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僧把两个东西放在桌子上,招收让小二过来,说:达斯非得胡符。
小二望着西僧显眼的大鹰钩鼻子,不知道他是在叫什么,就一个劲的摇头。
王子巽望着那有血迹头发的箱子和蓝白包袱发愣,心中越来越焦躁,从口袋中掏出昨夜捡到的那个指环,想要起身去和西僧沟通,却感觉自己面前的桌子一阵震颤,上面的汤都震洒了出来。
“怎么了?”王子服端着饭碗,瞪大了眼睛。
王子巽以为是地震了。
却看见小二忽然捂住了耳朵,惊叫道:“完了,他们来了。”
门外脚步嘈。两队身穿宽松白长袍,头戴莲花的人纵身闯了进来,他们手持白铁的杖子,一边跑一边口中叫着:青天白莲,圣教庇佑。
小二抱着头说:“白莲教来抢东西了。”就要逃跑。
王子巽一把把他拉回来,喝斥:“怕什么?”
小二挣扎道:“你不知道,他们从来都是一群人行动,又会怪力的妖术。”
王子巽怒道:“妖术再高,也怕快刀。”
这帮白莲教的教众约有四十人,他们进门后将十来名食客围起来,开始抢东西。其中两个一顺手便把西僧的蓝白色包袱和箱子抢过去,塞在旁边的人手里。他们抢东西是有具体的方法和顺序的,到手后,一个一个往外传,瞬间那两件东西就离开了视线。
王子巽急忙大叫:“把东西放下!”说着,动身去追。
“噶赞大咔!”西僧看到了王子巽手中的指环,瞪着眼睛起身来抢。
王子巽眼睛只顾盯着那箱子和蓝白包袱,挤进了白莲教人群,左右一推便推倒了三五个,冲开一条路。
西僧想要追上去,但双眼左右环顾,才发现自己的两件东西被抢了,便大叫一声:“嘎巴着!”他双手放在胸前,十根手指上的十个指环便放出深蓝色波动光纹,里面闪动异域符号,形状似游鱼有似花草。他双手分开,左右一挥,靠近他的两个白莲教教众的身体便从腰际,上下碎成两段。
“哪来的妖僧?”白莲教的教众大惊,叫道:“玄天白莲,教主庇佑。一身仙体,金钢骨肉。冲啊,给兄弟姐妹报仇。打死这妖僧。”
白莲教众听了这蛊惑的真言,都忘记了自己一样,掏出把手镶嵌着莲花的匕首,一拥朝着西僧捅刺而来。
西僧杀了人,他手指上指环的蓝光更盛,便手呈利爪形状,连连出手,瞬间有杀了五六个白莲教的教徒,开出一条路来到门外。但他已经被教众飞出的血污蒙蔽了眼睛,恍然见对面门后走过来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女孩袅娜而来,以为她是白莲教众,便左右手一分,将那个小女孩从腰间撕扯成了上下两半。
此时王子巽追白莲教的教众,一连用刀把击倒了数人,正寻找那两件东西,哪想白莲教众忽的从他身后偷袭,放出一股白烟。
王子巽没料到这帮恶徒竟然玩偷袭,只觉得那白烟又辣眼又呛人,不知是什么狗屁玩意。他便用快刀一阵扫,等白烟散尽,那帮白莲教众早就逃之夭夭。
王子巽便从酒店后面绕回来想要寻觅教徒,正见那女孩被西僧扯成了两段,他好一阵心疼。便过去想要将她断口的血挡住,但无奈于事无补,他心中遗憾:不知谁家女儿,成了这番模样。
那小女孩当场并未死去,她上身匍匐在地,痛苦难忍,抬头颤巍巍的朝天空大叫一声:“爸爸,救我!”
西僧见王子巽,便过来抢他手里的指环。
王子巽把那指环举在身前,并不退后,大声道:“这是你昨天丢的。”
西僧显然听不懂,便纵身来到王子巽身前,食指的指尖逼在了他的眼前。
王子巽挺着身子,闻着西僧身上那股檀香与体味的混合气息,手里紧紧攥着刀把。他知道,以西僧与自己还不到半米的距离,自己只要拿出平时使快刀的一半速度,突然出刀,便可以轻松的将西僧那公鸡头一样大的喉头切开。而且,等西僧察觉后,那伤口才会裂开,那个时候西僧想要做什么,都已经晚了。
但王子巽更想把事情弄清楚。
王子巽并没有畏惧,迎着西僧的尖锐手指,仍旧平心静气的对他用手比划,用表情展示,示意是他昨天晚上丢下来,自己捡来的,自己还找了他好一阵,以为是他撒尿去了,自己着急才没有继续等,千万不要造成误会。
西僧幽蓝的眼珠里,戾气骤然减了许多,仿佛他多少的看懂了王子巽意思。
王子巽并未当即就把指环给他,而是进一步的比划箱子和蓝白包袱的形状,告诉他自己只是想要知道那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
西僧仿佛听明白了大部分,瞬间将双手收回,眨眨淡蓝色的双眼,正要开口。
王子巽庆幸和他的沟通有了一点结果,却听嗤的一声轻响,见不远处飞过来一点龙形的刀光,一下将西僧双腿从膝盖处削段。
西僧倒在地上,双腿的断口处却没出血,只是不断往外喷散蓝色光气,疼的他满地打滚,嘴里呜呜突突的呻吟。
一个腰间别着一把曲线形刀的紫衣贵公子,踱步走了过来。
那贵公子也有二十出头,长眉大眼,昂着头,脸上挂满了冰霜严酷之色,眼中没有半点感情。他来到了那女孩身边,蹲下,将她的手拿在自己的手里,不断的抚摸。
“爸爸。”女孩面色忽然变得柔和,费尽气力挤出一个微笑,猛然撒手死去。
王子巽一听,琢磨这贵公子就是这女孩的爸爸?这女孩看起来十六七岁,这贵公子看起来二十出头,难道他四岁就?
贵公子用手把女孩睁开的眼睛抚摸闭上,转头来到西僧的身边。面无表情的又出一刀,这刀不快,王子巽能看清这刀的出刀和收刀轨迹。但这刀,还是在空中形成了一个模糊的龙形,将西僧的右胳膊从肘弯出砍断。
西僧疼的咬牙切齿,满头都是汗水,嘴里大叫听不懂的话。
王子巽意识到这贵公子的刀比自己和王子服都要厉害,便跑过去,对那公子道:“等等,你先不要杀他,我有要紧的事要问他。”
那贵公子仿佛没有听到王子巽的话,也根本没把他放在眼中,挥手又是一刀,砍掉了西僧的左胳膊。
王子巽急了,蹲下去拉拽西僧的右肩,想要把他抢出来。
那贵公子默不作声,眼睛冰亮亮的,好像是挂着霜雪,把世上的所有都看淡了。他忽的一伸手,再一收手,看似只是空手的来回,挂在腰间的曲线刀也未曾动过。
但王子巽知道,这贵公子已经出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