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扬州城内到处灯火通明,酒楼,客栈,茶肆一片暄闹,大家都讨论着傍晚放榜的晋级名单。
李逍遥很忙碌,大堂里人来人往,热闹暄天,一身短束打扮的他,举着托盘,在人群着串来串去。
“小二,给六号桌拿两壶酒。”
“小哥,我的酒好了没?”
“小哥,来一盘花生。”
“小哥,来一份干炒牛肉。”
“小哥——”
……
……
这晚,李逍遥开始了来异世的第一次上班,作为第一份工作,虽然只是份服务员的工作,他是既新鲜又好奇,作为老总,哪怕初期跑市场也没被呼来喝去过,他认为这是一次挑战,他觉得应该拿出百分之两百的认真来做好第一份工作。
工作很累,但很充实,他第一次体验到了异世的夜生活,原来酒吧哪都一样,这里一样热闹,特别是今晚,有人大声哭泣,痛说着寒窗苦读十载,到头来,抵不过一盏茶时间;有人大声笑骂,如范进中举般,如痴如狂,痛饮痛哭;有人坦然面对,轻声笑语,彼此祝福鼓励着友人。
李逍遥举着托盘,在人群中穿行,他看着书生百态,感叹人生如戏,当初他又何尝不是。
想当年,他也曾如痴如狂,中考那年,他成绩一直下游徘徊,老师对他已不报希望,甚至觉得中专对他来说也是奢望,然而,人生充满奇迹,那一年,非典流行,那一年,全校封闭,那一年,在各校中考,那一年,他奇迹般的上了重点高中。
当放榜看到名单的时候,他疯了,他跑到从没去过的酒吧,夜总会,KTV,通通玩了个遍,喝的烂醉如泥,他痴笑着打电话给暗恋的班花,还没开口,就被无情的挂了,年少的心总是如此的被随意摧残。
基础的薄弱,不会因为踩了狗屎运上重点高中而有所改变,他依然是全班的“副班长”,而他暗恋的班花,依然是同班班长,依然是众人追逐的焦点。
每当她高傲的从他身边走过时,那清响的脚步声如电话响声般,让他想起那个接了又挂断电话的夜晚。
他开始自暴自弃,没有任何退步空间的他,创造了奇迹,在非白卷的情况下,打破了学校纪录,很巧妙的避开了所有正确答案,拿到了零分,这是学校建校近百年来,第一个零分学生,有时候真是寒窗苦读无人知,闻名学校一夕间,他成了学校的名人,树立了新的“别人家孩子”的典范。
学校直接调取他小学,初中的资料,看到他的过往成绩,气的差点要开除;因为零分,重点中学一夜之间成为全市中学的笑谈,在全市之间流传甚广,市民争取传播,有时就是这样,新闻也许没多少人看,但民间卦能一夜之间传遍全城。
但就是这么一个令学校蒙羞,因成绩太差,差点被勒令退学的学生,在高考时,再一次刷新了全校师生的三观,在所有人都认为回家种田是他最后归宿的时候,偏科严重的他竟考取了全省单科状元,被省内重点大学特招了进去,惊掉一地眼球,而那个永远眼朝天的班花,竟名落孙山,一败涂地。
那年夏天,春风得意的他经过班花村口,看到班花在田中锄地,一时百感交集,他并不是一个好显摆的人,中学六年来,他受尽了嘲笑,但他没有气馁,他总是以笑面对,也许真是爱笑的人运气不会太差,在所有人都不看好的情况下,他总能做出一些出乎意外的事。
他没有停下来打招呼,他知道她是个高傲的人,高傲的人总是不希望别人看到她狼狈的样子。
李逍遥写了一封很长的信,第一次写情书,他翻遍了情书大典,抄遍了情歌语录,把他对她六年的暗恋写进了信里,坦然的塞进了邮局的信箱。
对于青春,告别仪式有很多种,也许体面的告别就是勇敢的面对,在封中的最后,他写到,暗恋是苦涩的,也是甜蜜的,曾为你痴,为你狂,为你笑,青春不留遗憾,但青春没有完美,感谢这六年有你,加油!
想到这,他快步走向柜台,向赵掌柜耳语几句。
赵掌柜疑惑的望着他,他不明白这李小二是怎么想的,这大堂上,大部分都是失意之人,你小子晋级了,也不能在他们伤口上撒盐啊。
当李逍遥拍着胸膛保证不会有问题,不仅能让酒楼声名在外,还能小赚一笔。
前面说了一堆,赵掌柜听的不太明白,当说到有钱赚时,立马两眼放光,全权授权他处理。
李逍遥叫来小六搭手,在大堂中间空出一块地,拼了两张桌放在那,然后再用红布盖住桌面。
他围着桌子转了一圈,时不时推按下,测试着桌子是否稳固。当他确认足够稳固时,他借力跳上桌,大喊道:“各位公子,请静一静!”
大堂里的客人们在他跟小六清场时,就开始注意他的举动,不明白好好的要把中间客人请到一边,然后又搭个台,这是要唱戏么?
只是众人酒意上头,又岂是能随意安静,看着李逍遥如小丑般站在台上,大声嚷嚷着什么?众人不由的一阵哈哈大笑,小厮终究是小厮,上了台面也只是小丑。
李逍遥看着台下如痴如醉的众人,不由的皱了皱眉,这般吵闹,实在没法接话啊,他再次喊话,不过,这次他微微用上了内力,声如洪钟,响彻大堂,震的众人皆是一阵晕乎。
“公子,他懂武功!”秀儿惊讶地看着台上的李逍遥向身边的绝色公子说道。
绝色公子微微有些诧异,下午自李逍遥出来后,她们便远远的盯着他,跟在后面。
在她看来,李逍遥读过几年书,有点小聪明,虽然不知道他怎么得到李傲的赏识,能让身为考官的李傲亲身相送,也从侧面说明,他的小聪明并不简单。
她一路跟着来到逍遥酒楼,为避开不必要的麻烦,她们定了间二楼雅间,一边品尝着点心,一边观察着李逍遥,看着他在大堂中穿来走去,被人呼来喝去,始终保持着笑容,哪怕遇到几个蛮横,撒酒疯的客人,亦笑容以待。
如今看他拼桌搭台,在台上大声呼喊,甚至用上内力,不由的大感兴趣,很希望接下来能看到什么样的表演。
随着众人的回神,大堂一片冷静,大家摇晃着脑袋,打量着周围,想找出罪魁祸手。当他们看到站在台上的李逍遥时,自动忽略了过去,他们不觉得一个酒楼打下手的小厮能办到,打从心眼里就没正眼瞧得起过,直到李逍遥再次开声时,他们才张大嘴巴,惊讶的望着李逍遥,原来真是你小子搞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