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竞粗略翻看了一下，幸好背包买的是最好的，一层防水一层皮都被抓烂了，但内网竟然很坚固，保住了里面的东西。

“也没丢什么。”

两人各自整理了一下，都挺丧的。

李竞找了块大石头歇脚，上回还在这里打过黄鼠狼呢，上回在这里空手而回，现在还是空手而回。

“等天黑了，那些蝙蝠都出洞了，我们再进去。”李竞咬着大双溪说道，拧了拧裤管上的水。

沙纱望了望天，“这都什么活啊。”

“对了，你得到你想要的信息了？什么空间碎片？”

沙纱总算是感到安慰一些，“嗯，找到了，就是空间碎片。”

“就那两幅大对联找出来的？”

“什么大对联，那是时空波动符。”

“这么高级的名字？……怎么不叫……”李竞辛苦地动着脑子，好不容易才想起来，“时空引力波符箓？”

“哈哈哈！你可真逗。”

“我爷爷那一代就找到引力波了，你们现在才搞？”

沙纱简直要笑到岔气了，“好像还真能扯上一点。”

“当然，你们是同类项嘛。”

沙纱的心情都被逗好了，“哎，真是打破铁鞋无觅，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李竞一听这话，马上又动脑子了，李竞动脑子可是一件很耗能量而且十分讨巧的事情，一般情况下他宁可打一架也不想动脑子的。

这脑子一动，立马得出什么答案来了，“你这踏破铁鞋无觅处，是不是应该这么理解……”李竞砸吧一下嘴，拿下香烟。

“怎么理解？”

“我知道你怎么个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了。”

“怎么着？”

李竞做了一个手势，向前推了一下，又拍了一下。

沙纱哈哈大笑，笑得眼泪都快流下来了，好不容易笑停了，才十分欣赏地看着李竞：“你真是好聪明。”

沙纱领会了李竞的意思，那手势指的就是那天在客栈酒吧时，自己偷偷在李竞后背上打了一道追踪符。

有了追踪符，沙纱的客人无论走到哪里，三天之内都可以找到他们的踪迹。

根据追踪符上的记录，就可以足不出户地了解周边的时空情况。

在李竞和欧宝出现之前，沙纱还没找到一个刚好要去地下河的人，她只是随机贴一下而已。而在李竞和欧宝去地下河之前，沙纱也根本不知道地下河里面有时空波动。

当时那里只是一个盲区而已。

沙纱通过这些追踪符，轻易了解周边时空状态，只要发现符箓上传递出红色信息，就会亲自去了解一趟。

虽然大部分是白跑一趟，但这个过程还是必不可少。

这次来地下河，她也是想着验证一下而已，没想到就真的找到了奇迹。

这下算是为隐修派立下一个小功了，足以提升一下她在派中的地位。

所以李竞听她说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就猜到了。

李竞靠着山石半躺下来，眯着眼睛说：“能目睹我动脑子，那是你的荣幸。我要善待一下我的脑细胞了，休息一会，天黑好进场。”

沙纱笑笑地看着他的侧脸，开会那天，她和关域、李竞、钟珐琅站在山坡上，望着夕阳，她也是这样看着李竞的侧脸。

那时候她看着李竞的侧脸，却对关域说着话：“丧尸其实就是失去监察基因的人类，监察基因控制了人性，但也压抑了潜力。是这个意思吧。”

关域那会说道：“嗯，总结得很好。不过还有一点，没有这段监察基因的话，人类的DNA显得更完美，更简洁，更科学一些。我们发现，这段监察DNA来自人体以外，是植入性的，而不是人体在进化过程中自己形成的。”

“你想说神性？”李竞察觉到沙纱在看他，转过脸去。

“是不是神性我不清楚，总之，必然是被合成进去的。”

“那说明有另一种文明存在。”

“外星人也说不定。”

想到这里，沙纱又对着前面的夕阳张开了手，红色的光芒在她指缝间流淌过去，仿佛天外传来了神秘的信号。

她不知道的是，那时候自己做着这个动作的时候，李竞转到她后面，看着她的身影，像在看着一张具有纪念性的剪影。

而关域却在看着她的侧脸，不知道是在看她脸上的霞光，还是在看被霞光照映的脸。

沙纱还记得，那天最后李竞说的最后一句话：

“有没有想过，或许人类原本就是丧尸，是那些人给我们安装了一串监察基因，才使得我们像今天这样站在这里？”

这句话至今都没有人回应。

沙纱现在也不知道对这个问题该有什么想法。

她想着这些天发生的事情，仿佛看到了人类的历史车轮正在大拐弯。

这个弯，不是向左向右，而是向上。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李竞坐了起来，看样子消化了一些负面情绪了。

李竞起身动动肢体，像是有点等不住了，这一分一秒，欧宝都有可能变成丧尸，李竞根本无法真正的休息。

“哎。”

也不知道他是叹气还是松气，从背包里拿出一盒东西，是关域在他们临行前给的药剂。

“两个小时，差不多。你要不要试试？”

“不用了，我一直有服用这些药剂，我有点饿，还是吃点东西好。”

那你吃吧，两个小时后叫我。

“两个小时还太早，蝙蝠没那么快出洞，保险一点，三个小时吧。”

“那我就多拿一根。”李竞拿着N2，又去拿N3，想想三个小时还是太多，干脆连N4也拿了。

“你一次服用这么多，找死哪。再说，服用之后身体会有一个短暂的虚弱时间。”

“我没事。”

李竞那天晚上试过了，那虚弱就是新陈代谢导致的，黑公主转录了药剂里的RNA片段，直接变成黑公主系统改造身体，这点虚弱只消半个小时就恢复了。

欧宝跟他提起过，每次服用药剂，她的身体都需要三五天的适应期，但自己却不需要，黑公主只要半个小时就够了。

所以那天在树屋里面，欧宝看着自己快速变化的脸和皮肤，跟看着什么神奇生物似的。

李竞也不打算一支支服用了，干脆全部吃下去，相信黑公主的消化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