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密道,墨昙心四人很快进入了司空山庄木楼地下,一路上司空绮强撑重伤之躯,在暗处鼓捣着,打开沿途的各种机关。有暗箭,有淬满毒药的细针,有从头上飞过的断首圆刀,千奇百怪,却又威力非凡。
如果是不知情的人闯入这里,绝对过不了一刻,就会死于非命。
墨昙心看着周围精细装修过的密道,感觉到了司空家的独特,密道墙壁上都雕刻着各式各样的装饰图案,多是海上的船只白帆和一些水中动物的形象,还有些图案似乎刻画的都是海上的传。
这个时代消息闭塞,墨昙心的所见所识也实在有限,他也是曾经机缘巧合之下听人讲起过海上的传中的,上一个给他讲这些传的人还是司空绮。
一道有一道机关打开,终于一行人来到了一处密室,密室内停着两辆马车,马是上等的好马,车厢则是以轻便为主。这个地下空间里,突然见到这样的两辆马车,墨昙心三人都有些惊讶。
这里显然就是司空绮未雨绸缪准备的,以防止哪一山庄被人攻下,他常年准备这两车,就是要做逃命之用。
就在他们进入地下不足一刻,密道中也传来一阵机拓声,随之而来又是一阵脚步声,墨昙心警觉的拔出刀来。
脚步声越来越近,来的正是司空白,司空曙与司空烟雨,三人也很快发现密室中有人,发现是司空绮后,都面有喜色,待察觉到他身上伤势极重,又转喜为悲痛司空白年纪尚,没有见过这种阵仗,看着司空绮一口一口的吐血,吓得哭了起来。
又不过一阵,突然密道里又窜进来一人,那人轻功极高,三跃穿越密道,到中途快要落地时,在地上用长剑轻轻一借力,又跃出很长一段距离。
三跃只是一刹那,却让其他人都捏了一把汗,那人很快也钻进了密室,差点撞上司空绮。
“白兄。”司空绮弱弱的道。
“是我。”白云城一身雪染,已精疲力竭,察觉到司空绮已被人重伤,心如刀绞。
听到是司空云晓下的重手,更是让他感觉五味杂陈,一时不知该什么好?只好重重的叹息一声。
“白兄,你是我今生唯一至交,大厦将覆,我别无所求,只是希望你能和五爷还有墨捕头,保白儿一命。”司空绮本来整个人靠在墙边,又站立不住,颓然坐倒在地。
白云城眼中满是坚毅,又满是沉痛的道:“我答应你,我会保护好白儿。”
他查看过司空绮的伤势,已无救了,伤他的人功力雄浑又夹带阴毒,肺腑已碎,回乏术了。
此时,无论司空绮托付什么,他都会答应下来,哪怕他要的是上的星辰,他也会去努力。
司空绮欣慰的一笑,伸手摸了摸还在痛哭的司空白,痛苦道:“白儿,我太无能,不能再陪你走下去了,跟在白叔叔身边,他会保护你,以后不要入这江湖了。”
司空白只是痛哭,这一夜,无论恐慌还是惧怕,亦或是迷茫忧伤,都爱不上这时的痛苦,这份痛苦来的太过真切,来的太迅速。
只是短短一月,武林十二惊鸿之一的司空山庄,被人一夜攻占。
房舍被大火吞没,仆役与武士被人斩杀迨尽,他的父亲,司空家的庄主,司龙绮,也被人重创,要不久于人世,只是一个夜晚,他仿佛失去了所樱
“提防你夜舅舅,他出卖了山庄,他的话,都不要信。”司空绮看着儿子真的眼神,觉得痛苦的苦涩。
这下子司空白完全呆住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出卖山庄的会是他最喜欢最亲的人,对于他,这句话如巨雷入耳,直把他震的浑身发冷。
话同样传进司空烟雨的耳朵里,他与司空白几乎是同一反应,只是他的痛苦里,还有一份对自己没有早点察觉的自怨自艾与愧疚,他应该早点察觉的。他赶回山庄,一直奋战,也受了很重的内伤,被这个消息一刺激,也是一大口血喷了出来。
墨昙心在一旁看着司空绮交代后事,又看看司空白,感觉有一丝很异样的情绪,不清楚是后悔还是痛苦,或者是自恼。
司空绮又给司空烟雨和司空曙交代完一些事后,已开始大口咳血,出气多,进气少了,其他人虽然悲痛,但是理智还在,他们现在要做,是要尽快逃出司空山庄,在司空山庄里,还有一批高手在四处搜寻他们,早晚会找到这里来。几人稍稍收拾了一下,将还在痛哭的司空白拉上车,司空烟雨也打开了通往山下的密道口,
待看见司空烟雨打开密道的出口,两辆马车疾驰而去,司空绮也终于松下了最后一口气,一把暗下身后的一处机关,不多时,地下密室里火油四溢,一只点明火点燃,立刻木楼下一片火海,司空绮的身影也被火焰所吞没。
马车在山中密道里疾驰,密道修建的异常宽敞,显然是为了危难时刻能快速逃离所建,密道里很黑,马车车辕上插着的两个松油火把勉强照的见前路。
马车一路行进,直接从山上木楼进入了山下,一路马蹄沓沓,敲在众饶心头。两辆马车里的人都沉默不语,此时沉默似乎才是最正确的表现。
司空山庄就这样倒下了,恍然如一梦。
马车内偶尔传出司空白抽抽搭搭的啜泣声,更是平添了一分悲伤,白云城轻轻的拍拍他的背,另一只手按住剑柄,他要给拼尽全力,完成对朋友的承诺,哪怕对方是龙岐川龙老大。
另一辆马车里,墨昙心三人坐在一起,一向话不停的沈红衣也不再话,他在司空山庄所见所识实在是异常惨烈到处都是残垣断壁与尸体,尸体烧焦的臭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让人直欲作呕。
他就这样静静的在马车里坐着,看着三个饶脚。
“我应该怎么做?老墨。”沈红衣怀疑道。
墨昙心知道他在问他承诺保护司空白的事,淡淡道:“你保不住他,你唯一能做的,是把他们送出太平道,其他的,你什么也做不了。”
沈红衣看着墨昙心那些的长刀,不知道应该再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