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晕倒了两个,年轻马夫抱着桌腿蜷缩在桌子底下,吴奇峰走到他面前蹲下:“小伙子看你也是个聪明人,我不会伤害你,只要你好好配合。”
年轻马夫哆哆嗦嗦地道:“这里任何东西你都可以拿走,我没看见。”
“是的,你没看见,在那之前,我会把你的一双眼睛挖出来。”吴奇峰一把揪住年轻马夫的衣领拖着他扔进旁边的沙发中:“我脾气不好,你要是不老实的话,我不介意提早让你去地狱。”
年轻马夫被吓到了,脸色发白,牙齿打颤,窝在沙发里不敢动。
萧洋的注意力不在这里,他站在大厅中打量着这屋子,从底往上看,能一眼看到屋顶,大门的对面是楼层,这设计与大吃货民族古代的客栈有些相似。
“走,带我去琼恩的画室和房间去看看。”
萧洋听到吴奇峰的这句话,收回目光,走过去。
年轻马夫屁也不敢放一个,端着油灯战战兢兢领着两人从大厅中的楼梯上到三楼。
“琼恩少爷就住在三楼。”
萧洋看了一眼,三楼一排过去不下五个房间。
“二楼是干嘛的?”吴奇峰朝脚下看了一眼。
“二楼是几间客房。”
年轻马夫带着两人来到一道房门前,他伸手拧动门把手:“这里是琼恩少爷的画室。”
门开了,里面很黑,只能看见影影绰绰的一些东西。
看着里面,萧洋有种怪异的感觉,具体什么感觉他说不上来,如果非得说的话,就跟小时候上坟时探头通过小玻璃窗看坟头里面的感觉。
年轻马夫端着油灯走了进去,在门边找到电灯拉绳往下一拉,画室中的瓦丝灯泡亮了。
萧洋看清里面,画室有两个房间大,里面摆放着各类的染料,画笔,画板,画纸,一边墙边还摆放着几个人形雕塑。萧洋的注意力被墙上一张裱了框架的肖像画吸引,那是一个男人,留着长发,蓄着胡子,白白净净。
萧洋认得那个男人,他,就是琼恩。
四周的墙上只挂着一副肖像画,显得很突兀,这年头喜欢画自己肖像的画家很多,自恋是可以的,不过特意用木框裱起来是怎么回事,再加上那尺寸,太特……么的像灵堂上的黑白照。
萧洋摇头,自己是没法理解艺术家那奇特的脑回路。
年轻马夫盯着那幅画,竟有些失神了。
“先生说这画上的人不是他,开始我很纳闷,难道这世上还有一个跟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不成。”
“不是他?”
萧洋看看墙上那副画又看看陷入回忆中的年轻马夫,皱起眉头。
画琼恩的人不是琼恩自己,那自己呆在这里是为了哪般,煞笔。
但年轻马夫接下来的话让萧洋想爆粗口。
“先生的的思维与众不同,许是艺术家大抵都是这样的吧。他说‘我所画之人是镜中的我而非真真的我。”
萧洋拿下夹在耳后的一根烟抽了起来,如果现在手里没有一点事做的话,他就要动手打人了。
吴奇峰的脸色也不好看。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任何一个环节出错都有可能推倒从来,那导致的后果将有可能是致命的,因为,
时间上不允许,
就跟学生考试一样,答题自我感觉良好,可在临交卷的时候突然发现一道大题做错了,那心情绝对很复杂,就感觉整个世界塌了一样。
还好,只是虚惊一场。
萧洋懒的听年轻马夫叨叨,叼着烟开始在画室里察看有没有有用的线索。
年轻马夫,还在继续回忆:
“看我不解,先生说镜中之人熟悉的同时,又有点陌生感,好像他们两者之间根本没有什么联系,各成一体。想想本来就不一样,他’生活在镜子里,他生活在镜子外,如何是一样……”
“你家先生对你挺好啊,对你们佣人说这些。”吴奇峰在房间里搜查了一圈,走过来,一只手搭在年轻马夫的肩上。
“嗯,先生对……”
年轻马夫转头看见吴奇峰吓的一个踉跄,人瞬间惊醒过来。
