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为真正的名将?一个整整的名将不在于他打了多少胜仗,而在于他在深处逆境时的举措。而李牧此时正完美的诠释着这一点,当他发现自己中计时,没有惊慌失措,而是在最短的时间做出了最明智的选择,不惜一切代价在秦军合围之前,堵着一点,为赵军的撤退开辟出一条退路
可是,李牧真正的悲剧并在与他的能力,而在于他的对手,一个不属于这个时代却在这个时代掌握了最大资源的嬴政。
所以当嬴政察觉到李牧的意图时,并没有选择与对方血拼,他有更好的办法:火。当出自公输家之手的水龙车将火油喷射而出,在李牧的进军方向划出一道火焰屏障。
败局已定。李牧看着面前的火焰屏障,知道一切都已经晚了,被秦军合围的十数万赵军失去了最后的一丝机会,等待他们的除了战死,就只有投降一条路可走了。
“撤退吧,将军。”赵鼎艰涩道,一切都已成了定局,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保全最后的兵马,据守雁门,等待已几乎不可能出现的转机。
“不,不能撤。”李牧断然否认道,一旦自己放弃了,那么被包围的赵军将再无生路可言。
“此时不撤,还能如何?”赵鼎几乎绝望了,随着这支赵军的战败,那么在匈奴和秦军的攻击下,赵国将要面临的将是自长平之战后赵国所面临的最危险的境地,而在此时,却没有另外一个信陵君,倾国之危,近在眼前。
“还有一丝机会,此时的秦军已经将所有的底牌都压上了,但他们同样也把自己的弱点暴漏在了我们眼前。”李牧透过战场,看向了身处战场后方嬴政的方向,他知道,自己的那个对手就在那里。
“赵鼎,你率领步卒退守雁门,由我来作这最后的挣扎吧,或许会有奇效。”李牧稳住心神,计算着成功的可能性。
而当身处秦军后方的嬴政看到李牧水率领最后的赵军骑兵出现在自己的视线中时,不由笑了,却是无愧是李牧,能在这种绝境中找出唯一的破局机会,自己就是此时己方最大的弱点。
在兵力不如对方的情况下为了合围赵军,嬴政已经押上了所有能够出战的士兵,而此时护在他周围的,仅仅之后他自己从咸阳带来的一千秦王宫侍卫。而敌人却是由以李牧亲兵为核心组成的三千赵军骑兵。
护卫在嬴政身边的士卒是秦国最精锐的士卒,而发动最后的进攻的赵军,更是有些死战的决心,两军相撞的结果的惨烈程度甚至还在另一个战场之上。
李牧,平民出身的他,初入军旅时所能依仗的可不是他的军略能力,而是他的武艺,他正是以自己的武力让自己一步步成为了赵国的大将,然后才有了他以军略名扬赵国的事迹,而此时的李牧卸下了一切,重新回归了二十年前,他初入军旅时的状态,身先士卒,重剑之下,必有伤亡。
两个战场的规模分大小,但论及惨烈程度,却毫无差距,李牧用赵军的生命层层推进,一层层破开嬴政身前的防御,在赵军却来越少的同时,嬴政渐渐出现在李牧的视线中,这位赵国的大将军夹紧马腹,其坐骑犹如通灵般,猛然间加速,甩开了身后的赵军,同样撞开了身前的秦军,而此时,挡在嬴政身前的秦军只剩下两层,在李牧撞向第二层的秦军时,虽然成功击杀的对方,当他的坐骑却被对方的临死一击给砍断了马腿。
在坐骑倒地的瞬间,李牧一跃而起,越过嬴政最后的护卫出现在了嬴政的面前。
“久违了,李将军。”嬴政看着面前血淋淋的李牧,不得不承认,对方能在这种情况下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却是无愧于他在日后能让秦军吃尽苦头,不得不用离间计除掉对方的实力。
李牧看着面前戴着青铜面具的嬴政,慢慢举起了手中的重剑,“这场大战最后的胜负就在你我之间作最后的分晓吧。”
双手握剑的李牧对着嬴政一剑劈下,看似朴实无华,但在嬴政的感应中,周围的空气已经被李牧的剑势破开了,势大力沉,正是形容此时的李牧,他的剑足以斩风。
但李牧这足以斩风的一剑却破不开嬴政,在李牧攻击临身的瞬间,掩日剑划开了剑鞘,在千钧一发之际,挡住了李牧的绝杀之剑。
两股至强的力量撞击而掀起的气浪将掀起了漫天的尘土,在尘土飞扬中,一道道剑气激射开来,李牧以去时更快的速度倒飞而回,来不及稳住身形的,在呼啸而来的剑气中左闪又挡,渐渐的本来厚重的剑身已是坑坑洼洼,随着一道青色的剑气袭来,李牧本能的举剑格挡,但却在震惊中,重剑应声而断,一道掌印在李牧面前不断放大,最终印在他的胸膛之上,厚重的铠甲竟然不能起到丝毫的防御作用,在掌力之下,炸裂开来。
结束了。就在李牧认为一切都要结束时,却发现那印在自己胸膛上的掌印丝毫没有杀伤力,却不是散落在地的铠甲碎片,他甚至认为那道掌印只不过是儿童的戏耍。
“李将军,你已经彻底败了,还要再打吗?”嬴政收回手掌,平静地问道。
“唯今之计,死战而已。”李牧扯开身上地残甲,握紧了手中的断剑。
“李将军想要死战,但此时那些被包围的士兵可未必这样想。”
“轰轰烈烈地战死总比苟且地活着强,况且,以你们秦军地残暴,想要苟且地活着估计也不可能,更可能是屈辱着死去。”李牧冷冷道,杀俘对秦军来说实在太过正常了。
“如果那些士卒能够活下去,且不必屈辱着活着呢?”嬴政问道,至于杀俘,此一时彼一时,当初地白起是为了尽最大地可能削弱敌人。
但在嬴政这里却不一样,因为是我的,一切都是我的,这才是嬴政真正的想法。
这些士卒此时是在为赵国而战,但在不久后,他们将为他嬴政而战。
“这些话出自你秦人之口,还真是一个天大的笑话。”李牧讽刺道,秦军前科太多了,优待俘虏什么的在秦军这里没有丝毫的可能。
“孤以秦王的名誉保证,只要投降,所有的士卒都可以很好的活下去。”
李牧的讥笑随着嬴政的话彻底凝固在脸上,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张出乎他意料之外,年轻得过分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