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我抚养长大的!”
安秀雅锤了一下桌子。
“这是我唯一不能妥协的,我跟你待在一起生活这么多年,跟你的孩子是我留下来唯一的念想。
也是唯一可以疼爱我的人,虽然他们跟着你姓白,但是我相信,他们不会像你一样这么绝情。
不管这7年来我付出了多少,只知道认准一个所谓的道理就不尽人情,冷血的像个机器一样。
如果你不给我其中一个孩子,我就不跟你离婚!”
安秀雅捏拳。
这一刹那她也露出了不容妥协的气势。
就像当年。那个姓安的一样。
白正松冷笑了一声。
“好吧,既然白子延愿意跟着你,不愿意回到他的亲生父亲这儿,我就把他给你好了。
白子延,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到底是要待在我这儿,还是跟着这个陌生的女人走!“
白子延回眸,安秀雅楚楚可怜又有意思期待,有一丝恳请的看着他。
身为他的母亲,现在却用着这般祈求的眼神,他能怎么选呢?
他肯定不能让他的母亲孤独的狼狈的一个人离开。
至少他要跟着离开。
哪怕这意味着他要跟他的父亲暂别,要跟他的孪生弟弟再见,要离开所熟悉的,有关白家的一切。
但是至少他可以保证安秀也不是一个人孤独落魄的离开,狼狈寂寞离去,接受新的一切,接受陌生的世界。
接受冰冷的结局。
至少还有自己陪着他,他也不用再担心安秀雅,对她牵肠挂肚,而且也至少可以减轻一分思念。
“我已经想好了父亲,我愿意选择妈妈,不管如何他都是我的妈妈。
是否血缘我愿意跟着他,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你在我眼里,不是我的父亲……”
“你不用再说了,你一旦选择了安秀雅,你跟我白正松就任何关系都没有。
你现在年纪还小,将来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你愿意选择安秀雅那个把你爷爷迫害至死的仇人那家
你愿意跟着安秀呀,跟着你那个不得了的外公,追随那个心机深重的舅舅。
既然你做了这个选择,就认识清楚,我不会再给你任何回头路。
你从今天起就不再是我儿子,我也不会再管你的任何事。”
白正松说了这番话看似绝情,但其实他只是想用这番话来吓一吓白子延,让他知道一下,厉害。
让他再犹豫犹豫不要一意孤行。
白正松的眉宇紧皱,皱成了一个川子,但是他没想到白子延竟然这般坚定,即使是他说了要跟他断绝父子关系的话。
白子延依旧还是低垂眼眸有些抱歉,有些隐忍的,咬着嘴唇。
“那,也没有办法了,父亲我不会生气,我知道你是迫不得已,可是,我要跟着妈妈离开。”
白子延的这番话彻底气到了白正松。
白正松冷然笑着。
“好啊好啊,真不愧是我培养了多年的好儿子,这两个儿子里面一个像我,一个像你,白子延就是最像你的了
白子延尽管你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但是你抚养了他培养成这样一个样子,培养成了你的帮手……”
“够了!!你别这么说我的儿子。”
安秀雅走过去给了白正松一巴掌,他可以允许白昼松侮辱自己,但他不能允许白正松侮辱白子延。
就算他选择了自己,可他还是白正松的亲儿子呀,他怎么能够说话这么决绝呢。
白子延现在才7岁多啊,他这么说真的不会伤害他幼小的心灵吗?
“你这个绝情的男人,为了恨你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不要了吗?!
