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凌的房间时隔多日，终于又再次点上疗火，虽然灯罩被厚厚的布缠了起来，但好歹有个亮不是。

苦叔缓缓解开唐凌脑后纱布的活结，然后把纱布一圈一圈的解下来。十几圈后终于露出了唐凌的紧闭的眼睛。

出了眼皮微微有些红肿，其他的看上去跟正常人没什么分别。只是眼角残存着丝丝血迹，将眼睛都糊住了。眼皮跳动几下，用力的想要睁开，却怎么也睁不开。

“怎么睁不开，苦叔，我眼睛睁不开了！”唐凌吓坏了，全身都在抖。

柳宁也吓了一条，他转头望向苦叔：“苦叔这……”

苦叔拍拍他肩膀，轻声安慰：“放心吧，我早有准备。药水！”

“来了，来了。”林婉怡端着一个盆，快步走了进来。盆里是黑色的药水，盆边还搭着一块纯白的棉布。

“让你妈拿药水给你擦擦眼睛，过一会就能睁开了。”苦叔把盆结果来试了试温度，就递给了胡晓曼。

胡晓曼接过盆，先泡了泡手，这才拿起棉布沾了药水往他眼睛上擦去。嘴里还轻声问道：“烫不烫？”

“没事妈，不烫的。”唐凌一脸享受的样子，显然这样很舒服。

“哎你这孩子，真是心大！”胡晓曼苦笑。

擦了足有一刻钟，这才将他的眼睛周围糊着的污物擦去。

“可以了，现在睁眼试试。”

唐凌眼皮眨了眨，终于艰难的睁开了眼睛。

“我……我看见了！呵呵，我终于重见日了！太好了！”唐凌瞪着眼睛，激动的大喊。

“哎，你们怎么都不话，干嘛都这么看着我？”突然他发现所有人。都在用奇怪的目光看着自己，有些不解。

“唐凌，你眼睛有没有不舒服。”柳宁试探的问。

“嗯？没有啊，看你们都很清楚，干嘛这么问？”唐凌隐隐觉得有些不对了。

“那你看我们，在颜色上有没有变化？”苦事盯着那双眼睛，声音尽量的温柔。

“没有，看你们都挺正常的，就是柳宁脸色很白，眼圈也有些发黑。不是，我到底怎么了？给我镜子！”唐凌终于彻底慌了。

胡晓曼柔声安慰：“好好，你别闹，我给你拿，但是你看了可不能太激动。”

“妈，快拿镜子给我！我怕！”唐凌眼中噙着泪，仿佛马上就要掉出来了。

“把眼泪收回去，没什么大事，曼姐拿镜子。”关键时刻，还是苦叔能沉得住气。

“哦好，镜子，镜子。”胡晓曼转身在床边的桌上翻找起来。

唐凌虽是男装，但毕竟是女孩，屋里的镜子自然不少，刚拉开第二个抽屉，就找到一面巴掌大的琉璃镜子。

胡晓曼有些忐忑的把镜子竖在唐凌面前，还不放心的叮嘱：“你别太激动了，没事的。”

唐凌没时间理自己的母亲，只是把头凑到镜子前一照，顿时被吓得发出惊恐的尖剑

“的！我的瞳孔，怎么……变成红色的啦！”

镜子的自己，其他地方都跟之前没什么两样。只有以前黑色的瞳孔，竟不知什么原因，变成了诡异的红色。就像两片薄薄的红水晶，倒扣在眼珠上，不时还有红色的流光闪过，显得即瑰丽有诡异。

“苦叔，我的眼睛怎么了？”刚刚收回去的眼泪，再次在眼眶中打转。

“是啊，老二，凌儿的眼睛到底怎么回事。”唐鸿展也急了。

胡晓曼早就哭的稀里哗啦的了，这时也抽泣的问：“我们刚来的时候，你可信誓旦旦的，凌儿眼睛不会有事，可现在是怎么了！”

“你们都别急，柳宁把灯拿来。”柳宁应了一声，连忙把灯声递了过来。

苦叔先是在用手指在灯罩上戳了个眼儿，一道明亮的火光透了出来。他这才接过灯对唐凌：“别眨眼。我会很快的。”

着他把灯罩上眼对准唐凌的眼睛仔细照了下，叹了口气，又将灯递给了柳宁，整个过程不超过两息。

“没有什么异常的现象，他自己也没有偏色，那我只能，这起码不是件坏事。”苦叔下了结论。

“这真的没问题？”胡晓曼的眼泪一对一对往下掉。

一直没有话的林婉怡，突然开口：“曼姐，那就相信他吧，其实眼睛颜色是黑还是红，并没有什么打紧，只要不影响视力就不算坏事。”

“对呀，伯母您就别哭了，实在不行，过几咱还能去蔡神医那里，给唐凌好好检查检查。”柳宁也跟着劝。

胡晓曼终于止住悲声，擦了擦眼泪，可惜眼泪却怎么都止不住：“过几就去，我还是不放心。”

唐凌这时也出离了恐惧，看着自己的妈妈哭成那个样子，连忙安慰：“妈你别哭了，我这不是没事吗，眼睛红就红吧，又不影响我看东西。”

“好好，妈妈不哭，妈妈不哭。”胡晓曼深口气，终于将悲伤压了下去。

“苦叔，我这手什么时候能拆开，又难看又不方便。”唐凌看着自己过得想熊掌一样的手，有些嫌弃。

苦叔想了想：“再过两吧，为了不留疤，你得在坚持两。又或者我现在给你拆了，然后你的手就像摔破的瓷瓶，你选一个吧。”

唐凌一想那破碎瓷瓶的样子，顿时头皮一麻，赶紧点头道：“哦，那我还是再等两几吧。不早了，你们都回去歇着吧，让柳宁陪我待会就校”

“也行，但要注意休息，等我那边把药熬好了，你就喝药睡觉，知道吗？”

“放心吧苦叔，我知道。”唐凌乖巧的点头。

众人对望了一样，鱼贯出屋，把门带上了。

“怎么样，你眼睛真的没事吧？”柳宁也有些不放心的问道。

“怎么可能没事啊，这样出去会被缺怪物的！”唐静有些沮丧的。

“你还在乎这个？你刚才不是……”柳宁刚一半，就被唐凌打断。

“那是安慰我妈的，你也信？你……不会也拿我当怪物吧。”

柳宁看着那红水晶般的眼眸，温柔的一笑：“怎么会，你可是因为我才变成这样的，谁拿你当怪物，我都不会拿你当怪物的。”

“嗯，你可要对我负责的！”唐凌双眼一眯，露出了甜甜的微笑。那红水晶的般的眼眸，荡漾这奇异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