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谁想先跟它对话？”

没人应声。

其实大部分人还没搞清楚目前状况。

最迷茫的当属姚非。有一种‘困扰我这么长时间，差点让我丧失希望的问题就这么解决了？’的疑惑。

周渔樵一只脚踩在凳子上，姿势不良的俯身观察白铭捏着的小虫子，满脸都是捡到宝的喜悦。

贪婪的眼神把米虫从头到脚打量了个遍，直到米虫瑟瑟发抖的缩成一团，终于，他大发慈悲的给其他人解释起来，

“这种虫子非妖非魔，是天地气息交感所化，他们可以吞噬天地间的一切气息，包括灵气、妖气、浊气、魔气……总之所有能助人修行的气息都是他们的养料。”

“过去的修行人叫它汇元虫，民间也有人叫它耳中人。”

“我看文献记载，灵气刚枯竭的那段时间，很多人把它们养在洞府药田中，每天用灵石喂养它们，别看这么一只小虫子，一只汇元虫能负担的起5亩药田的灵气吞吐。”

“至于拿来维护大阵，炼丹炼器也均有之。”

“只不过后来灵气枯竭的越来越严重，好多小洞府都枯败，汇元虫也就逐渐绝种了。”

“这些虫子没什么生存能力，有能侥幸在民间存活下来的，经常会跑到别人耳朵里，以指导人修行的方式让人去寻觅灵石、灵源，好从中分一杯羹。所以被叫做耳中人。”

“但实际上……它们对修行什么都不懂。”

“就是全靠忽悠呗？”杨尘光打断周渔樵的话，看了眼虫子，又瞄了眼姚非，小声道，

“还挺与时俱进嘞？还知道假装成系统。”

“系统到底是什么？”周渔樵和白铭又一齐问。

杨尘光突然觉得在面对周渔樵和白铭时，自己充满了智商上的优越感。

他得意的叉起老腰，“多看书去吧你们。”

“所以我这是被骗了？我完成系统任务所得到的初级经络导引法也是假的？！”

姚非现在说不上是该高兴还是难过，只是觉得好像做梦一般，这些事情听起来好荒谬，可又确实发生在他的身上。

是啊，早就应该想到，系统不荒谬吗？

系统这种东西，明明比汇元虫还荒谬……

“人家也没有完全骗你嘛。人家给你的初级经络导引法是从别的修行者那里听来的。很正确的。”小虫子终于说话了，萌萌的带点娇嗔的萝莉音从喇叭里传出来。

众人：“……”

“嚯……”杨尘光忍不住朝姚非挑了挑眼，满眼打趣。

“你以前……不是这个声音的。”姚非尴尬中带着一脸防备。

“人家觉得现在的声音能有效消解您的怒气嘛……您要是对人家生气的话，人家又要添业障了……”

姚非：……

做系统的时候还一口一个惩罚，现在都叫上‘您’了！

“汇元虫虽然没法运用正常生灵的修行法则，但也是可以通过不断吞噬灵气而渡劫进化的。在这个过程中，它所有的业障会表现在身体这道黑线上，黑线越粗，业障越大。”

周渔樵从白铭手里捏起汇元虫，把它肚皮翻过来，手指着那条游动的丝状黑线现场做起了讲解。

“这只汇元虫的黑线算是很细的，就是说平时造孽比较少，嗯，很少。相对来说……很纯净。一般只有从小在洞府中长大，没有生存威胁，或者是经常劝人行善的汇元虫才能纯净到这种程度。”

说完，他狐疑的看了眼这只虫子。

这怎么看也不像只老实忠厚好虫的样子啊。

姚非插嘴，“所以它说的对我的灵魂切割灵魂撕裂都是假的？”

“人家怎么会做那种事情啦，只不过是利用高分贝尖叫让您头疼而已啦，就像卖保健品的那些人使一点障眼法骗人而已嘛。”

姚非：……行吧，你都卑微成这样了。把自己比成卖保健品的，我还能怎么骂你。

“那么王一宣控制不住能力纵火的事也是你造成的？”杨尘光插嘴。

周渔樵是知道那件纵火案的，他的店铺就是因为这才租来的。

听到杨尘光这么问，周渔樵抚着下巴，若有所思。

“等会儿，”杨尘光突然想起来，“你是不是把初级经络导引法给过王一宣？”

“……”

汇元虫不回话。

“是练了你的导引法，王一宣才控制不住能力纵火的？”杨尘光一瞬间恍然大悟，所有的关窍都想通了，

“你特么还真是个卖保健品的。”

汇元虫：“……”

姚非默默把昨晚熬夜默写下的初级经络导引笔记拿出来。

扔了吧。

现在找姚依依道歉还来得及吗？

“那米线店着火之后你去哪儿了？没记错的话汇元虫是很怕火的吧？”周渔樵若有所思问道。

同一时间，姚非突然想到，“那林子轩、王紫涵、赵籽言，王梓萱他们跟你有关吗？”

“他们是一家人吗？”白铭小声插了句嘴。

“你可闭嘴吧，你再说话这审问就变成相声大会了。”杨尘光就站在白铭后面，伸手想捂白铭的嘴，突然想到刚才感受到的白铭的金睛，手在空中尴尬的停留一瞬，绕个圈儿回来，轻轻拍了下自己嘴巴。

汇元虫：“……”

“你是说还有其它人也接触过汇元虫？”周渔樵转头问姚非，看起来更感兴趣了。

姚非点头，“我知道的有十个人，他们……有点不正常。”

“哦……”周渔樵拖长了语调应声，语调中带着几丝兴奋。

他揪着汇元虫放到自己眼前，“米线店大火那天，你为了逃命，断尾求生，造出了十个分身是吗？”

“是……”汇元虫的回答显得有气无力。

“你怕纵火案造成事故，业障缠身，把身上的业障连同修行积累让你的分身一同带走了，是吗？”

“是……”

“我就说你身上的业障之力怎么会这么少！”周渔樵点点头，给自己以赞扬。

这下全都说得通了。

“这样吧，我看你好像也挺想摆脱你那些分身的，你把他们召集到一起，我帮你抓住他们。”

“你看我把他们都给炼化了，让他们再也没法回来找你融合，好不好？”周渔樵语调温柔，循循善诱。

汇元虫却禁不住打了个哆嗦。

“我联系不到它们。”

“不可能，”周渔樵笑，“你想联系，它们很快就会过来的，毕竟通常来说分身都会有回归母体的冲动。”

见手里的汇元虫又打了个哆嗦，周渔樵耐心道，“保证你无痛无忧。”

一屋子的人，包括白铭，此刻看着周渔樵，没一个敢出声说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