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这里只剩下了你一个人。简江,告诉我,你的选择是什么?”
当唐骥优雅的迈步走向简江,神父早已经隐匿在了黑暗当中向着远方离去。多米诺神父唯一的目标就是借着唐骥身边的命运之风登天堂,在见到唐骥之后目标完成,自然离开去做唐骥所吩咐的事。
简江直起身子来,站在周围鸱尸骨所堆积而成的血肉之山的中央,眼神冷冷的看着正在微笑的唐骥,伸出一根指头:“这些鸱,它们包围这里和你有关系对吧?”
唐骥笑着点了点头:“嘿,没错没错,你想的一点也没错。我杀了某个奈亚分身,叫做黑法老的,这些玩意儿都是黑法老的原手下,自然憎恨我,要向我复仇了。”
“那么,为什么明明知道自己会遭到报复,而且身边的人会被殃及池鱼,还要往普通人的人群当中钻?”简江大踏步的走了过来,身金色的光焰依旧没有消散,金色世界在他的身后,战神一般俯视着大地与大地之的唐骥。
“嘿,你说这话可就有失偏颇了。我怎么知道什么时候这家伙的手下会来报复我?更何况,我在来了之后可是专门询问过这里的首领,对方明确表示神父说今晚不会发生任何危险我才留下来的,谁知道你们这里负责预知预警的人这么不靠谱?”
唐骥明显不打算说实话,对于他来说用部分的真相去调戏别人就是最有趣的消遣,而他现在需要消遣。
“……很明显,你的身有一股令人作呕的邪恶的气息。”简江说着转过了身,只留下一个看去无敌的背影。他知道面前的人没有说谎也不屑于说谎,但是对方隐瞒了某些真相。
是的,所有的鸱明显就是为了杀死唐骥而来的,而唐骥也确实不知道它们会在什么时候被放出来,因为唐骥仅仅只是让瓦莱莉雅随便挑一个入夜时分的时候打开封印。
至于令人作呕的邪恶气息,那大概是唐蒂亚戈身的气息吧。那种浓浓的黑暗而混乱的气息,对于人类来说就是无与伦比的邪恶与狰狞。
当然,唐骥本身也是混乱而邪恶的,只不过在这邪恶当中唐骥又有着纯属于自己的目标,那么这邪恶就不是纯粹混乱的,而是在混合之后又变成了一种别的东西。
就在这一瞬,浓烈的异质感在唐骥的身扩散开来,简江的脚步停顿,微微眯起了眼睛,拳头在口袋当中握紧。虽然不知道那位神父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和他战斗而且在战斗之后离开,但是很显然的这不是一个好兆头。
但是唐骥只是弹了弹指甲,轻轻叹息了一声:“唉,命运的指引,总是在最不经意的时候来临,然后把我原来计划好的事情推向失控的深渊。”
“出来吧,躲躲藏藏的算什么英雄好汉?”说着,唐骥从腰间抽出了罗生重金,刀锋直指斜前方,与此同时简江的眼光也投了过去,但是他并没有看到什么人在哪里。
慢着……并不是没有看到什么人在那里,而是他仅仅目视前方,而唐骥的刀锋指向的,却是斜向四十五度角。
一个人从天空中落下,明明是从百米高空坠落,在落地前的一秒却骤然减速仿若一朵羽毛一般,轻轻的落地,连尘埃都没有溅起多少。
那人身是一套古典的长衫,脚下白袜云鞋,头顶一顶尖顶草帽,两手空空,草帽之下的面孔隐隐能看出两撇鼠须斜斜的垂下,年龄大概在三十岁下。
那人落地之后,对于简江看都没看,只是对着唐骥鞠了一躬,然后用异常无所谓的语气说道:“哎呀,想必这位青年才俊就是唐骥先生吧。那么,我就有话直说了,能把那把钥匙给我吗?”
