎么怀疑上傅总的?”渭眠问道,这才是最奇怪之处。
究竟是发现了什么线索,让渭献安会怀疑傅清的死,跟他亲生父亲有关?
渭献安微微一笑,从外面关上车门,朝着他挥手道别。
“哼!”见他没有回答自己的意思,渭眠气得扭头不再看他,“今晚被你算计,烦死了!”
“谁让你目中无人?”
“滚啊!”
出租车驶动,离开了别墅区。
车上,渭眠缓缓松开拳头,里面竟然藏着一张被折叠了两次的日记纸!
他望着窗外,嘴角扬起得意的弧度:“谁让你目中无人!”
可他刚得意不过两秒,掌中的日记纸就被小白一把抓走。
“诶,小白你别,把纸还我,这是女佣给我的重要线索!”
“不要、别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