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姐走后的当天我就跟房东说换房子,然后把我的东西都搬进去了。
我打量着屋里子学姐布置遗留下的一些东西。还没来得及细细怀念,就被寒假与回家过年的气氛带走了。不过那一年,我是没有回家过年的,我想自己赚点钱用。寒假里我去了上海做寒假工,辗转几家最后我才在一家中餐馆找了份端盘子的工作。
上海的冬天也是很冷的,也许是快过年的缘故吧!车站很多人,街道上人流开始少了,都忙着回家过年了,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大的一个城市。当时就被它的繁华所震撼,比之我以前学校呆的省会城市还要好。内心也对着这大城市充满憧憬与希望。
寒假过得相当快,我也小赚近三千的银子,主要是过年老板发的红包,加上一些杂起杂的。同事之间相处的也特别好,走的时候那个经理说等暑假了要是没事可以再来。我心想暑假,再去哪还不知道呢。未来可期,但不可知。当然我还是笑笑答应了。然后我就回了家,许久未归家还是很想念的。父亲问了些,学校的日常,对我做工的事表示支持,但我能看到他神情的些心疼。过年了,谁又不想一家人开开心心在一起呢。我……真有点后悔去,但又不后悔。总要学会长大,得到的同时也是在放弃一些。
……
按着假期我是如约返回学校,回到房子的第二天,我就把后面几个月的房子都算给房东了,反正也不多,趁着自己现在有银子。
一连一个礼拜多,我都在食堂里吃饭,自己却没有在做饭。看着那些有些灰尘的厨具,想起学姐大人来,不禁有些愣神。
某天晚上我回来的迟,听到厨房里有动静,出于好奇我就过去看了。一个男生系着围裙在烧菜,个子跟我不相上下,发型跟我也很像,都是长头发,带刘海。我看看他笑笑说:
“做饭呢!”
“嗯,你吃了没。”
“吃过了。”
“才搬来的吗?之前没见过你呀!”
“见过,我之前来这玩过。”
他是一脸认真的回答我。
我反而有点不好意思了,因为没记住人家。那会心思都在学姐身上呢,其他的人真的都是过目忘。
“我跟一个老乡住,现在是搬过来了。”
他又笑着说。
“钓鱼的那个是你老乡,”
我很惊讶道。
“嗯,我们俩一个系的,你哪个系的。”
“美院。那咱也是老乡呀!我也河南的。”
我有意无意套着关系,因为我看他烧菜的工作很是娴熟,已经开始打着他主意了。
“老乡呀,那一会一起吃点呗!反正做的多,我们就俩人。”
本来我都吃过饭了,但年轻人嘛,出门在外遇见个聊的来的不容易。看他说话又不做作,还是很热情的。
“好呀!蒸饭了没。”
他苦笑道:
“没有,没有电饭锅,我正准备打电话让他从学校那带馒头回来呢。”
我一听,马上说:
“我那有,还有米,现在蒸一会就好,来得及。”
然后我就一路小跑回房间,拿着锅又洗又淘米开始煮饭。我这也算凑上了。
那个钓鱼的老乡回来后,看见我俩在忙活,秒懂呀!
那一晚三个人吃了个丰盛的饭,一时聊的有点多,我就把入伙的想法告诉他俩了。然后三个人搭伙做饭的同盟就形成了,规定好每个人兑好的钱,没了话再兑。他们俩看了一眼,一致决定让我掌管着钱,我被他们的小举动感动了。他们俩关系好,我是后来的,让他们其中一个管钱,觉得对于我这个后来的都是有一点点的心里压力。真是没想到,这两男生心思这么心腻。
后面我才了解到,那个钓鱼的老乡太专注钓鱼了。平时做饭就我们两个,我俩想吃啥就买啥做啥。他也就跟着吃啥不挑。再后面关系熟了,我就把管钱的事交给小向了。自己当个吃货多自在呀!
钓鱼的老乡技术也上来了,我们那段时间经常是有鱼吃的!有一段日子他好像有事回家了,那天我跟小向都嘴馋,去买鱼又舍不得。看着那么多钓鱼的工具,两个人你看我我看你的。都摇摇头说不会钓鱼。
后来我提议说:
“咱们不会钓,可以去拿网捉,要不试试。”
小向说:
“行,试试去。”
然后我们拿了一个网兜,就是舀鱼用的那种,拿了一个钓鱼专用的手电。还掂了一个稍微大一点的桶。
我们沿着水库边小心翼翼的查看,有没有小鱼。
我拿着手电突然说:
“那有,快看。”
他看了过去,是一个寸左右的小白条,双手小心把网伸过去,刚刚接触水面鱼一下就跑了。第一次不气馁,又继续找。一连好几次都没抓到,我俩相视苦笑,觉得太难了。
他说:
“走吧!这鱼太精了,抓不到,还是等他回来钓鱼吧!”
