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小警司一副嫉恶如仇的模样,感觉自己不是恶贯满盈的凶徒反倒对不起他似的。
也难怪,自己昏倒后,旁边还躺着一具脑袋分家的尸体,他们是唯物主义,怎么可能相信尸体满地蹦哒,一蹦还三尺来高呢。
况且尸体还有烧焦的痕迹,他们肯定怀疑自己杀了人然后焚尸灭迹。
这下可好了,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萧洋看着火光,忽略投来的两束目光。
女人看了看萧洋,然后走进了一顶帐篷。
小警司见女人走了,走到萧洋边上,一把揪起萧洋往其中一顶帐篷里拖。
萧洋没有反抗,刚刚他听到那个女人对小警司说今晚先等一晚,不行明天一早就进洞。
洞?
在这个地方不就只有一个潭对面的水洞。
自己也要进洞,另外从他们俩的对话中知道两人是要将自己带着一起的,正好相合,三个人进洞好比自己一个人强吧,必要时可以拿来当一下铺路石,
那么,当一时的阶下囚又何妨,
萧洋被推进了帐篷,一个趔趄差点跌倒在地,稳了身形,抬头去看眼前。
脚边有一具泡的发白发胀的尸体,尸体有些湿漉漉的,僵硬地躺在睡袋里,睡袋的拉链没有拉。
“今晚你就呆在这里陪我的师哥。”小警司有些故意针对萧洋的意思。
“你不觉得这样做是对你师哥的亵渎么,死了,还拿来被利用。”萧洋说道。
“你。”小警司有些气急败坏,显然,他没想这么多,只是想给这个败类找不舒坦而已。
这时,那个女人走了进来,眉头紧锁,杏目冷冷地扫了一眼萧洋,又扫了一眼小警司,小警司委屈地低下头。
女人没有说话,但无形中的气场很强大,她蹲下,给睡袋拉上拉链。
“他怎么死的?你不是傻子,应该知道的,这里很诡异,一不小心我们就会步了他的后尘。”萧洋说道,且说的很直接。
小警司见有人这么跟他仰慕的师姐这么说话,当下就要发作,但见师姐这么严肃,又不敢,在一旁憋的脸红脖子粗。
“尸体没有外伤,应该就是单纯的淹死。”
女人叫杜丽莎,克洛城警署的高级警司,行事凌厉果断,当下,她拉上睡袋拉链,站起来双手插在风衣口袋里说道,表情上看不出什么情绪。
“在潭里发现的?”
“是的。”
气氛沉默下来,杜丽莎没有打扰萧洋思考,保持着一开始的姿势,就如一尊寒风寒风中的雕塑。
萧洋知道对方给他面子是看中自己侦探这个身份,看中的是自己的推理,如若自己不能震慑住两人的话,以后自己就在这个小队中可没什么发言权了。
“人的思维很奇妙,有时就像个围城,如果打开一扇窗,你会意识到原来还有天还有地的存在。”萧洋说道。
摸了摸身上的口袋,还好,口袋里的半包烟没有丢。
萧洋双手不方便地从烟盒里摸出一支烟叼在嘴里。
杜丽莎侧头盯着萧洋,眸中寒意更甚,不过在下一瞬,浅浅一笑,好似刚刚只是眼花了。
“卢比先生,你想要表达什么?”
“这是我的铺垫,为接下来我所说的做铺垫,因为我所要说的会很匪夷所思。”萧洋走到小警司面前,示意他给自己嘴里的烟点上:“麻烦借个火。”
小警司气得直咬牙,看到师姐对他点头,深吸一口气,不请不愿地给萧洋点上火。
“谢了。”萧洋嘬了一口,吐出一口烟圈,指指装着尸体的睡袋:“他可能是被什么东西拖入河中溺毙,相信你们也看到了那处留有后脚跟滑痕的坡岸。”
“我当有什么高见呢,是个人都能想到。”小警司冷哼一声,很不以为然地说道。
萧洋就跟没听见似的,悠然自得的抽着烟。
杜丽莎没有任何表情,就一直沉默地看着萧洋。
“当然也有可能是自己淹死的。”萧洋说的很轻松,就跟说今天是星期几一样平常,他迎上杜丽莎的目光,烟雾缭绕中,可以看出迷离的眸子中透着一丝玩味。
小警司嗤之以鼻道:“开什么玩笑,水这么浅,一个大人怎么会淹死。”
萧洋掏了掏耳朵,然后对着手边轻轻一吹。
小警司眼神里快要喷出火来,但又拿他无可奈何,气的一口老血差点喷了出来。
杜丽莎露出一丝兴趣,眼神示意他继续说。
这个女人不是一般的角色,很聪明,很沉的住气。
跟这个女人打交道,被她看穿了,就没有利用价值了。
见关子卖的差不多了,萧洋把烟头扔在地上踩灭:
“我没有杀人,外面那头是一具干尸,严格来说是一具邪祟,而且有些道行,他会布下幻境,迷惑人的心智,让人产生幻象,浅潭在他的眼中也许变成了深不见底。”
他在潭底挣扎求生时,在他人的眼中就是怪异的一幕,一个大男人在只有膝盖深的水中一个劲地扑腾。
萧洋一直在想一个问题,他们三拨人是不是都入了蜃境,现在看来差不多都着了道,
所入的幻境都有可能一样的。
蜃境源系内心深处某一刻强烈的念头,就如自己想要早点看到湖泊,所以湖泊就出现了,由警司组成的第二拨人也是,追溯到琼恩和保镖组成的第一拨人更是。
“别急着去否认,这个世界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别自以为是的以为很了解这个世界。”
杜丽莎不置可否地点点头:“说到现在,起码这句话我是百分之百认可的。”
“哦?那是我的荣幸。”萧洋说道。
杜丽莎看了看手表,说道:“时间不早了,休息吧。”
说着,转身离开了。
萧洋去了另一个帐篷休息。
按照事先安排,杜丽莎与小警司轮流守夜,由于他们的不信任,萧洋没有被安排守夜,关于这一点,萧洋很乐意看见。
上半夜由小警司守夜。
萧洋躺在帐篷里,闭着眼,但并没有睡着。
第二拨人以时间推算最多比他们早一天到达这里,他们分为两批人,第二批人在第一批人离开后的没多长时间里就出事了,萧洋算算自己在这里也折腾了大半时间,要来的也快要来了。
至于是不是干尸对他们下的手,不会,干尸在蜃境里变幻出莫须有的力量加诸在他们身上拖着他们下河,这真太天方夜谭了,不可能存在。
对他们直接下手,也不可能,它除了啃咬扑还会什么。
不知过了多长世间,迷迷糊糊中,萧洋听见“沙沙沙”的声音,一个激灵,他醒了过来。
手电就放在自己边上,拿起手电,萧洋轻轻地爬了起来,听声音就在帐篷门口到自己之间的地上。
帐篷里黑漆漆的,看不见。
萧洋最讨厌这种折磨,他“嚯”地打开手电,在开灯的那一瞬间,地上有什么东西飞块地遁了,弹起地上的尘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