渭眠左手掌心贴在冰冷的金属腿上,感应了会儿,很快他皱起眉头。
“是我猜错了吗?”
过去之门并未感应到任何恶煞的气息。
原本他猜测佛像就是恶煞寄托,古昌镇的原住民们常年去寺庙祭拜,被恶煞污染,变成如今这副诡异模样,至于外地过来的游客,不会时常祭拜佛像,自然就不受影响。
但目前看来,这个猜测不成立。
“真是扫兴一场。”
渭眠感到无趣,准备离开寺庙。
然而就在他转身的瞬间,一道巨大的响声传来,定眼一看,寺庙大门居然关闭了!
微弱的烛光摇曳闪烁着,仿佛随时都能熄灭。
空旷的寺庙内,寂静无声,落针可闻。
“是谁关上的门?”渭眠惊疑不定,缓缓朝大门走去。
他伸出手尝试把门推开,却发现似乎有一股巨力在门外抵着,凭他的力气根本推不开。
怎么回事?
这是陷入幻境了?
渭眠稍稍退后两步,神经绷紧。
现在寺庙内只有他一个人,就算陷入幻境,又有谁能攻击他呢?
总不可能让那尊慈悲大佛亲自出手吧。
想着,渭眠扭头看了眼身后。
等等……
慈悲大佛呢?
为何高台上空荡荡的,原本立在台上的佛像,怎么消失不见了?
潮湿的空气中弥漫着诡异的味道,渭眠警惕地观察四周情况,无论是角落还是天花板,都没有发现佛像踪迹。
这玩意还能隐身不成?
“喂!”渭眠捧着嘴喊道,“你跑哪里去了,我不和你玩捉迷藏。”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寺庙内回荡,只有他一个人的声音,当声音散去,寺庙内又恢复寂静,死一般的寂静,无论谁待在里面,都会感觉瘆得慌。
“唔——”
渭眠踱着小步子,绕着高台走动观察,心中的戒备却未放下。
突的,头顶发出一阵破碎的响声,整栋寺庙跟着震动起来。
渭眠抬起头,瞳孔一颤,他迅速朝后倒去,一屁股摔在地上。
轰!
只见一只巨大的金属制脚掌,踩在了他先前待的位置,地板剧烈的颤动,把渭眠都给震起来了。
很快,脚掌被收回。
哗啦啦!
墙顶的瓦砖摔落了一大片,只见天花板出现了一个直径数米的破洞,透过破洞,一张狞笑着的古铜色半脸出现在渭眠视野中。
那尊消失的庞大佛像,居然出现在了外面,而且体型更大!
来不及思考,渭眠爬起来继续逃跑,因为又一支脚踩破天花板朝着渺小如蝼蚁的他砸下。
轰隆隆!
这次力量似乎更大,他还在逃窜,就被震飞两米来高,然后狼狈地摔在地上,下巴差点被砸脱臼了。
“疼死我了。”
渭眠揉着下巴望向头顶的两个大洞,依稀看见那佛像的全貌,嘴角挂着扭曲狰狞的笑容,戾气十足。
这哪是慈悲大佛,嗜血修罗还差不多!
不过……这是幻境吧,佛像怎么可能会动。
然而,没等他有喘息的机会,头顶的破洞外,佛像的一个动作,令渭眠猛惊。
那大佛居然跳了起来,足足有数十米的高度,看着整个身躯都小了不少。
当它上升到最高点,停滞了一息后,慈悲大佛的躯体开始放大,两只脚掌冲着渭眠所在的位置极速下落!
渭眠看的心中一颤,赶忙起身逃跑,不管是不是幻境,若是被砸中了,恐怕不死都得丢半条命。
先前成安和于武来到寺庙时,无论谁陷入幻境,另外一人还可以揍醒对方。
但渭眠一个人遇到这种情况,可没人能帮他从幻境中拉出来!
轰哧!
像是地雷爆炸一般,两只脚掌落到寺庙内的那一刻,地板传来剧烈的波动,渭眠整个人都震上了半空,然后狠狠朝地下砸去。
渭眠脑子都被砸晕了,全身骨头跟散架了似的,就算是幻境,痛觉什么也无比真实。
“可恶,早知道就把江享带来了。”渭眠瘸着脚站了起来,抬头看着外面那副狞笑的佛脸,他冷冷道,“很得意,是吗?”
其实面对这种有真实痛觉的幻境,解决方法很简单,但他要先确定,这是幻境!
天花板被砸出四个大洞,然而除了掉落的瓦砖碎片,屋顶并未受到很大的损坏。而且被佛像踩过的地板都是完好无损的,没有一处坏掉,这怎么可能?
照理来说,就凭慈悲大佛刚刚那一跳,脆弱的寺庙建筑就该崩溃才对。
不止寺庙,恐怕寺庙外也会遭殃!
发生这般动静,跑出寺庙追赶他的疑似曾北望的人,怎么可能看不见?
然而等了这么久,疑似曾北望的人并未出现踪迹。
总不会被巨大的佛像吓跑了吧,那也太逊了!
总而言之,渭眠确定这是一场幻境。
那么,说服自己的身体,相信眼前的一切是虚假的就可以了。
当外面的慈悲大佛抬起五指山压下来时,渭眠已经合上眼睛,放空思绪。
一切不过镜花水月!
嗡——
像是有人在脑子里崩了一根弦,外界的噪音渐渐微弱,直至平静如水。
再睁眼时,慈悲大佛的慈笑映入眼帘。
佛像安静地立在台上,天花板哪遭受损坏,身后的大门依然敞开着。
渭眠对着慈悲大佛啐了声。
“虚伪!”
然后,当他跨出寺庙的门槛时,迎头撞上了一个熟人。
“哟,好巧。”渭眠笑嘻嘻地打着招呼。
门外,身穿灰色风衣,脸上毫无血色的男子,正冷漠地望着渭眠。
此人,确实是曾北望!
“你为何在这里?”
“我可能是来度假的。”渭眠信口开河。
“你看到了什么?”
“诶,你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吗?”渭眠一脸天真地问道。
曾北望神色不变地盯着他,声调冷了几分:“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不能让我信任你,那么在此事结束之前,你都要跟着我了。”
闻言,渭眠转了转眼珠子,咧嘴笑道:“那么,如果我知道古昌诡惑的幕后真凶,是研究院十六年前的叛徒,一位搞人体实验的变态医生呢?”
“跟我来。”
曾北望转身带路。
见状,渭眠若有所思地跟了上去。
果然,两方势力都不是省油的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