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骥看着远方的天空,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一般。他知道,命运的风又开始旋转了。有的时候,他甚至会抱怨,这个世界难道就不能安生两天,给他个休息的时间?
但是他也明白,时不我待,封神之路极为狭窄,狭窄到这个世界甚至只有一个人能够走通。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那个人只能是他。所以,他必须拼了命的去挤,挤进这封神之路。
巫师都是彷徨的,因为不似那些网络里的主角,巫师根本不知道该如何提升自己的力量,只能在黑暗当中摸索。说实话,如果变强和里的那样只需要杀死几只强大的生物,然后从他们身体里挖出一块肉吃下去,那这个世界该多么美好?
然而,这个世界却是漆黑一片,没有人知道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他们就是先驱者,他们就是探索者,他们就是这个世界最先开始学习如何让自己变强的人。
他们脚下的路是完全未知的,没有人帮他们探路,没有人告诉他们路有什么艰难险阻,没有人告诉他们他们的重点在哪里,一切都是未知的。
所以,当唐骥看到了一条能够让自己真正变强的路的时候,即使知道那条路非常艰险,即使知道那条路需要让他放弃很多东西,即使知道自己走这条路很有可能会死,甚至变得不是自己,但是他还是要走下去。
必须走下去,而且不能让任何人超越自己!
唐骥也能感受到一种威胁感,异质的威胁感,那威胁感的来源就是裴蠡。毕竟,明明体内没有任何一种金属,为什么裴蠡能觉醒回路?他的天赋是不是比自己好?如果是的话,自己会不会被从封神之路挤下去?
绮瞳的身体里和自己一样有珍珠金,这一点是可以确定的。珍珠金是最好得到的一种金属,因为凡是历经磨难的人,在无数的催化下身体里都会诞生出珍珠金。
但是裴蠡,他明明是凡人的躯体,明明没有植入任何金属,却能够掌控这种力量,他已经用自己的力量超越了人类!
唐骥又看了看自己的手,四种金属在自己的身体里流淌,还有三种金属。当七种金属都进入他的身体之后,封神之路就算走了第一步。或许后面还有七步,或许还有一千步,但是那都是之后的事情。重点是,自己必须是第一个走这第一步的人!
正如同人们吃饭,他们的左右手都有餐巾,那么他们拿起的餐巾的方向,必然跟随第一个拿起餐巾的人。而唐骥,就要做第一个拿起餐巾的人!
“我们得加速了,阿兰珈托,怎么样,找到目标了吗?”唐骥从窗台边翻身进屋,皱着眉头问道。他的实力这段时间提升的太多,他也需要一些时间来放松自己,适应自己的力量。
是的,仔细想想,在不到三周之前,他还只是一个用着四个巫术的巫师,疯疯癫癫,遇到一只大型鱼类都要逃跑。但是现在的他,已经是个人形天灾。
阿兰珈托从实验桌起身,似乎有些没睡醒的样子晃了晃头:“放心,已经找到了,现在吉娜正在进行精确定位,所以不需要着急,你只需要找张沙发躺在面等十五六分钟就行。”
唐骥摇着头走到沙发旁:“行吧,速度快一点。这次的行动就交给你们几个了,阿兰珈托你带着唐缡叶寸茵走一趟,我就不去了,我需要一些时间来平衡我的力量。”