吴奇峰把他往门那边一推:“带我们去琼恩的卧室看看。”
年轻马夫向前踉跄几步,像只受惊吓的小绵羊,不敢多嘴,拿起搁在门边的油灯,带着他们走到画室的隔壁房间。
萧洋在画室门边停住,回头看了一眼画室里,他总觉得画室里藏着什么,但细找之下,却什么也没发现。
“这里就是先生的卧室。”马夫推开门走进去,打开灯。
萧洋走进去慢慢环视一圈,卧室陈设极其低调,一张床,一张沙发,一张桌子就没有了,从这点可以看出主人喜欢一目了然的清爽,精神上不喜欢有任何的束缚。
翻找一通后,萧洋颓然地走到纱发边坐下,还是没有发现任何线索。
一放松,疲倦和睡意就袭了过来,从自己世界过来时,这个世界还是白天,然后一直折腾到现在,他也需要倒时差的好吧。
吴奇峰倚在桌边抽烟,眉头皱的老高。
年轻马夫看两人各怀心思,没空注意自己,看了看离自己近在咫尺的房门,心中生了逃意,又盘算了一下,咬了咬牙,向外面冲去。
吴奇峰脸色都没变一下,擦了擦烟斗,慢慢地收起放入兜里,打开窗户看向外面,一轮圆月正当空。
“楼高,悠着点。”
萧洋窝在沙发里,身体绵软的让他不想动,头枕着沙发头,目光落在灯泡上,渐渐地,视线开始变得模糊起来。
……
长廊幽深、阴森,不知通往何处。
萧洋站在长廊中,望望前后,不知走向哪边,就在犹豫不决时,蓦然看见右边长廊的深处隐隐的有亮光传出来。
……亮光出现的很诡异。
此时的萧洋,只觉得自己注意力无法集中,思维飘忽,就像一朵白云,不知自己从哪里来,又该从哪里去。
萧洋摸着墙壁向亮光处走去,走近才看清那是一间房间,房门敞着,屋里的灯光洒了出来,同时里面传出“嗽嗽”的声音。
这种声音,萧洋很熟悉,是铅笔在纸张上不断描划的声音,应该是有人在里面画素描。
萧洋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也不怕里面是否危险,就这样冒冒失失地来到了门前。
他看清了屋里的情况,原来这是一间画室,一个男人正背对着他在画架上画着素描,瘆人的是,大半夜的,男人的面前竖着一面很大的穿衣镜,他正在画自己。
萧洋不由自主地向里走进几步,至于男人会不会发现自己,他的脑海中完全没这个意识,但紧张的情绪却是很真切。
画室里的场景有些熟悉,空荡荡的墙上只挂着一副画,画里画着一个男人。
长发,蓄着胡子……萧洋浑顿的脑海一下子变得清明起来:“是琼恩的画室。”
他的目光陡然一变,惊愕地看向那个在镜前正专心致志画自己的男人:“琼恩。”
身体就跟不是自己的一样,萧洋不自觉地向前几步,对于他的到来琼恩似浑然不觉,一会儿抬头一会儿低头,笔下“嗽嗽”不停。
视线慢慢拉近,镜中琼恩的面貌从头顶往下开始出现在萧洋的眼底。
萧洋又走进几步,距离高力扬一米多的时候,镜中“琼恩”的面容完全呈现了出来,萧洋吓得心脏差点骤停。
就在这时,琼恩停下手下动作,慢慢的转过身来,那张模糊扭曲似一个漩涡的脸正对上萧洋,他好像在笑,一个声音从脸上那个漩涡里传出来。
“朋友,欢迎你的到来。”
“靠。”萧洋骂了一声,正要逃跑。
忽然,眼前的场景如镜子般碎裂开去,在一转眼,萧洋发现自己置身在无尽的黑暗中。
毫无预兆的,面前的黑暗中有一道门被打开,光线透了出来。
萧洋看清,里面依旧还是琼恩的画室,一个男人对着他在画画,男人眉清目秀,扎着头发,蓄着胡子,萧洋认出他是琼恩,这里的琼恩很正常,他看上去有些急躁,画着画着,突然就把手下的画作揉成一团扔向垃圾桶里,一连十几次都是这样。
下一刻,萧洋只觉得自己像是被吸进了漩涡里,天旋地转。
萧洋睁开眼,发现原来是自己做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