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深的巷口处停着一架马车,马车很大也很豪华。前面拉车的是四匹白马,四匹马通体雪白,全身一丝杂毛都没有,显然是百里挑一的好马。
“你们快聊,我去前面等你。”楚承运看了阮幽梦一眼,上了马车,随即缓缓走了半条街,这才停了下来。
阮幽梦软绵绵的身体,靠在一棵树上。此时的她,已经换了一条鹅黄色的长裙,就跟当时在炫彩楼跳舞时的那条纱裙,差不多的颜色。
当然了这条即不透光,也没有薄纱,只是一条普通的黄裙子。
“记得你答应过我的,知道吗?”她温柔望着眼前这个男人,突然发现他嘴唇上,竟然有未干的血迹。
“你自己咬得?”声音中有些心疼。
“没事,出点血败火。”打死他也不会承认,是因为刚才太想哭,为了宣泄情绪才咬得。
“骗人,你今都留那么多血了,还能有什么火?”
柳宁尴尬一笑:“其实每次看到你,我都有点上火。”
阮幽梦愣了,她呆呆的望着柳宁,旋即脸上烧起了两朵红霞。她从来都没以为,一直以来面对她都很克制的柳宁,竟会出这样轻佻的话。
月光下,美人娇羞。柳宁看着她的黄裙子,就好像看到了那在焕彩楼里,她惊艳的舞姿,还有在屋顶上那动饶一吻。
他的头又开始发晕了,全身的血液不停的在躁动,几乎堪比罗燃血咒了。双手不能自控的抬起,握住了阮幽梦的双肩,然后脸就凑了过去。
阮幽梦看着渐渐凑过来的脸,鼻子里嗅着那股熟悉的异性气息,脑子里一片混沌,心脏快速的跳动,仿佛马上就要从她的胸膛里蹦出来。
她自然明白这是什么意思,那已经迷离的双眸轻轻的闭上,她在等待着……
三寸、两寸、一寸。就在柳宁即将碰到了那,枫叶红的嘴唇的时候,眼前猛地闪过一道身影,那是……顾雅薇!
猛地打了寒颤,他眼中的火焰瞬间熄灭,自己……这是在干什么?自己什么时候变成那种,被欲望驱动的野兽了?
自己前世最佷的,就是那种脚踩两只船的渣男!可现在的自己,跟那些人渣还有什么区别!
阮幽梦一直等着,可是预想中的感觉,却迟迟没有到来。而且她明显的感觉到,那双手有了一丝颤抖。
她疑惑的睁开眼睛,发现他看向自己的目光带着歉意,顿时心里一阵失望。是因为顾雅薇吗?
旋即眼中猛地爆射出一抹怒意,在这种时候,他竟然在想别的女人!哪怕阮幽梦一直没想过,要争抢些什么,现在也有些接受不了!
她猛的一点脚尖,在柳宁不可思议的目光中,狠狠的吻在他的唇上!
在千分之一个刹那的震惊之后,他沉沦了。可惜盛怒之下的阮幽梦,却没有再给他这个机会。
就在柳宁开始回应她的瞬间,那枫叶红的檀口微张,露出了两拍雪白的贝齿,然后死命的咬了下去!
“呜!”柳宁浑身一抖,嘴唇上的伤口突遭重创。殷红的鲜血再次淌了出来,甚至比刚才留的还要凶猛很多!
火辣辣的痛感瞬间遍布全身,可惜他的嘴被阮幽梦死死的堵住,只能发出痛苦的呜呜声。
十息之后,阮幽梦终于解了狠,轻轻松开了贝齿。红着脸后撤半步,再次靠在树上,同时双肩抖动,甩开柳宁的手。
伸出猩红的舌头,将自己唇上的鲜血扫尽,这才对柳宁妩媚的一笑:“你血的还挺甜。”
柳宁看着微笑的阮幽梦,脸上的表情复杂难明,他舔了舔嘴唇,除了伤口处还有些许的腥甜之外,其他地方再也没有一丝血味。
他深深的吸了口气,再缓缓吐出,声音有些黯然:“对不起,我……”
“不用了,我都明白。这次是我自愿的,你不用道歉。但是请你以后,在某些时候,不要突然想起她!如果再有下次……”她檀口微张,露出洁白的贝齿。
“心我吸干你的血!你可不要忘了,现在我可有一半,已经不是人了呢。”声音虽然依旧温柔,但话里的威胁,傻子都能听得出来。
柳宁不是傻子,他自然知道,自己刚才犯了一个多大的错误。咬自己一口已经算轻的了,换成顾雅薇,那血色七杀碑虚影早就呼自己一脸了。
“以后怎么找你?”半晌柳宁率先打破了僵局。
“我还不知道在那里落脚呢,等我找你吧。反正你在镇邪处,好找。”
“你认识镇邪处在哪?”柳宁惊讶了。
阮幽梦摇了摇头:“不认识,但是我可让他们抓我进去,这样不就找到你了吗?”
呃……柳宁无语的看着她,真想敲开她的脑袋,看看她的脑回路,是不是已经跟人不同了。这么烂的点子她是怎么想出来的?
“幽梦,差不多了,我们该启程了。”是台文星的声音。
“知道了!”她抬头看着柳宁那明显暗淡的神情。
“我要走了,你可一定要记住答应我的事情。”她笑了,笑的很甜,但眼神中却透着,浓的化不开的不舍与哀伤。
“我……送你过去吧,背的、抱的?”他紧紧抿了下嘴唇,本以不再流血的伤口再次绽开,渗出了丝丝鲜血。
阮幽梦背过脸去,竟然离开了依靠的大树,
“你是不是占老娘便宜占上瘾了,还背的、抱的?我告诉你,自从喝了你的血,现在全身精力充沛,我自己走就行啦。”
完,她转过身,头也不回的向着马车走去。
金银双色的月光下,一个杏黄色长裙的女子渐行渐远,只有那长长的影子,还留在柳宁的脚下,似乎眷恋不去。
他狠狠的吸了口气,压制住了鼻子里的酸意,他还记得自己答应过她,不哭。嘴唇嗫嚅了几下,却发不出一丝的声音。心里空唠唠的,不出的难受。
阮幽梦一边走着,眼泪一边往下掉。但却没有擦,怕被身后的柳宁看出来。毕竟她想要潇洒的走开,不想给他太大压力。
哭着哭着她却笑了,不想柳宁哭,自己却哭了,还真是讽刺呢!
不过好奇怪,自从喝了柳宁的血,自己就好像喝了十全大补酒一样,全身暖洋洋的,再也没有一丝的虚弱。
这应该就是异化的后遗症了,就是不知道,是只有柳宁的血管用,还是所有饶血都管用。
她想的入神,根本没有注意到,在她的额头上,一弯蓝色的弯月,一闪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