阿兰珈托翻了个白眼,不过他也自知理亏,毕竟那个大家伙就是自己造出来的,除了三个参与实验的人之外就只有唐骥知道,而且唐骥没有给任何人说,他本身就欠着唐骥人情。
那么,就走一趟吧,反正不是什么强大的对手,无非是城市内部的军队罢了。连重型武器都不敢用的军队,也就是没牙的老虎。
更何况,琉璃的巫侍和巫术合起来,顶的一个重火力装甲营,而且还是卫星精确制导级别的。如果她在城市内部爆发,啧啧……后果不敢想象。
……
三十五米的地下,地下五层的监狱,这里与其说是现代化的监狱倒不如说是现代版的渣滓洞,毕竟被关在这里的都不是什么普通人,而等待他们的命运如果不出意料的话就是死亡。
这里的墙壁是五厘米厚的铅合金金属板,空气有专门的输送管道,每天那一扇用有机玻璃和重型金属铸造的大门仅仅会打开一次,那就是给监狱里的人送饭的时候。
一个士兵打开了那扇门,在他身后是超过一个小队的全副武装的士兵,仅仅为了防止这监狱当中的犯人跑出去。但是,他们没有注意到一只小老鼠也跟了进来。
士兵推着一辆车,这是这地下监狱当中超过三十个人一天的伙食。或者说,他们根本得不到什么吃的,只有一碗炒面(不是餐厅出售的炒面,而是用铁锅炒制面粉至焦黄然后加水和成的糊糊,志愿军在北朝鲜的口粮)。
“啧啧,一群把自己灵魂出售给魔鬼的败类,还需要老子给你们送饭。不过反正也是断头饭了,吃吧吃吧,看你们这么惨老子都有点可怜你们了。”
士兵说着,踹了一脚铝制的推车,发出一声闷响,提醒着这监牢当中所有的巫师,他他们今天的饭已经来了。
监狱当中,一个少女跪在地,或者说她身的束缚让她只能跪在地。她的双手被强制捆绑在身后,用一根铁链子拴在墙;两条腿也被三条铁链紧紧地钉在地板,完全动弹不得。
她蓬头垢面,一双眼睛黯淡无光,却又好像下了某种决定。她的身的锁链带着几枚奇怪的暗红色宝石,宝石闪烁着诡异的光芒,正是这些光芒干扰了她的巫术力量,让她无法施法战斗。
她的面前,放着一个类似于铁皮狗食盆的小盒子,那士兵走过来,从大锅当中舀出一勺稀糊糊一般的炒面倒进了那食盒当中,嘴里还在对少女的相貌啧啧称奇,然后转身离开去给别的犯人盛饭。
少女轻轻叹息了一声,低下头,仿佛一只狗一样将脸埋进了食盆当中进食。如果不进食,她的身体机能就无法维持,尤其是巫师的身体消耗要比普通人大得多。
但是在这个时候,她的心中已经下了一个决定。她在这监狱收到的羞辱是难以想象的,甚至能够让一个人放弃对于未来的希望。而在这个情况下,她已经从奈亚那里换取了一种技巧,并非巫术的技巧……
士兵给所有的巫师的铁盆里填了屎一样的炒面,然后推着车转身离开,还不忘往另一个巫师的脸撒了一泡尿,然后死死地关了那扇大门,这地牢当中又恢复了一片黑暗。
就在这时,一只白鼠跑到了少女的面前,少女借着昏暗的光线察觉到,这只老鼠的背后似乎有着用不知道什么颜料写下的符。
伴随着符闪烁着一阵暗淡的光芒,一个小小的小绅士样的稻草人出现在了原地。那小绅士看着少女的面庞歪了歪脑袋,然后说道:“小姐姐,你是不是孙笋?”
孙笋微微晃了晃头,她感觉自己出现了幻觉,就像云贵人吃多了见手青之后所出现的幻觉一样,那些人为了押解自己去刑场,给自己的饭食里面加了神经毒素?