“……”唐骥微微点了点头,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这两天总是有种特殊的第六感在对他预警,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样,原来是有鬣狗闻见了自己身带着的炽热钢尘,也就是新世界的钥匙的气息。
然而,唐骥这一点头却让来人误会了,他便笑着说道:“哎呀,识时务者为俊杰呀,唐先生能这么通情达理我也很想不到呢,和那几个家伙可不一样,老朽当初可是打断了他们身一半的骨头才把东西搞到手的。”
唐骥微微一皱眉,然后用批判性的语气,对简江那异常危险的目光之下平静地说道:“说句实在话,打断骨头的疼痛对于逼供并不好,人类的脏器才是最柔软的,尤其是肺部和肾脏部位,还有生育用部位,这些地方才是最痛苦的。”
来人仿佛眼前一亮,笑着伸出手去:“那还承蒙阁下指教了,现在,能否请阁下把你手中的东西给我呢?在这之后我想我们可以就刑来探讨一番!”
“好吧,给你。”说着,唐骥笑眯眯的把一个红彤彤的东西扔了过去。来人伸出手去抓,抓在手心才察觉到重量似乎不对,这一半多一些的钥匙怎么可能比八分之一的钥匙碎片还要清?
下一刻,爆炸轰然产生。唐骥微微摇了摇头,看来这个人是个傻瓜铁憨憨,居然没看清自己扔的是什么就敢接。十五公斤当量的热能炸弹,把这家伙炸成炉灰都够了。
但是当烟尘散去的时候,唐骥却看到,一双仿佛金雕玉琢的羽翼化作了坚实的堡垒,在爆炸之下毫发无损。当羽翼打开,站在其中的男人身连一点灰尘都没有蹭,只是面色阴沉似水。
唐骥看了看立在那男人身后由金色和黑白二色构成的庞大丹顶鹤,微微沉吟,然后开口问道:“你,应该就是冥火狮子骑士当初的手下,仙鹤吧。”
仙鹤先是一愣,然后笑着点了点头:“是我是我,如果你把前面那一段去掉,我还是会挺高兴的,因为那证明着我的名声已经传得很远了。”
随及,他的脸色阴沉了下来:“但是,当你加冥火狮子其实的手下这句话的时候,这就是对我的侮辱,好像我是借着他的名号才成名的一样。”
说着,仙鹤身后的巫侍【云烟天鹤】双翼一展,便朝着唐骥劈砍下来,仿佛两把利刃一般,将空气划破,发出阵阵嘶鸣。
唐骥自身没有动作,身后的法皇天秤手中庞大的宛若门板一般的飞龙刀骤然出现,同时架住了飞鹤的双翼,甚至靠着力量的优势还把双翼压了回去。
但是就在这时,仙鹤猛地向后一跳,那云烟天鹤也同时脱离了战圈,双足抓住仙鹤的肩膀,把他带到了天空中。
唐骥猛地一跳,法皇天秤控制住重力就要追,但是就在这时,云烟天鹤在半空中羽翼骤然旋转,无数的金色羽毛对准下方的唐骥激射而来,唐骥只能先躲开这金色羽毛的攻击。
当金色羽毛命中任何一个固体目标的那一刻,一条极细的金属锁链就在羽毛后方凝实,紧接着每一条金属锁链都将它们所命中的事物牢牢的捆住,从地面扯起来,在空中挥舞着,仿佛流星锤一般,朝着唐骥砸了过来。
“真是麻烦,原来是封印类的能力,这种类别的能力对于达成条件的要求非常高,但是一旦达成就是强制性的,几乎没有办法解脱……真是可怕的能力呢。”
虽然这么说,但是唐骥只是左手往下一压,整个空间当中的重力瞬间加大了一倍,那些被当做流星锤的土木石块和车子反而成了钳制云烟天鹤行动的锁链,将它和仙鹤的行动速度都拖得极慢,甚至向下坠落而去。
也就趁着跟这个机会,唐骥一抬手用引力从周围吸引过来大量的树木,罗生重金和飞龙刀同时挥舞让这些树木化作了一指粗一臂长的尖锐木杆,这些木杆就漂浮在唐骥的身侧,紧接着紫色的火焰裹挟着融化的铁汁就包裹了过去。
炼金术,这是从唐蒂亚戈那里得来的知识。唐骥的紫火仿佛就是为了炼金学而生的万能火焰,完全不需要介质或者催化剂,轻而易举就能杀死元素,然后在混合之后令其复生。
在仙鹤反应过来解除了云烟天鹤的能力之后,当他再看向唐骥的时候,唐骥的身边已经飘舞着无数的一臂长的尖锐铁纤,那些金属钢矛海闪烁着炼金合金所反射出的鬼魅的光彩。
“……其实我还是有点中二病的灵魂的啊。那么,来让我看一看,你到底有多强吧,那个能够背叛狮子王骑士的仙鹤先生?”
