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最高兴的四件事中,就有他乡遇故知。王子巽虽然不知现在身在何方,但因为见到旧友已是心花怒放。他想一个翻身从水中坐起来,但他甩动双腿的时候,却觉得自己的右腿没有了。
他坐起来一看,右小腿腿肚上不知什么时候被刮开一个一指长的大口子,已经被海水泡的不再流血,但从大腿根一直到脚趾甲都麻酥酥的,给了自己失去了腿的错觉。
王子巽尝试了两次还是控制不住右腿,分析那道血口一定是在骑龙的时候,被龙鳞所刮。他觉得青龙这不恩将仇报吗,自己一刀砍去了它的瘤子,它却给了自己一道伤口,真是病糊涂了。
阿端把着王子巽的肩膀将他搀扶起来,趟过泥泞的草丛,来到一座三十米高的小山顶才说:“这个小岛上笼罩着一股毒气,一般的人上来呆久了会眩晕麻痹,在有伤口的情况下,会加重。”
他说着,从口袋里面掏出来一个深红色小海螺,拔掉塞在口处的塞子,朝着王子巽小腿上的伤口倒,一线蓝色液体流出,顺着伤口从上到下流淌。
王子巽只感觉伤口凉凉的丝毫不刺激,再见液体流过的地方已经洗净,片刻,那里便有了感知,再动动脚,已经扭摆自如。
阿端要从裤子上撕下一条布给王子巽包扎下。
“不用。这伤口就是我战龙的勋章吧。”王子巽微笑道。
借着阳光,王子巽见阿端身穿一个用细海草编成的马甲,脸皮被晒的黝黑,眼神中黯淡无光,都是操劳疲惫之色,这哪里还是当初自己见过俊美小伙,分明是一个赶海渔夫。
王子巽疑惑他:“不是,你不是去龙宫了吗,怎么在这?”
阿端蹲在地上,把海苔草帽扯下来,长叹一声,说起他们夫妇来到了东海,在海边雇了一条船想要到龙宫去,却在中途路过这个小岛。小船在上面停歇时,一个公子出现用法术将他们夫妇劫持。他们才知道,这海岛上有一个神秘的庄园,是专门养蛇女的地方。因岛上缺奴仆,他们夫妇一直给那公子打扫海岛。
“所以我才有能消除毒气的药。”阿端举着那小海螺。
王子巽疑问是什么模样的公子?
阿端道:“那公子自名为海公子,生的细长英挺,但非常强横,对岛上的那些女子非打即骂,或砍或杀,十分狠毒。”
王子巽记得在聊斋志异,自己曾经看过海公子一则说,那海公子很可能是一条巨大的蛇精所变化。怪不得这岛周围都是蛇里蛇气的呢。想那海公子也有些手段,否则不可能控制得了已经是半人半鬼的阿端。
海公子?
王子巽想着这名字越想越气,当即怒道:“得了,我现在用快刀把他砍了,救你们出去。”
“好兄弟。”阿端道:“我知道你刀快,救我晚霞和我儿心切。不过那庄园里,还有几十个蛇女,被关在庄园活得可怜。我想让你帮忙,不但对付海公子,也把她们一并救出来,岂不是做了一件大善事。”
王子巽见阿端恳切,便点头决定慢来。他一手扶住旁边的一棵椰子树,站在山头看,可以看到小岛的边缘以及一望无际的大海,再看海岛上三四十米高的小山此起彼伏,山谷中草木茂盛。
这时,有一只海上飞过来白鸥鸣叫着从王子巽身边擦过,飞翔在一旁的草丛之上。
王子巽正欣赏那白鸥羽毛洁白如玉,却见草丛中猛的窜出一条弯曲碧绿长蛇,在空中将那白鸥一条腿咬住,要将白鸥拖进了草丛中。
在海上飞翔的白鸥自然不愿意让草丛成为它的坟墓,就扇动翅膀极力高飞,把那条毒蛇带着飞行,反方向回到王子巽的身前。
那毒蛇不肯松口,已经将毒液注入了白鸥的爪子,只要再过片刻,白鸥就是它的腹中之物了。
这时,清风一闪,毒蛇七寸处便被切开,蛇身落在地上盘曲挣扎,断口处不断有青色血液冒出。而蛇头仍旧咬出白鸥的腿。白鸥承受不住毒液,麻痹着落在地上。
阿端蹲下将白鸥腿上的蛇头扯下来扔进草丛,给它倒上了小海螺中的解毒药。不过一刻,那白鸥便已经康复,展翅高飞,朝两个人鸣叫一声,飞出小岛翱翔在海洋之上。
“你的刀,又快了。”阿端对王子巽说着,把草帽戴在头上。
刚才斩断毒蛇的那阵清风,正是王子巽的刀。
王子巽望着手里的蚰蜒刀,刀虽然斩了那毒蛇,刀锋却洁净如镜,一点脏污都没有被沾染到。
他很同意阿端的说法,也明显的感觉在斩掉青龙瘤子后,自己对出刀的感觉越来越好,自己已经过了刚刚能斩人的初级阶段,速度可以针对有了修炼力量的怪物了。
虽然出刀的速度已经能快过怪物,但王子巽却不能小看人,因为人是不断变化的和增长的,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深度。
“这小岛看着仿似仙境,实则深不可测啊。”王子巽抬头见树上椰子挂满,便拿出快刀朝上面一扔,快刀如电,打下来两个椰子。他一手接住一个椰子,用脚面接住快刀把。
他把手中的椰子递给阿端,再提起刀把,放出快刀切了两个椰子,仰头喝着椰子水好不痛快。
阿端喝完椰子水,说道:“那海公子说今天将有客人来,我是来迎接客人的。”
王子巽问是什么客人。
“那客人,是来买蛇女的。”阿端望着远处目光凝住。
王子巽顺着他的目光望去,见无垠的海面上显出一个棕色的点,那个点逐渐扩大,等到了一个拳头大,能看出来是一条帆船。不多久,这帆船就已经来到了小岛的岸边。
帆船船身约有五米高,六面布帆正缓缓的往下落,在船舷上行走着几个光着黝黑上身的船夫,有的收绳,有的抛锚。在船头正中站着一个人,正背着双手往海岛上张望。
“客人来了。”阿端淡淡的说。
王子巽自然也看到了那条帆船,以及船头站立的那个男人,并且已经认出了那个男人。他和那男人有过一面之缘,并且被那男人的蛇戏弄了一番。
王子巽对阿端道:“走,我们去给王子服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