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依依狠狠把资料塞进包里，仿佛手里抓着的是姚非的狗头。

之后她把三百块钱拍到桌上，扭身走出鱼火锅店。

“哎，这就走了啊，还没吃饭呢。”白铭从后厨追出来，看到姚非，还朝他眨眨眼，眼神中满是鼓励。

姚非深深吸一口气。

他不需要姚依依的经络导引笔记，他马上就可以从系统那里兑换初级经络导引法。所以姚依依走了，他没有半分惋惜。

冷着脸把姚依依桌上的饭菜端走，再次端起石锅时，不知是不是太生气引起的错觉，饭菜的香气似乎淡了很多。

他把心不在焉的把剩菜端回后厨，脑中灵光一闪，眼神瞟向那十个坐在那里吃饭的人。

端十次盘子……

接到来石锅店帮忙的任务时，姚非以为系统与这家石锅鱼店有关。可是现在这些人在这里吃饭……

联想到昨晚看到的画面。

所以重点不是这家店，而是这家店的鱼？

那这十个人……他们也有系统？

可是怎么可能！

姚非突然感觉自己好像接近了真像，可越接近真像，恐惧感就越盛。

刚才姚非和姚依依的插曲似乎让店里的气氛稍稍活跃了些。

在这里吃饭的那十个人没有再低头各自玩手机，而是三三两两小声交谈起来，他们个个面色红润，看起来都是朝气蓬勃的少年的样子。

可是姚非却总是忍不住想起昨晚见到的这些人。

步履蹒跚，身形颓废，嗓音中带着挣扎与纠结。

意识也不清晰，不然也不会选择直接从围墙上跳下来。

是什么把他们变成那个样子的？

他们的系统？

那我身上这个系统呢？是跟他们不一样，还是因为时间太短，没有对我形成完全控制？

姚非心不在焉的收拾桌子，走近王紫涵身边时，忽然听到小姑娘嘀咕了一句，“所以系统让我来吃饭，只是因为这家的石锅鱼格外鲜美？还是个吃货系统哦。”

……

周渔樵狐疑的看着姚非端上来的石锅鱼，因为石锅的保温性强，里面的鱼还是热乎的，鱼的鲜香从石锅里飘散出来，可这鲜香中，少了点什么。

原本飘散的灵气，如今都已经不见了。

周渔樵招呼一声白铭。

“要发钱了？”白铭搓搓手，满脸期待的走过来。

呵呵，周渔樵面无表情的把收上来的钱卷成一卷，塞进裤兜里，“开金睛，看看我们新来的小跑堂有没有问题。”

“姚非？”白铭诧异，但他还是乖乖开启金睛，对着姚非探查一番。

“没什么问题啊，没什么妖气……咦？”白铭看着姚非，若有所思，过了会儿又将所有食客都看了一遍。

“怎么了？”

白铭摇头，“不仅没什么妖气，周身还有灵气环绕。应该是在这里跟你接触的太多了？”

“刚刚看了其它食客，他们也都是这样。”白铭又补充。

“可是其它食客都是修行者，只有姚非不是吧？”周渔樵一边说话，一边将石棺里新一批鱼冻进冰箱里。

“这倒也是……”

没等白铭思索完，周渔樵打断他，“等会儿下班了你试探他一下，这人让我觉得不安。”

“试探他？！怎么试探？我不会！”白铭条件反射的就说道。

“这不是在岛上，现在就我们两个人，你不去难道我去？我可手无缚鸡之力啊，万一被打了怎么办。”周渔樵回头看着白铭，挑起眉头，“你不会人类都怕？”

“我是灵虚三阶的大妖，怎么可能怕！”白铭很快的回。

“那我就放心了。”周渔樵点点头，继续收拾石棺里的鱼。

白铭站在原地，自己思索一会儿，“等等，真要我去？”

周渔樵不说话，收拾完鱼，开始刷洗石锅。

“那我就去啦？”

周渔樵刷洗完石锅，开始记账……

……

姚非走出山海间鱼火锅。

第一天干活，周渔樵虽然没给他发工资，但中午留他吃了顿饭。别说，这家的鱼火锅真是一绝，明明没用什么特殊的调料，鱼肉比五星级酒店里的都鲜香。

开心。

完成了端盘子任务，只要找个无人的地方就可以领取初级经络导引法。且今天系统似乎心情格外好，一天都没找他事。

更开心。

姚非唱着歌，几乎要蹦跳起来。

转过巷子口，一道花里胡哨的影子突然自眼前闪过。

“诶？白……”

“闭嘴！”白铭揪起姚非的衣领，一把把他提起来。格外凶狠的盯着他。

皱着眉头，紧抿着嘴，一双眼睛仿佛要射出利箭！

姚非只觉得双脚一空，眼前对上白铭那张凶狠的脸。他一阵懵。

“怎、怎么了……”

“你想想，你都做了什么！”白铭揪着姚非，就往小树林走。

我都做了什么……我也没做什么啊。

端了午盘子，连工资都没拿，就吃了一顿饭。

等等，吃了一顿饭？

难道是因为吃饭没付钱？

不是说是请我吃的吗？姚非还是有点懵。

到了小树林，白铭一把把他扔到一堆干枯树叶里，从上往下俯视着他。

同时，一缕威压从白铭身上散发出来。

姚非明明想要说话，嘴巴张开，嗓子却如同堵着一团棉花。

这一瞬间，姚非似一个被困在噩梦中，永远都无法逃脱的灵魂，又似海中一枚小虾，随着汹涌的波浪颠簸起伏。

这比系统带给他的恐惧更甚。

他从未感觉到自己是如此渺小。

蝼蚁，是了，此时的他就是一只蝼蚁。

似乎仅仅是抬起头来正视白铭，都做不到。

“说，你对店铺有什么不良企图？”白铭凶狠的逼问。

姚非举起重如千斤的手，指着自己的嘴巴，痛苦的摇摇头。

白铭皱眉看着姚非，目中闪过几丝疑惑。

五秒后，他突然恍然大悟，“呀，过头啦？”

之后，威压骤然减少。

“我……我没有……”姚非内衫已经被冷汗浸透，他嘶哑着嗓音，不敢再看白铭。

如果说以前他对白铭的印象只有说话软糯，看起来钙钙的，以后，白铭在他心中的恐怖程度绝对排第一，是能把系统都比下去的存在。

“我对店铺没有什么坏心思。”耳中终于传来系统机械的声音。

姚非立刻就反应过来，跟着学道，“我对店铺没有什么坏心思。”

“我只是仰慕两位大妖久矣，想要多亲近二位。”

“我只是仰慕两位大妖久矣，想要多亲近二位。”停顿了一会儿，姚非又说。

“真的？”白铭皱眉看姚非，“你可不能骗我。”

“真的！”姚非诚恳的点头，恨不能把下巴戳进胸里。

“那你仰慕我什么？”

“我自出生起就孤苦伶仃，无人教导，好不容易遇到……嗯？”

姚非愣在当场。

系统？

系统？

你别装死啊我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