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话，其实是周华清同意赵青成意见的表达方式。这是周华清一贯的作派，他不喜欢当面转变自己的观点。其他董事自然同意了赵青成的意见。

其实，在提交董事会讨论前，赵青成就征求过大部分董事的意见，也征求过周华清的意见。当时，周华清也表示了他的反对意见，不过，赵青成没有试图私下说服他。

说老实话，就在前几天，赵青成还是很犹豫的，他很看重周华清的意见。作为集团公司的大管家，周华清是一位难得的理财能手。此外，他喜欢周华清有他的独立见解，今年公司面临困境而业绩没有大幅下滑，周华清是有很大功劳的。

他大刀阔斧压缩非经营性支出，仅吃饭一项，就硬从老总，副总和科长们嘴里抠出几十万元。

但周华清太强调他的个性，做事又过于认真，使得他和同事们的关系都很冷淡甚至有点紧张。若不是赵青成主持大局，周华清的日子就难得过下去。

加上两位独立“懂事”的委托同意票，分配议案和延迟公告的决议，全票通过。

赵青成照例要做一个小结之类的发言。可是，这天下午赵青成的小结却让大家目瞪口呆。赵青成给大家讲了这么一件事。

老洛克非勒还在任美国洛克非勒石油公司董事长的时候，有一年的公司年会上，所有的议事都结束了，老洛克非勒照例要对大家做一个讲话。

老洛克非勒想了很久，说，一个星期前我就想好了，在公司这个一年一度最重要的会上我该讲点什么。可是，就在会议即将结束的时候我把想的东西忘得一干二净，原因是什么呢？原因是我们的一个石油员工死了。

看到大家面面相觑，老花洛克非勒接着讲：

这位员工的灵魂来到了天堂的门口，守门的天使对这个灵魂说，对不起，天堂已经住满了，一个灵魂也安放不下去了。你只能去地狱了，那里兴许还有空位。

这个灵魂想了想，对天使说，这里面住着很多我过去的同事，我可以对他们说一句话吗？

天使说，可以。于是，这个灵魂在天堂的门口大喊了一声，据说，在地狱发现了石油。这个灵魂话音刚落，天堂的大门被呼啦一声从里面推开，那些在天堂已经有了位置的灵魂夺门而出，纷纷往地狱跑去。看到空空荡荡的天堂，天使对那个灵魂说，现在你可以住进去了。

那个灵魂想了想，决然地说，不，也许在刚才那个谎言里有什么真实的东西。说完，他也跟在大家的身后，往地狱走去。

赵青成讲完了，大家面面相觑。这情形可一点也不像老洛克非勒所看到的。因为，那个故事的最后，大家听完了老洛克非勒的故事，全场哄堂大笑。

但赵青成的董事们却在认真的思考，赵总的这个故事里包含着什么样的含义？赵总是想借此说明那些人的事业心很强吗？一心扑在石油上。还是想说明那些人唯利是图，只要可以发财，就是赴地狱也在所不辞。

赵青成看着大家都不说话，正襟危坐，面无表情，只有周华清独自一个人笑了，虽然不是笑得前仰后合，却是笑得非常开心，一边笑，一边连连摇头，很是玩味。

赵青成说道：“老周，今天的小结我就不做了，你给大家讲一个故事，算是代小结。”

周华清想了想，也不推辞，问赵青成，如果不是和磷化工有关的的话，我可以讲。

赵青成说可以，但得和经济有关。

周华清说了声好，于是开始讲。

前几天正好去广州出差，飞机上遇到一个同乡，于是便聊了起来。同乡发了一张名片，是一个地方药厂的厂长。他也只好回了同乡一张。那同乡一看，知道他是天安的董事兼总会计师后，喜出望外。

大家听到这里，不去想赵青成刚才故事里的含义，专注地听周华清讲。周华清看了大家一眼，接着讲：

那同乡知道天安刚刚上市，募集了很大一笔资金。就对他说，他们厂针对市场，开发了一个产品，经过调研，市场前景非常广阔。现在就缺资金，产品生产不难，主要是宣传方面的资金。现在药品竞争非常激烈，几乎是宣传决定生死。只要宣传上去了，这个产品可以在全国乃至全世界打开销路。

周华清也被他说的心动。问他到底是什么产品。

这个厂长看了看四周，压低了声音：现在报上，网上，电视不是都在讲千年虫。

周华清听得有些糊涂。明年是本世纪最后一年，原来电脑软件出现设计上的疏忽，电脑将不能识别2000年，这周华清是知道的。可这和一个药厂有什么关系呢？结果，那个厂长说了，他这个产品，就是专治千年虫的。

哈哈哈，赵青成首先大笑起来，真正是笑得前仰后合。大家也都笑。有人指着周华清说，这都是你编的吧？那有这么蠢的厂长。

周华清说，赵总现场叫我讲，我就是想编也未必编得出来。

开完董事会，大家都嚷着叫老总请客。说大老远跑来开一个会，未必连饭也不吃一顿。

开会不管饭，吃自助餐，这也是周华清的改革措施之一。除了吃饭，还有限定手机费，电话费，出差费，办公用品费，等等。搞得大家叫苦不迭。大家嚷着叫老总请饭，也有要周华清难看的意思。

赵青成心里明白，从包里掏出钱夹来，说，好啊，我是最大的个人股东，炒高了公司股票，我就大大的赚了一笔，我请客就我请客。我也不知道这里面有多少钱，总之，钱多，我们就好好吃一顿，钱少，还是老办法，蹲路边吃烧洋芋。

几位副总听赵总这么说，又都改了口，拍着手说，当真好久没吃过烧洋芋了，要不，就吃烧洋芋去。开完董事会，大家都嚷着叫老总请客。说大老远跑来开一个会，未必连饭也不吃一顿。

开会不管饭，吃自助餐，这也是周华清的改革措施之一。除了吃饭，还有限定手机费，电话费，出差费，办公用品费，等等。搞得大家叫苦不迭。大家嚷着叫老总请饭，也有要周华清难看的意思。

赵青成心里明白，从包里掏出钱夹来，说，好啊，我是最大的个人股东，炒高了公司股票，我就大大的赚了一笔，我请客就我请客。我也不知道这里面有多少钱，总之，钱多，我们就好好吃一顿，钱少，还是老办法，蹲路边吃烧洋芋。

几位副总听赵总这么说，又都改了口，拍着手说，当真好久没吃过烧洋芋了，要不，就吃烧洋芋去。

正热闹，赵青成的传呼机响了。赵青成看了一眼，脸色一下子变了。

是宁老头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