我说:
“没办法了,只能这样了。”
走在路上,我看见学校灯光很亮突然说:
“要不咱去学校湖边看看,反正回去也没事。”
“好”
我拿着小灯沿着湖边修的台阶走,这时我发现水里有亮亮的东西。近了才看到是一只虾附在石头上,我又拿灯火往别处看,哇!发现好多虾眼睛。
“小向,你快过来看,”
我惊呼对他喊到。
“什么,什么,”
“看,虾。你试试能捉住不。”
我对着他讲道。
他用网小心伸到水面,虾没动,当他把虾舀到时,虾才动但是已经到了网里了。
我俩一看有戏,开始找虾捉了,学校沿着湖修了好多石头堤坝,那天我们可谓收获满满,花了一个小时,捉了整整半小桶。
回家后,当晚就把虾给吃了。油炸小草虾,腿都没剪,两个人对着一盘虾你一个我一个吃的好不快活。本来约着第二天还去捉虾的,那个钓鱼老乡回来了。。虾就等着他不在,在捉吧!
五一的时候,他们俩突然回家了。小向在火车上时才告诉我,让我去学校食堂去吃饭。
我当时心就凉了,因为生活费最后的两百块钱入伙了,还没到父亲打钱的日子,这时我都不知道找谁借钱去。大部分都回家了,因为我身上一个子都没了,他说三天后回来。
我在房间里到处翻,看看能不能有吃的东西,最终啥都没找到,只找到两块毛钱。去厨房看了看也是连半把面条都没,米也没有时我有点慌乱呀!想着三天可能要饿肚子了,我去超市把两块买了一斤米,打算熬粥度过这三天,等着他回来让他做好吃的补偿。我并没有告诉他,目前的处境。怕他多想,又自责。
第一天还好,喝粥的日子还可以。
第二天的时候,实在没力气呀,这时外面还下着雨,等雨小一点的时侯我打算去学校宿舍看看有谁没回家蹭顿饭吃。
我抄小道去学校,由于下雨的缘故吧!小道在一处沟底的地方有一米见宽的水流,一下子就跨过去了。当我准备跨过去的时候,我发现有一条鱼在游动,它是顺着水来。沟的那一边很长,通向学校的人工湖,另一边通往水库方向。可能是下雨缘故湖水太大漫了出来!
我当时看见鱼,突然有了主意,家里还有油可以捉鱼回家炸了吃。我用手探了下水,不到十公分深。我蹲在边上,一会的功夫竟然有两条鱼从我面前游过。真是不吃你们都对不起我肚子,我立刻转身回家拿了上次网虾的工具。学校也不去了,我要自力更生。
我把一米的宽度用泥巴堆砌成刚好下一个网漏的宽度,就蹲在那等鱼过来。眼瞅着一条小白条,二寸左右长度,欢快的游向设置的陷阱里,那一刻我还蛮紧张,怕它不游了,还好水流的速度把它冲过来了。捉到了第一条,我当时开心的要大叫一声,虽然当时周边都没人吧!但我还是忍住了,怕把鱼吓跑了,就这样我那蹲守了两个多小时,看看捉了近二十条的小白鱼。。心想够吃的了,此时的我早已迫不及待,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到家我学着小向处理鱼的方式,开膛破肚清洗洒盐,然后放油锅里炸。直到我吃上第一条炸出来的鱼,顾不上烫囫囵吞枣般的把鱼头都吃掉了,那油然而生的满足感及饱腹感让我感觉人间实在太美好。
小向回来那天,我告诉他我三天的经历,包括捉鱼事件,听得他一直不听得哈哈大笑,直言我太有才了。
“小宝,中午想吃什么,点菜”
他是收了笑对我说。
我说:
“第一天的时候的确想着你来了之后我要吃啥吃啥,现在还真没那么馋了”
然后我又说:
“你烧菜能不能,不要每个菜都放鸡蛋呀,黄瓜放,洋葱放,白菜你也放。”
他尴尬笑笑说:
“多吃蛋,多补蛋白质,”
我又被他的神理论跟整得直翻白眼了。
那天我们俩去村里买菜,路上路过一片竹林时。
他指着那竹林说:
“小宝,下次没吃的可以来挖笋,下雨天长得更快”
我笑着说:
“我又不是国宝,不吃,下次下雨还去捉鱼。”
他也被我给逗笑了。
跟他相处了一个学期多,做饭的活儿也渐渐学了点,他可真的蛮精细。比如白菜吧!一般都是白菜叶跟白菜帮子一起切了下锅炒。但他呢可以变成两道菜,白菜叶单炒,白菜帮切丝酸辣溜。第一次吃他做的白菜帮,还真的是被惊艳到了,普普通通食材被他巧心思变成那般美味。
我们是同届的,本来以为可以一起玩很久,哪成想还没到暑假呢,学校里就传出来美院要搬到老校区去。后来谣言变真了,真的搬到搬到老校区了。我的好日子也就又到头了,生活呀真是有些波折。
我搬到老校区,这边的房子也不能租了,便退了。退了的不止有房子,还有这两个小伙伴,学姐走了,小伙伴也走了,难道真的是……
后面的日子,虽有联系但相见不多。大学毕业后各奔东西,交集少了。一些东西便只能挺留在记忆里了。
也许这就是人生吧,不停的遇见,不停的别离,那些人生路程遇见的人或事都成了构成过往生活的一部分,有些人还可以继续,有些人便只停留在那一刻了。说人生是一段旅程,我们每个人都是乘客,有人在这一站上车,有人在这一站下车,不知道谁可以陪你到终点!他是你生命里的过客,你同样也是他的过客,不求永永远远,但求遇见相处是快乐是温馨,是可以停留在记忆里很久很久。虽有些遗憾,有些难以割舍,却又是最好一种别离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