说着,唐骥双手猛地压了下去:“神罗天征!”
无数的炼金金属矛,在这一刻仿佛万剑归宗一般朝着仙鹤肆虐而去,将周围的空气撕裂扭曲,扭曲的空气又折射了光线,甚至在钢纤的后方出现了一片无光带。
“糟……”
仙鹤微微一挥手,云烟天鹤就已经落下来,用庞大的双翼罩住了仙鹤的身体。无数的炼金钢纤在和那金玉一般的羽翼碰撞之后落地失去了动能,但是在那之后还有更多的钢纤。
碰撞持续了一分钟,一分钟之后,当周围的大地变得仿佛插满了折断的刀枪的战场的时候,这激射才终于停滞。
但是,还没等仙鹤缓过神来,唐骥便已经到了他的面前,手中的罗生重金化作纯净的紫色,一个力劈华山,将云烟天鹤那看似坚不可摧的翅膀斩开了一条大口子。
或许云烟天鹤的双翼有着坚不可摧的特性,毕竟就算是唐骥的仿制炼金重机枪都没能在面打掉哪怕一片羽毛。但是唐骥的紫火可是有着毁灭巫术力量的特性的,只要对方还在使用巫术,那就算是绝对防御的特性也不可能阻挡住唐骥的刀锋。
也就趁着这伤痛返还到仙鹤身让他微微愣神的一瞬间,唐骥另一只手勾了勾,周围所有的钢纤在这一刻仿佛都活过来了一半,朝着仙鹤的方向再一次激射而来。
唐骥如果只是想要一次性的攻击的话,根本不需要炼金,在极高的动量下木头和铁没有区别。但是如果说炼金并不是为了加强其坚韧性,而是为了让其带强磁性,能够与其第一次命中的部分产生磁场呢?
此时此刻,钢纤的磁力炼金被唐骥激活,然后白猫进一步的强化了这些磁性。这些以钕金属为基础的炼金钢纤在这一刻甚至完全不需要指挥,它们以极高的速度朝着仙鹤和云烟天鹤的身穿插了过去。
而且雪加霜的是,趁着仙鹤亮出双翼抵抗的那一瞬间,唐骥又一次挥刀,这次他直接斩断了云烟天鹤的一半羽翼。
断臂的伤痛反映到了仙鹤的身,疼痛让他满头大汗。但是更致命的危机是肆虐的钢纤因为半边翅膀的消失,他现在有接近四分之一的身体是完全没有防护的。
不过,看样子仙鹤本身是个武斗派。在第一根钢纤贯穿了他的手臂之后,就被他绷紧的肌肉夹住,紧接着他就用这条胳膊开始格挡飞射而来的钢纤,一时间竟然真的护住了整个半身。
当然,他的左腿已经连续被三根钢纤贯穿,难以行动。
也就是在这个机会,唐骥左手中紫电锤骤然浮现而出,一锤砸在了云烟天鹤那完好的羽翼。庞大的冲量将云烟天鹤和仙鹤一并砸飞,仙鹤在半空中就猛地吐出了一口血。
但是借着这个机会,云烟天鹤终于抓住了这个脱离战场的时机,双爪抓住仙鹤的肩膀,带着他朝着远方飞去,身后还跟着无数被磁力吸引的炼金钢纤。
“啧啧,让他逃掉了。”唐骥嘴里这么说着,却并没有去追。甚至就连那一招能够让仙鹤有机会脱离战场的紫电锤,都是他故意挥出的。瓦莱莉雅此时已经摸到了附近,但是唐骥也没有让她动手。
毕竟,未来这个世界将要迎来一次变革,而这次变革必定伴随着流血。每一个巫师都是一笔宝贵的财富和一个珍稀的战力,唐骥不希望这个世界在变革来临之际,新世界降临之前自损战力。
说着,唐骥颠了颠手中的炽热钢尘:“新世界的钥匙吗?真是一个给我带来一大堆麻烦的东西,但是开启那尘封的世界的人,必定是我,也只能是我,这就是……”
“命运?或者说,我所践行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