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没错,我无法反驳,能遇见你这样的剑道高手,是我的运气,来吧!”白云城将酒坛提起,又用酒洗了一遍手中的剑。
那边满是豁口的老剑,是昔年他与司空绮同游时所赠,一把剑,他带在身边已久,剑每日出鞘入鞘,管的也都是江湖不平之事。他不曾一日负了自己的侠名。
他没有特别的在意这把剑,剑自从它出炉开始,便注定要会豁口缺损,情义从结下开始,已在心郑
一把好剑,入鞘十年,放在陋室蒙尘,这是他的悲哀。
一把庸剑,被人执在手中,大杀四方,行侠一日,崩坏摧折,这是它的荣耀。
白云城的剑道是这样,他的剑意也是如此,因为他的人,就是红尘中的人,投身入白刃,杀人红尘郑这也是他的人生。
于白露看着白云城起身,喝酒,淬剑意,洗剑。又看着他平定心神,人已微薰,他觉得眼前这人正在变化,变的更加的纯粹,抖落身上尘埃,执剑与自己相对而立。
他的嘴角终于露出一丝笑意,这人还没有推开那扇入室的门,但是他已看见了那扇门,他很喜欢这种向前走的人,这种人总是会看见更好的风景。
“来吧!”于白露手中的剑又伸出,轻巧灵动。
白云城这次也是一路狂攻,手中剑已不是一味斗快,已变了一种风格,剑招如恣意汪洋,不拘于形迹,不囿于成见,剑上力道十足,霎时间满台剑影,剑气自剑上溢出,在擂台石板上留下十数道剑痕。
“好。”于白露长喝一声,赞道,他是剑道大家,一生所见剑者逾万,还没有见过这样痛快的剑术,这样的剑术在他眼中称不上妙招,只是感觉痛快。像一个醉汉喝了酒,要为这污秽人剑除尽不平事,他不管自己武器怎样的,不管对方人有多少,只是因为这样在他眼里是对的,便冲了过去,便要与这黑暗斗个鱼死网破。
于白露的剑招凝重起来,他的剑依旧很快,依旧非常巧,那种巧,并非投机取巧,而是一种充满智慧的巧妙。
他的人开始退,因为白云城的攻势太过猛烈,他就像是一阵旋风,摇晃这于白露这棵大树。
场上满是剑气纵横,激荡的空气发出爆裂般的响声,站的稍近的人被剑气波及,身上衣衫上立刻显出几道裂痕。
白云城此时人如猛虎,剑卷残云,大开大合,潇洒落拓,心中经于白露一席话而开阔,不再固守原来的剑招,开始求新求变,依心中心意而校
“入门了。”抵挡着白云城的点点剑雨,于白露笑道。
“可惜入门太迟。”这句话完,于白露不再退,他离场中擂台还有三尺之距。长剑一递,白云城感觉一道无形的剑气直朝他心口而来,他及时撤剑回护,那无形剑气与他手中青钢剑相撞,发出“波”的一声。
挡下剑气的刹那,于白露的剑招已到,白云城恍惚间仿佛看见一只巨大的先鹤两翼翅尖如剑般,向他直刺而来,更可怕的是那两只翅尖张护的背后,是最惊心的一记尖喙。
而擂台其他人眼中看去,只见于白露只刺出一剑,一剑在中途,突然以气为引,化形千万,变为三股凌厉剑影,直向白云城而去。
场中浸淫剑道多年的人看着这一记剑招,怔怔出神,不约而同想到:这样的剑术修为,到底要多少年才能达到呢?
白云城此时压力骤增,只觉的那只巨大的仙鹤飞扑而下,将他整个人罩住,仙鹤轻巧的外表下,是可怕的霸道。
没有时间思考,第一股剑影已到,只朝白云城眉间而去,白云城当机立断,双手握剑,直劈而下,将剑影劈散。第二道剑影突然中途转弯,绕到他背后而去,直刺他后背。
白云城没有回身,凭着气流转变,剑一翻转,护住后背,挡住猛烈的剑气,饶是如此,于白露凶猛轻巧的剑气还是由背透入,让他胸中气血一滞。长剑一护后背,立刻转到身前,这一记剑招的最后,才是最可怕的。
场上被剑气所扰,尘土乱飞,于白露的剑直接在尘埃中破开一记缺口,到了白云城身前,快的匪夷所思,霸道的浑不似是一剑而发。
一咬牙,白云城双手紧握剑柄,却是一斩,那一记快斩自左而右,要冒险将于白露的剑斩断,一招将他格杀。
“好胆魄。”于白露看着他这一剑,心里暗暗叫了一声好。
两剑相撞,只听一声脆响,场下所有人都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于白露的剑偏斜,本来要刺他胸口,却是一剑刺入他的肩膀,直透骨而出。白云城的剑已碎成七八段,他毕竟只是一把普通的剑。在内外真气的催逼下,终于摧折。
在两人之间,不知何时已多了一个人,一把枪,一身华袍,面色白净,正是司空山庄庄主司空绮。那本来可以要来白云城命的一剑,被他以长枪硬生生打偏方向。
“退。”司空绮一枪迫退于白露,拉着白云城右手,使劲将他一甩,将他扔过众人头顶,已送了出去。
变故发生太快,所有人都始料不及,包括于白露,他反应也奇快,一招被迫退后,整个人又扑了上去,手中剑挥出,要取司空绮项上人头。
司空绮将白云城抛出,自己也一跃而出,正遇上于白露一剑,手中长枪一点,仿佛如蜻蜓点水一般,和于白露手中剑一触即分,却是借着他这一剑的威势,将自己送出去的更快了。
于白露想不到他还有这样的反应,感受这剑尖处传出的点点柔如游丝的劲力,道:“司空家的云手,果然不凡。”
那边早有人接应,白云城甫一飞出,立刻被庄中几人接到手中,护着他进了山庄,身后司空绮武功也是极好,在人群中左突右冲,不过片刻,也是冲出人群,与其他几个断后的高手接上头,进了司空山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