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渔樵和白铭回去的时候,姚非已经收拾好了厨房,打扫好了店铺卫生,点好了钱,记好了账本,正坐在桌前一边背杨尘光教导的口诀,一边等他们。
看,收集这些至少比收集衣服有用多了嘛。
看到周、白二人回来,姚非自觉汇报道,“东西都已经收拾好了,账本在这,小汇我把它拿了进来,还粘在喇叭上没敢动。”
“周老板,你回来啦。”喇叭适时发出一声御姐音。
周渔樵点点头,“下次拿回来直接把喇叭关了,费电。”
姚非点头称是,稍犹豫一会儿后,又道,“还有件事,是关于前几天我去古泉新车站的事,那时候我是想去辽县的。”
“哦?”周渔樵让白铭随意,自己坐了下来。
当时能去车站找到姚非,是完全凭着自己一手占六爻的好手艺强行推算出来的。
至于姚非为什么要去车站,又是打算去哪里,周渔樵一概不知。
他当时并没觉得一个小男孩情急之下胡乱逃窜的地点会有什么深意。
即使有,也跟他无关。
所以此时,他特别期待姚非能讲出一个惊天地泣鬼神的故事。
然后他就可以,云淡风轻的回一句,‘但是这跟我有关系吗?’
见周渔樵在认真听他讲话,姚非继续道,“当时系统……不,小汇给我下达任务,去古泉阵吸取妖气。”
“我怕遇到危险,临行前的那一晚做了充足的准备,去网上查了辽县所有的灵异资料,和一些传说。”
“其中最近的一则灵异资料发生在两年前,说是一个建筑工地施工,在拆除一座废弃很久的危楼之时,突然从楼里跑出一只老虎。”
“跑出啥?”周渔樵惊道。
“啊?一只老虎啊。”姚非被周渔樵吓了一跳,“怎么了?”
“没什么……你继续。”周渔樵抬手。
“施工单位通知了动物园,动物园也派了人过去,但在来人之前,那只老虎突然凭空消失了。连带消失的还有工人的几件T恤短裤,锅碗瓢盆。”
周渔樵眯了眯眼。
这描述……略眼熟啊。
“后来我就查了辽县关于虎精的资料,发现辽县曾经有个大王祠。”
“那个大王祠是抗战时期建的,据说辽县东部的笔架山上曾出现一只通人性的老虎,老虎从不吃人,对不幸落难山林的农民和樵夫也时长提供帮助。”
“抗战时期,日均侵略辽县,一个押运物资的小队行至笔架山,被一猛虎从山头直扑而下。小队中的22人全部死于老虎爪牙之下,物资尽数归于村民;又有红军战士撤退于深山,饥寒交迫,老虎亲捕山中野兔,送于红军所憩山洞中,红军高唱战歌,戏称老虎为赵卫国。”
“在那之后,笔架山就被村民们称为大王山。因为赵卫国的传说,日军再没来这附近的村中骚扰过,村民们感念老虎多次救命之恩,就为老虎建了个祠堂,叫做大王祠。”
“那大王祠现在还有吗?”周渔樵问。
姚非所说的传闻,与今日在服装店中听到虎妖的说法倒还真能对上。
只不过若那个虎妖真是赵卫国的话,他周身应该多少有些功德之力,而不是像今日所见那种深重的怨念。
姚非略显尴尬的含糊过去,“在那个特殊时代就没有了,您是隐居者,可能对那个时代没什么印象,我……嘿嘿,也是听别人说的。”
“之后,就有灵异传闻不停的传出来,比如说半夜迷迷糊糊醒来,一摸突然摸到一只毛茸茸的大爪子,床上躺着一只老虎,还口吐人话,说外面太冷了,想要来炕上暖和暖和。”
“或者是做梦梦到一只猛虎给村民要供养,让村民们给他烧香。”
“那之后的几十年,村民们家里丢吃的穿的都是常事,丢失的衣物经常会在山上的某处悬崖或坟堆里找到。但村民们都默契的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再后来就是村民们时常看到或听到有人喊饿,喊冷。”
“那会儿虎妖的名字就传开了。”
“10年前有开发商去大王村,建了很多乡村别墅准备开发农家乐旅游项目,当时所有村民都有参股,但后来项目建成,开发商剪彩的当天晚上,床上就出现了一只大老虎。”
“开发商连夜撤资跑路。村民们亏了个血本无归,恨死了虎妖。干脆心一横,请了个道士,村民们联合起来把虎妖给赶走了。”
“可能就是那时候,那只虎妖跑到老楼废墟里的吧。”
听到这里,周渔樵突然觉得那虎妖也挺可怜。
听这意思,那老虎初时也只是初开灵智而已,并未正式修炼。
之所以后面会有神通,全是因为华国正规军的赐名,和村民们香火供养的缘故。
用香火供养喂出来的修行者,一旦没了庙宇,断了供养,可不喊饿喊冷吗?
这样看来,那虎妖身上的怨气大多数由村民所化。
当然,与他躲藏的这些年不懂与人相处之道也有关系。
周渔樵点点头,这下完全想通了。
“这虎妖可恨也可怜,值得一救。”周渔樵沉吟着,主要是说给白铭听。
“听起来他身上也藏着些秘密。”
“比如说,在被村民赶走的这短短十年,他是如何一跃提升到金丹修为的。这可不是一般妖类能做到的。”
“啊?什么金丹修为?”姚非莫名其妙道。
周渔樵一笑,“那个虎妖,在咱家隔壁派出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