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箭速度很快,在还没有人看清楚方向的时候,一位掌柜已经倒下了。
老者看着云墨,他的脸色有些难看。
他没有想到云墨会在这里对他的人动手。
范陌也有些意外,他看着云墨说道:“你还有帮手?”
云墨摇了摇头,“我不需要帮手,因为有很多人希望他们死去,我只是告诉他们怎样去做而已。”
云墨这句话说完后,范陌沉思了片刻,看着云墨说道:“其实我跟你想的一样。”
老者看着范陌,又看了看云墨,他没有说话,因为他知道自己没有办法跟他们解释这件事情。
如果这时抬头朝着天空望去,会发现汴梁城的天空很是奇怪。
一半是黑色的乌云,看样子要下雨,一半是青色的天空,看上去有些诗情画意。
两种颜色截然不同的云将天空分成两半,而汴梁城的城墙就是这一道分界线。
如果想要看见那片青天,就要走出汴梁城。
老者跟云墨他们不同,他们还是少年。
少年可以不用选择,他们只需要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事情,就像当初的他一样。
少年很年轻,喜欢做一些改变世界的事情,当然这种少年不是很可怕,因为他们只是想想而已。
云墨这样的少年对于老者他们这样的人来说才是最可怕的,因为他们有改变这个世界的能力。
如果这个世界真的改变成了少年们眼中的世界,那这个世界是糟糕的。
如果世界是美好的,那以后的少年怎么办?
这是老者一直认为的真理,他觉得世界就是要存在一些缺点,如果世界太过完美,那这个世界又有什么意义呢?
世间没有完美,遗憾到处都是,具体到老者自己身上更加明显。
他自幼通读道藏,书读百遍,其义自见于内,后来遇见了庞太师,跟他一直创立了黄金楼。
黄金楼的成了,用最短的时间给辽国带来了极大的银子,阻止了辽国南下的脚步。
老者知道他们下一代还会有很多厉害的人。
比如范仲淹,比如张载,比如狄青,还有那个叫做王安石的家伙,他们都是这一代很有能力的人,这个时代应该是属于他们的,而不是属于云墨跟范陌这样的年轻人。
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
老者看过无数书,也知道一个很简单的道理。
任何一个时代,优秀的人从来都不会按照历史的轨迹陆续出现,他们是没有规律可寻找的,有的可能数十年没有一个,有的可能是两个优秀的人一起出现,比如刘秀跟王莽。
就像是山坡里的野花一般,夏天没有,秋天没有,冬天也没有,直至春初,便忽然间全部生发出来。
这种现象很奇怪,没有任何规律,也没有任何道理。
……
老者看着云墨,他说道:“总有一天你们会为自己的愚蠢付出代价的!”
说完这句话后,老者离开了这里。
陆续有弓箭从外面射来,将那些掌柜的射伤或者是射死,有的掌柜的想要跑出去,可是走到门口发现他们已经被人包围。
韩立人领着丫丫站在这里,他看着那些掌柜,对着丫丫说道:“那些跟你一样死去的人,现在已经为他们讨回公道了。”
丫丫看着那些掌柜,其中有几个她还认识,因为丫丫的阿爹买的‘圣酒’就是从他们手里得到的。
“他们是不是死了,这个世界上就不出现‘圣酒’这样的东西?”丫丫看着韩立人说道。
韩立人看着丫丫,摇了摇头:还会出现,但是不会像他们一样明目张胆的这样做。
“为什么?”
“因为这是最好的一个时代。”韩立人看着丫丫说道,其实他说的没有错,这就是一个最好的时代。
包拯、八贤王、范仲淹、张载这样的人都在同一个时代,他们这些人热爱这个国家,也努力改变这个国家,而这次对黄金楼出手,就是这件事的开始。
当然这个时代也是两个群星闪烁的大时代。
除了上面的这些人,还有云墨,范陌,狄青,王川这样的年轻人一起出现。
两个不同的人群一起出现在一个时代,这个时代就是美好的时代。
“是不是时代好了,我们就可以生活的很好?”丫丫看着韩立人再次问道,“是不是那个卖红薯的姐姐不会再被人赶走?”
“或许吧!”韩立人对着丫丫说道,其实对于丫丫提出的这个问题,韩立人没有办法回答,他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现在辽国还在虎视眈眈,如果汴梁城发生很大的变化,那么对于大宋来说,不是一件好事。
……
云墨跟范陌离开了那座楼,开始在汴梁城里面闲逛。
“你去我家做客吧!”范陌看着云墨说道。
范陌的家里有一株很粗壮的树。
云墨看着那棵树,然后爬了上去。
范陌同样爬上树,他们站在树上,看着外面的汴梁城。
现在已经是黑夜,但是对于汴梁城来说,才是刚刚开始。
夜市的方向灯火璀璨,就像是无数颗坠落在人间的星星,如果看的太久,那些耀眼的灯光会让你你很难分辨哪一面是天,哪一面是地。
云墨看了很长的一段时间,范陌看着他说道:“以后怎么办?”
“什么以后?”
“这件事结束以后。”范陌看着云墨说道,“丫丫快要死了。”
“我知道了。”云墨回答道,丫丫的病他早就知道了,她快要死了,所以他才杀死那些掌柜,不是为了辽人的卧底,而是为了让丫丫能够在死之前,看见那些坑害他们一家人的那群人的报应跟下场。
杀死那些掌柜的都是一些因为‘圣酒’的得了很严重的病的人,他们很难活到今天春天,但是他们能够在死亡之前,为自己讨回一个公道。
“包拯会找你的,我义父也会找你,还有你身上的银子不多了。”范陌看着云墨说道,“我们不是一路人,就此别过吧!”
“这算是告别吗?”
“算是吧!”
云墨从树上下来,朝着自己小屋的方向走去。
范陌看着他的背影,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云墨要继续他的计划,还要在汴梁城买一个房子。
范陌要回去请罪,还要继续他的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