连这样的话都能说得出。”
“是他选择了不要我的,选择了不要和白家,从今天起,你从白家出去再也没有回头的机会,你记住了吗?白子延。”
白子延捏着拳头紧紧的咬着牙经过这番话,所有的决绝之词,一字一句都吓到了他。
他才7多7岁多,第1次面对如此严厉的白正松。
父亲在他心目中,一向慈祥温柔而又可靠的形象有些许崩塌,他开始对这个男人的内心产生了些许怀疑。
尽管他还是固执的相信着,父亲总有一天会原谅他,不会真的如此。
应该只是太生气了才对,他开始有一点点理解安秀雅,为什么说他冷漠。
不过他尽量不想去关注这一点,他只是想要暂时陪母亲离开他希望他还有能够回到这里的一天。
白子延点点头,然后转过身走到了门口,他的心脏跳得太快,这房间里的气氛太过紧张。
“子延,等等!妈妈跟你一起走。
今天晚上我们就走好不好?”
“今天晚上吗?”
白子延回过头,茫然无措。
“可是,我都还没有跟弟弟说这些事情,他都不知道我们突然离开了怎么办?”
“没关系的,我们可以想一个好的理由告诉我他。”
安秀雅轻抚他的脸颊。
“我会跟白子廷解释的,你们两个想走就走吧,既然已经打算走了,就没有必要待在这个屋子里,多一晚上都不需要。”
白正松这么说着,其实他的心已经开始有些动摇了,不得不承认的是,这么多年来,他的确是真的喜欢上了安秀雅。
但是他现在很后悔自己喜欢上她,也为自己对她这么好而感到耻辱,可当离婚协议书递过去的那一刹那,其实他的心还是有点作痛。
而现在她要带着白子延一起离开,这两个人要走就快点走,省得在这里磨磨唧唧的,让他多看了一眼都会觉得更心疼。
“大半夜的,你竟然就这么着急,我们都要搬出去了,你连最后安静的一宿都不愿意度过,今晚就让我们搬出去?
我们立刻就走,绝对不会赖在你们家蹭吃蹭喝,绝对不会再践踏自己的尊严了。”
安秀雅的眼泪已经流干了,听见了白正松的催促,让人很绝望。
“我东西会收拾好,我之后会先带着子延去酒店住,新改的离婚协议书写好了之后发给我的律师就好。
我们到时候法庭上见。”
安秀雅这么决绝的说完转过身,回到了自己的卧室,将所有的东西开始打包,其实能带走的没有几样。
除了日用品以外,其他的衣服她都不想戴,那都是白正松送给她的。里面都带有他们的回忆。
就连白正松之前给他的银行卡,让她随便刷,他现在也不想带了,只想用自己之前的那一点存款。
安秀雅很快就打好了包,而白子延回到卧室,站在白子廷的小床前,十分不忍的看着他。
没想到他跟弟弟竟然要分别了,在这么匆忙的情况下,游轮回来之后的两个月,过去是他们相处最后的时光。
不知道何时还能再见了,白子延也有些不忍心的,抬起手,刚想摸摸弟弟的头,但是又把手伸了回来。
算了,还是不要吵醒他,万一他醒了,接下来这一幕该怎么跟他解释呢?
他希望有一个最温柔最美好的理由,解释他和妈妈的离开,不想影响到白子廷的心情。
白子延转过身叹气。走到了床头柜前,看了一眼他们两个人小时候在公园里面肩并肩坐在花坛上的一张照片。
他将这个相框拿走了,悄悄的将门关上,除了这个相框他带了一个面包和一瓶牛奶以防自己在路上饿了。
他有太多的话想说,但是出了门之后表情默然,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母亲的过往跟他父亲祖辈上的仇人到底是怎样,他当时那么小肯定也不能完全理解。
虽然他很好奇想知道,但是现在也不是问的时机,他从自己的房间出来,看见妈妈惦着一个棕色的方形行李箱站在那里已经等他多时了。
“妈妈你进去再看子廷吗?”