再看过去的时候,那小人和老鼠果然已经消失。她苦笑一声,自己这是想救援想疯了,都已经开始满脑子幻觉了。既然死亡必将来临,来生没了记忆还不知我还是不是我,那倒不如干脆豁出去,同归于尽。
也不知过了多久,或许只有十几分钟,那扇大门又一次打开。不过大门在同一天打开两次绝不是一件好事,这意味着又有一个人要惨死了。
士兵们一言不发,他们的脸都带着面罩和头盔,看不清面孔。他们走进来,走到了孙笋的牢房前,把浑身伤痕累累的孙笋连带着铁链从牢房当中拖了出来扔在地。
孙笋一言不发,她那历经拷打折磨的身体已经不差这一点两点的疼痛。不管是精神还是**,她所禁受的折磨都已经到达了极限,已经很少有什么能够让她更加痛苦。
铁链被松开,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大枷,枷锁是纯粹的钢铁铸造而成,至少有三十公斤,架在这个弱女子的肩,让她几乎无法站起身形。
脚下的铁链被换成了一副十六公斤的死镣,冰冷的铁环磨得她那本身已经充斥着茧子的脚腕流淌出了更多的血液。
一个狱卒在她的屁股拍了一把,但是她对此早已麻木。比这恐怖百倍千倍的侵犯都已经尝试过,这种程度的揩油已经不会再打动她分毫。
走在最前面的看去仿佛刽子手一般的男人看着少女被重枷压弯的腰,轻轻叹了口气,厚重的大手拍在了少女的头顶:“……做什么不好,非要去作巫师。算了,死了,也就一了百了了。”
孙笋那被碰头乱发遮盖的面孔露出一丝冷笑,两只眼睛当中没有丝毫的神采。一了百了?是的,一了百了,她今天要让这里所有的人一了百了!
走出水牢,了一层楼,那里就是行刑室了。孙笋微微抬头,能够看到一架绞刑架端正的摆在那里。看样子,对于巫师他们并不打算用快速的枪毙,而是最为惨烈的绞刑。
少女身的枷锁被褪去,然而一根尖锐的针已经扎进了她的后心,送进了一针石粉。那是巫术力量的结晶,能够扰乱少女体内的巫术力量,让她无法使用巫术。
少女丝毫不在乎自己的**被人看了个精光,因为在场的那个人,没有在这幅躯体……过的呢?她只是冷眼看着这些人,仿佛在看死人一般。
粗糙的绞索套在了她的脖子,她的双手被死死地绑在身后,脚踩在一张凳子。行刑人念完了判决书,一脚踹飞了椅子,她的身体就这么悬挂在了空中。
窒息感,但是比窒息感更严重的,是颈椎的疼痛感。是的,大部分吊死的人,死亡方式都是颈压过大而不是窒息。
下面的人,看着她一双白嫩的脚四处乱蹬,似乎觉得很可笑。虽然在刑场这种地方不方便大声说笑,但是还是对着她指指点点。
当她感觉到自己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括约肌,尿液顺着腿部流到脚尖然后滴下,眼睛模糊不清的时候,她终于放弃了最后一丝的希望,她知道自己之前所看到的全都是幻觉。
“这个世界不需要仁慈,这个世界不需要善良……看来是这样,奈亚说的没错。我不会再次来到这个世界,即使是灵魂,我会将这一切全都摧毁,伴随着我的憎恨,我的愤怒!”
“发动吧,镇魂曲!”
监牢的大门在那一刻被打开,那是阿兰珈托和叶寸茵。但是当他们打开大门的一瞬间,他们猛地后退不及,因为一股庞大到令人感到恐惧的力量在那间房间当中爆发开来,那充满了死亡和不详的气息。
远方的唐骥身边的奈亚脸色微微变化:“天呐,有人释放了镇魂曲这种禁术吗……”
唐骥也看到了那股不祥的力量,黑色的气流近乎于直冲天际,仿佛章鱼一样蔓延到了整座城市。那股力量,甚至能够与新神媲美。
“那是什么?”唐骥问道。
“镇魂曲,一种十万年前由永恒一族发明的禁术……效果是,燃烧自己的灵魂,彻底断绝自己六道轮回的可能性,让自己的灵魂永远不存在于过去、现在和未来,彻底消失。但是借着这股力量,能够爆发出死前的最后一击。”
“可惜只是个普通巫师,甚至是个弱小的巫师……不过也是,如果是个足够强甚至能够调动的巫师释放镇魂曲,恐怕这个世界都会消失吧。也不知道是我的哪个分身这么疯狂,竟然把镇魂曲交给了巫师?”
唐骥笑着挑了挑眉毛:“你给我也教教,镇魂曲该怎么用啊?”
奈亚猛地一巴掌拍在了唐骥的肩膀:“唐骥,唐骥!你想都不要想,我是绝对不会把这种危险的禁术交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