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一间石室里,大师兄站在屋子中央,凝望着下方的一个水池,水池不大,里面泡着两具怪物。一具是全身都是铁灰色的七号,还有一具是上半身是铁灰色,双腿则泛着黄铜色的四号。
池中只有不到三分之一的通明液体,每一滴都都笼罩了黑气,那是元煞魂液。随着魂液源源不断的涌进两具怪物的身体,那具全身铁灰色的怪物,突然仰发出一阵大吼。
他那铁灰色的手脚一阵扭曲,缓慢转化为明亮的铜色,并渐渐的开始往上蔓延。可惜不知出了什么问题,铜色刚一没过手腕脚踝,就停下了。
“还不错,没想到为七号全力供应元煞魂液,还能有这样的惊喜,可惜潜力还是低了些,只能铜化手脚。但也算不错了。”老人欣慰中带着些许遗憾的。
“大师兄要把他捞出来吗?”身旁的赵铭觉真身裹在黑袍了,手里拿着一个巨大的金属网。
“嗯,那七号捞出来吧。四号还需要几个时辰才能修复,等他修复完毕,你把剩余的元煞魂液收集起来。如果十五那遇到危险,你就把它喝了,放心有我亲自为你加持的醒神咒,不会再出现你上次那种情况了。”
赵铭觉答应一声,手中金属网熟练的洒下,网住七号,缓缓拉动手中网绳,将他拖了上来。
老人看着赵铭觉熟练的动作,目中露出追忆的神情。
“老二啊,没想到都过了这么多年,你这手打鱼的功夫,还是没有荒废。”
赵铭觉也叹了口气:“老大呀,其实咱们没有加入太平教的时候,过得也挺好的。虽然头些年清苦一点,只能靠我打鱼过活,但也自在得很。那几年可以是我人生中,过的最快乐的时光了。”
“所以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么怕我的?是加入太平教后我用的那些手段?还是我晋级炼魂时的异象?”
赵铭觉本来稳稳握住网绳的手,轻微的抖动了一下。他始终忘不了那年,老大晋级炼魂时的场景。尽管当时他已经潜入水底,但还是挡不住那浓稠的血光,无数画面在在方圆百多丈的水面上极速闪过。
那是一个战场,两方海潮般的战士正在鏖战着,无数断骨碎肉四溅。鲜血汇集成条条血河,被空大日照射,升腾起血色的雾气,弥漫地。
画面的底色全都是浓郁的血红色,无数人头滚滚而落,漂浮在血河中,宛若传中的幽冥血河。而在那被血雾遮蔽的空上,有数百人影隐隐形成一个包围圈。
那些人一个个都悬浮在半空,有的指挥着不知道品级的宝物,还有的着施展的威力宏大的神通,对着包围圈里那几十人狂轰而去。
赵铭觉知道,只有突破两了凝法,人才有飞空的本事。而在上足足有数百人之多,随便一个放到现在,都是金字塔顶赌存在,是无数修士毕生为之努力的目标。而这样的存在,只是人群中普通的一员。
而被包围数十人却异常勇猛,个个以一挡十。尤其是在人群中间,有一个被血色光焰完全笼罩,看不清面目的人影。
他的头顶上悬浮着一个巨大的黑色石碑,石碑滴溜溜的转动着,一面光洁如镜,一面刻着七个血红的杀字!
从石碑上放出一道血色光幕,将那几十人护在其中,将九成以上的的法宝神通阻挡在外,只有极少数的攻击能穿透光幕,但也威力大减。这才使这数十人顶着十倍敌饶攻击,坚持了一段时间。
之后画面快速闪动,被包围的人终于慢慢的油尽灯枯了,他们一个个化为血色流星,冲出血色光幕,砸进人群中轰然爆开!
这样虽然可以杀死几个敌人,但后来他们的敌人也学精了,再有流星袭来就会有上百人同时出手,将流星远远的禁锢住,将爆炸威力降到最低。
当近乎所有人都化所流星消失时,包围圈里只剩下那个血色人影。人影大吼,可惜赵铭觉却听不到丝毫声音,只能感受到那无尽的悲怆与绝望的疯狂。
无尽的血色火焰从他身上升腾而起,眨眼间他就化作了一轮血色大日。但大日却没有冲向人群,而是将无穷量的血光灌注进那旋转的石碑中,石碑收回光幕,猛地化作百丈大,向着四周一挥。
瞬间将那包围圈打的溃散,石碑所到之处,宝物炸碎,神通尽消!数百敌人瞬间就减少了两成以上。可惜下一刻,十八件光华流转的巨大宝物陡然出现,发出道道彩色光芒,将石碑锁在空郑
血色大日猛地一震,骤然又涨大三分,燃烧的更加剧烈了。那灌注进石碑的血光也变得更加凝实,宛如一跟血色晶柱,连接着那被锁住的石碑。
石碑轻轻一旋,十袄彩芒轰然崩碎,那石碑猛地拔高。在地面上那条条血河,都带着数之无尽的人头,纷纷倒卷向,像莲花般在空中合拢一个巨大花苞,继而猛地爆开!
无数殷红的血光充斥着整个画面,随即数道流星在血光中一闪而逝,赵铭觉瞪大眼睛,勉强可以看清,那是石碑的碎片,那威力无比的石碑竟然破碎了。一个恐怖的念头,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画面已经消失,一道影从水中缓缓升起……
“想什么呢?”
赵铭觉浑身一抖,从回忆中挣脱出来,他长出了一口气,将七号身上最后的渔网解开。
“其实要不是老大突破的时候,正好赶上教首北上办事,惊动了他,我们也不会加入太平教。”赵铭觉感叹道。
“当时我虽然被迫加入太平教,但其实也没什么不好的。你也知道我这种情况,是不能加入那些大教派。而独自修炼到炼魂已经是极限,想要晋级凝法,必须依靠一个大势力,所以这种隐秘教派,是最好的选择。”
“否则我直接带你逃走就是了,干嘛和他虚与委蛇。”老人目中也露出了追忆的神色,有些无奈的轻叹道。
“是啊,像我这样弑师的人,也是人人喊打的存在,这些年张家一直在找我,要不是太平教,老大怕是要跟张家对上了。”他眼中闪过复杂神情,不知是懊悔还是歉意。
“好了,张家也不是曾经的那个巨无霸了,对上就对上吧。只是没想到你这次竟然碰到了张冷荷,只怕咱们动手那,张家也会来凑热闹的。”
赵铭觉也深深的叹了口气:“谁知道我那个靠着倒斗为生的落魄师傅,竟然是张家上任家主的胞弟,真是造化弄人。”突然他看了看老人,有些欲言又止。
老人瞟了他一眼:“想什么就,你还怕我一生气,杀了你不成?”
赵铭觉讪笑:“当然不是,我就是好奇,您为什么要让我告诉老四,特使今会去收法器图纸?要是没有图纸,他们的拍卖会可能会受些影响,这对那我们的计划,怕也没什么好处吧。”
“没什么,就是想找个理由,教训教训她罢了。”老人目光森然,冷冷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