“嗯。”
安秀雅点点头。推开了门蹑手蹑脚的走进去,生怕吵醒了白子廷,将被子朝着他身上又盖了盖。
有些不舍的看着白子廷,在他的额头上落下了一个浅吻边掂着行李起身离开了。
安秀雅的眼泪一直在眼眶里打转,伤心的事情太多了,所有有关于跟白正松美好的一切都留在了这个房子里,一样都带不走。
世事变化无常,原本还是e公司董事长的夫人,现在她就变成了白正松的陌生人。
本和他相亲相爱,现在却如同怨敌。
安秀雅一直紧咬着嘴唇,在白子延的面前她不想这么放声哭泣,他还想留着自己最后的坚强。
走到了大门口,回眸看了一眼安静昏暗的客厅,没有人出来送他们,灯都没有开。
白正松好像已经回到自己的卧房休息了,连最后一面都不想再见了吗?
安修雅犹豫了三秒钟,回眸看着空空的客厅等待着什么,但是最后觉得所有的期待都是让自己更加可笑的理由。
还是不要幻想什么了。
安秀雅打开门。
“那我们走了,子延你可想好了,你要是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回去跟爸爸说,你太小什么都不懂,你爸爸还能原谅你,其实,你不用陪着妈妈……你刚才在书房说那些话。
妈妈就已经很感动了。”
“不,妈妈我要陪着你,我们一起走,总有一天爸爸能再想通的,我们还能再回来的。”
“是吗?”
安秀雅苦涩的笑着,然后领着他这个懵懂的儿子推开了房门。
这就是她最后一次站在白家的房子里,最后一次踩在白正宗的地板上。
这个美丽的三层白色别墅承载了许许多多的欢笑,他们一起挑的家具,一些做的装修,现在只能这样匆忙的别离了。
安秀雅上了出租车,带着白子延离开,深夜赶去了离这里最近的酒店。
白子延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再也没有见过白正松,他们在半个月之后离了婚。
安秀雅,直接带着白子延离开了国内去了美国,他当时第1个想法就是逃开这里的一切,安洛生当时还在国内。
可是他不想跟安洛生联络,不想听他的奚落,当时他为了守护白正松一再又一再的拒绝安洛生的复仇大计
拒接了他的电话。
而现在,她依旧也不想带着对白正松的失望就跟他合作,离开白家别墅之前她说过了,他现在只有一片爱慕之心。
没有其他的心思,她希望时间能够证明。
离婚之后,安秀雅,觉得自己孜然一人。
虽然一开始她投资在白家的资产,白正松已经全都清算好了,都退回到了她的账户里,就算她现在在只身一人带着白子延去美国生活。
他们也能过的很好。
也能正常生活,衣食无忧,他戴着白子延,像是疗伤一样来到了美国的一个小镇子住下,在这个宛如童话一样的唯美小镇里住着。
暂时租了一栋,灰色的乡村别墅房,住在郊外,白子延和安秀雅待在这里。
她一开始看到了这里美丽的景色,还是感觉心情愉悦不少。
安秀雅来到这边,过了半个月的平静日子,但当这半个月之后,他就又开始寂寞了。
孤独让过往的一切都再次浮现,所有的回忆是那么清晰的涌上心头。
她还依旧关注着国内,关注着白正宗的事业,关注着他一项又一项的投资。
看着新闻上对他的报道和他的照片,久久的注视着,集团董事长的照片发呆。
我白子延站在这个简朴的小院里面望着他的母亲,他们来到了美国之后又住了半年,也没有再收到了关于白正松的任何消息。
白正松把他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e公司的发展上,他想要不断的壮大自己。
她跟白子延来到了美国这个小镇子住下之后,也没有再联络安洛生。
他们就是想静静的在这里生活。
安秀雅就是想把白子延抚养长大,让他不再受到任何伤害,也给白中松一个冷静的时间。
“妈妈,你又在看他的照片了吗?”
眼看着她盯着白正松的照片,一发呆又过了半个小时,白子延坐在秋千上晃着,这个庭院里面有之前的租户,搭的一个小秋千。
白子延就坐在这个秋千上。
看她又盯了许久之后才缓缓走过来,轻轻拍了拍,安秀雅的肩膀。
“妈妈你又看照片了。”
“嗯,是啊,已经过了半年了,他还没有回来找我,子延,你说我们当时离开时说的话,是不是有些太过痴心妄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