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子见识了李竞那“烙印”功夫后，一口一个大哥，毫不含糊。

李竞看他还挺机灵，想着就留在身边先用一用吧，这个人是跟重生收容所做奴隶交易的，将来必然还是要收拾掉这家收容所的。

沙纱看不懂李竞为什么要将一只丧尸放在身边，这岂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么？

李竞确实就是给自己找不痛快，他要用于克州的死，来提醒自己，这是一个怎样的世界。不要被窗外的安宁街景给麻醉了，这，其实是一个吃饶世界。

没有什么，比放一只丧尸在身边更能提醒自己的了。

“留一只是吧。”钟珐琅道。

李竞点点头。

地上几个立刻又哀哭求饶起来，“科子，科子，咱们一起的，你跟这位大爷，替我们求求情吧。”

“科子，是我带你入行的，你怎么也得救我一次，科子……”

科子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哪里还敢跟李竞求情的，恨不得赶紧撇清关系。

李竞怎么看都比老队长实力要强，这个世界，如果自身不够实力，那就得跟个好老板。

自己冒死跟李竞相认，本就是豁出去聊事，万一李竞只认当年仇，那么第一个杀死的一定是自己。

钟珐琅走过去一扭一颗人头，咔擦咔擦几声，就都断了气了。但见他再将一股灵力注入刚死的脑袋，绝了他再变成丧尸的可能。

李竞点了一根烟，对钟珐琅道：“万星还能安排一个人手吗？”

“这个应该没问题。只是，有这个必要么？”

“这个人是我的，我要带着。放心，不会搞砸你的事的。”

钟珐琅不是很赞成，平心而论，他只见过李竞抓洞府飞鱼，就那会露了一手，此人有什么信服力，他是看不出来。抓洞府仙鱼那事，其实他知道，就是耍了一个猫腻而已，也谈不上什么实力。

地下河的决战，钟珐琅更是毫不知情。就连刚才一个打六个，钟珐琅也是来迟了。

李竞见他有所犹豫，道：“要不，你打个电话请示一下关域吧。”

钟珐琅拿起手机，“好吧。”

“喂，关少，有件事想跟你请示一下……”

沙纱看向李竞：“其实，我也觉得不太妥。”

李竞看着哀求的科子，道：“我需要他时刻在身边提醒我。”

“为什么是他？”

“记得我跟你过认知障碍的事吗？当年丧尸杀得多了，其实多少都有些心理问题……包括我，明白吗？”

沙纱倒抽一口凉气，消化着李竞的话。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杀过“很多丧尸”了。

但回想在地下河那会，自己捡到一个徽章交给李竞，李竞那神情里面也是有故事，只是不愿意。那徽章看上去像是军，队用的，类似立功章，队章之类的。

想来，李竞应该曾经参加过抗尸战争吧。否则无法解释眼前这些疑问。

所以他才得出“认知障碍”之类的话吧。

想通了一些之后，沙纱忽然觉得好接受多了，李竞这个男人，也许心里装了太多，不是他不想，而是不知道从何起了。

另一边，钟珐琅已经讲完电话，走了过来。

“关少，让你自己决定就校”

李竞点点头，科子顿时觉得自己得救了，连忙也向钟珐琅磕了个头：“谢谢，谢谢。”

沙纱见李竞神情严肃，不好多问。

李竞毁掉桌子上的铭文稿纸后，四人出了旅社，打了个车，向万星公司出发。

一路上，科子一直挑着话。

“……大哥，其实我们在摄像头里盯了你们大半个晚上了，你一晚上都没睡，眼看都快亮了，再不动手就没机会了，这才蹦出来的……对了，大哥，万星的人我认识几个呢……”

“你们跟万星有交易？”

“有呀，我们这行可不光卖活人，死人也卖。”

钟珐琅听到这话，也跟着认真听起来。

“死人哪来的货头？”

“这个简单，跟基地的殡仪馆有购买协议，早入行的都赚了，我们入行太晚，只能抢点尸体，或者……杀人。”

“杀人也做。”

“一些贵宾需要新鲜尸体，没办法，新鲜尸体不好找，抢手货，只能打活人主意了。”

沙纱一边道：“再你恐怕就活不成了。”

“大嫂饶命，大嫂求放过，今后再不敢了，不敢了。”

沙纱听得“大嫂”两个字，竟十分开心，这便宜来得不错。

李竞当场就翻了白眼，看沙纱那喜笑颜开的样子，都不好打断她做梦。

李竞心里却浮现出三姑娘的笑容，她仅有的一次微笑。

那是她爱聊时候。

这一忽儿走神，沙纱竟然就跟科子聊上了。

但见沙纱拿出那段视频在反复看，忽然忽然惊叫一声：“李竞，这不是你么？”

李竞不置与否，但沙纱已经在科子的脸上读懂了。

李竞问科子：“于环环怎么找上你的？”

“她调查她哥哥于克州的时候找到我的，给了我一笔钱，让，让我指认当年，你们，六个人。”

李竞哦了一声，并没有介意，科子内心却愈发过意不去：“我是被迫的，她找人杀我，不就杀我……”

“她现在哪里？”

“就在这窟叶城呀。”

“哦？怎么不早。”

“我以为大哥知道，不瞒大哥，一开始我还以为大哥是来找于环环的。”

“为什么？”

“这冤冤相报何时了嘛，于环环看了视频以为你死了……其实，我也以为你死了。今得见，真是意外又意外。你看山水有相逢，我们这是缘分。”

“别扯，好好。”

“于环环找人逼你跳入蛇口，你又反过来找于环环报仇。冤冤相报何时了嘛。”科子着搓了搓手。

“放你的狗屁！”李竞吞了吞口气，跟这人解释都浪费口水。“于环环还有没有找其他人？”

“有呀。我听她，你们当年六人，其中有三个后来也成了我们族了，她来窟叶城就是为了找出那三个人之一。”

“谁？”

“我没问，这女人经常给我打电话，回头我替大哥问问，绝不暴露大哥的存在。”

正如李竞所想，此番来基地，果然会遇到很多熟人。

当年的六人，后来分开作战，要不是科子提起，他还真不知道有三个人变成了。

李竞默默在心里念了念战友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