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十分蔑视的口吻道：“他们那群人都差不多。”

虽然任意和宋晴打架的那一次就看出宋晴瞧不起程月，但她还是头一次遇见有人把叶清和林渊算进去，全都看不起。

任意想起来，宋晴和他们都是一个初中的，而且家中基本都有来往。宋晴还真可能是最了解叶清和林渊的人之一。

“林渊他……怎么了？”任意大概猜到她要说什么，宋晴是今天第三个跑来和她说这件事的人了，答案相比程月和陈琳背后的目的，宋晴可能是希望她不要被骗，或者是单纯看程月和林渊不顺眼。

“昨天聚会的时候，我听见林渊提到你了。”宋晴从口袋里又夹出一根烟，“你是不是喜欢叶清？”

任意有点尴尬：“以前的事了。”

宋晴一脸见鬼的表情：“所以你现在喜欢林渊？你最好别跟叶清和林渊这几个人有什么交集，没有以后的。他们日后的路都要跟着家里面走的，现在谈恋爱就是玩玩。”

宋晴把烟点起来，紧拧的眉没有一点舒展的趋势。想起昨天的事她就觉得烦躁，倒不是因为她多有正义感，而是她知道，就算她现在有多不情愿，日后也会变成和叶清等人一样的人。

“你要是继续跟林渊走那么近，说不定就成为全校的笑柄了。程月和陈琳，哪一个都不是省油的灯，你还一惹惹两个。”宋晴还不知道程月根本没在任意手上占到过便宜，抱怨的口气中带着点担忧。

任意在心底笑了笑，眼神却变得有些冷，她轻声道：“昨天发生了什么事，你能仔细和我讲讲吗？”

……

“……后来我就出去了。”宋晴小心地看了任意一眼。

从宋晴开始讲聚会的事情，任意便垂着头，一言不发，她听宋晴把最后一句话说完，深吸一口气，声音听不出喜怒：“我知道了。”

她看起来没什么过激的反应，却让宋晴更担心了，她问道：“你没什么想说的吗？”

“有。”任意终于抬起头，让宋晴看清了她此刻的表情，她脸色有些苍白，双眸却幽深暗沉，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其中融化，形成了明显得对比，她问道：“我想知道，程月是不是之前也很喜欢欺负那些喜欢叶清的人？叶清是不是也知道这件事？

宋晴对上她的眼睛，莫名地心中一悸，想往后退一步。不行，不能退，那也太丢脸了。她忍住了后退的冲动，回答道：“程月在初中的时候还不像现在这样知道演戏，叶清怎么可能不知道，不过她只对那些跟叶清告白的女生下手，上高中之后也收敛多了。”

任意一只手握住自己的手臂，抬眼盯着宋晴，接着问道：“她会怎么做，像之前那样找人打我，泼冷水？”

程月不屑道：“那你想的也太简单了。高一的时候她在学校论坛上贴一个向叶清告白的女生的手机号和照片，在照片上明码标价地写多少钱一晚，没过一个星期那个女生就转学了。”

任意：【这么说程月对许宁还手下留情了？】

233：【我觉得是她还没来得及那么做，许宁就自杀了……】

任意：【啧。】

“这样啊……”任意低声喃喃道，眼底的东西融化得更厉害了。“就因为她喜欢叶清，所以别人就不能喜欢叶清，呵。”一阵冷风吹过，她紧了紧身上的衣服，本就瘦小的身形显得更单薄了。

正在宋晴犹豫着要不要上去扶她一把，她抬起头对宋晴笑了笑：“谢谢你过来告诉我这些。”

宋晴脸颊一红，偏过头道：“我不是怕你被林渊耍才告诉你这件事的，我是看他们不顺眼，又正巧看到你了才跟你说的。”

她身后的两个女生对视了一眼，面带疑惑：宋姐不是特意带着她们在教学楼门口等着的吗？

“好好好。”任意顺着宋晴的话点头，唇角勾起一抹笑，却又转瞬即逝，“就算是这样，也要谢谢你。我在这座高中里，没有遇到什么温暖的人，你是第一个，宋晴。”

宋晴的脸更红了，她恼怒道：“我带人去打你，你怎么看出我温暖的？你傻吗？”

任意道：“当然是感觉出来的，至少你不会做程月做过的那些事，不是吗？”

宋晴脱口而出：“我怎么可能做那种事？”

“所以你比他们要好得多，还不够温暖吗？”

宋晴差点被任意的理论说服，转念一想察觉出不对，比程月那种人强不是很正常吗？许宁是不是没遇到过好人啊，才会觉得她这种人温暖？

没等宋晴说话，任意又补了一句，“再说你不是没打过我吗？”

“艹！”宋晴瞪了她一眼，“你是不是还想打一架？”

任意笑起来，眼底的幽深染了点水光：“我是说真的，你是第一个没有目的过来帮我的人。”她垂下眼帘，淡淡道：“之前也有人说要帮我，现在看来，他可能更喜欢看热闹。”

看她这副模样，宋晴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没好气地道：“我才不是想帮你。”

说完她又别别扭扭地道：“要是程月再欺负你的话，你就来找我，看在你跟我打过一架的份上，我罩着你。”

打一架还能打出这样的情分，任意忍不住失笑，不用跟程月那些人比，宋晴也挺可爱的。

“罩着我就不用了，我自己能搞定。”任意对宋晴等人摆了摆手往外走去，“只是在那之前，我等跟林渊确认一下。”

宋晴对林渊的印象十分不佳，在后面道：“有什么可确认的，你问他他还会承认不成？”

任意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懒洋洋的：“他说没说谎，我看得出来。”

她站在树林的边缘回过头，对宋晴道：“要是不想走家里安排的路，不想做自己讨厌的那种人，就努力一点，打架胡闹可没有用。”

说罢，她转身出了树林。

宋晴目瞪口呆地看着她的背影化成一个黑点消失，好半天才低声骂了一句粗话，她是怎么知道她想什么的？

宋晴把夹着烟的手抬起来，想了想放下了，对身后的人道：“走了。”

想走其他的路，哪有那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