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便携式自助咖啡店的座位上。
“咖啡店?”土间理琴抱着一罐罐装雀巢,坐在路边的供行人休息的长椅上,说出跟唯卧诚认识以来感情波动最剧烈的一句质问。
“是便携式自助咖啡店。”唯卧诚纠正道,也抱着一罐雀巢,只不过是原味,“很贴切不是?”
土间理琴看了眼一旁只售卖咖啡的自助售货机,又看了眼身下的长椅:“从概念上来说,这里不应该算咖啡店;但从贴切的角度,确实算是很贴切。但怎么可能同时存在?咖啡店就是咖啡店,不是咖啡店就不是咖啡店,不可能......(以下略)”
“你怎么了。”见唯卧诚表情不对,说到一半的土间理琴问道。
尼玛吓死我了啊!怎么突然说那么多话,我差点以为其实我还昏迷不醒在做梦啊!
“没事。”唯卧诚尴尬的摸摸鼻子,“只是没想到你会说这么多话,平时都是惜字如金。”
“因为过程没必要。”土间理琴很认真的纠正,“只需要说出结论就行了。”
只需要结论?少女,人生可不是在做题。
望着低头啜饮时,每一口之间间隔都精准如计算机一样相同的土间理琴,唯卧诚心中再次想到计算机。
真的就像计算机一样,输入条件,得出结论。至于中间的过程,永远不会展示给用户看。
除非就像刚才一样,因为这里到底算不算咖啡店的问题,程序发生逻辑上的问题,迫不得已才需要以口头的方式进行干预和纠正。
“土间同学,问你一个问题。”唯卧诚突然灵机一动,“你说,先有鸡还是先有蛋。”
“鸡。”土间理琴立刻回答。
切,不行吗,这个问题果然还是太老套了,还是得换个。
“再问一个,你妈和你姐同时掉到水里......”
“姐姐。”
“为什......十分对不起!”唯卧诚问到一半,突然想明白了,于是赶紧道歉。
我去,一时疏忽忘记了啊!明明昨天土间早苗同学跟自己提过她们的母亲已经去世了,自己还是忘了啊!唯卧诚暗叫不好,于是只能心中猛扇自己巴掌。
让你马虎!让你光想着调戏女生!在心中狂扇自己三百个巴掌后,唯卧诚缓过神,放弃了让计算机死机的想法。
因为闲聊又耽误了些功夫的原因,等到了土间家,时间已经不早了。
在其位,谋其事,这是唯卧诚的准则。所以尽管文苗很热情的想招呼唯卧诚,但依旧被他按回沙发上。
“唯卧同学想吃饼干吗?我可以去烤。”
“给我做题。”唯卧诚严肃道。
“唯卧同学渴不渴?”
“不吃,不喝,羊活着。”
“唯卧同学......”
我去,你丫借口挺多啊!
“文苗同学。”唯卧诚额头青筋崩成‘井’字形,“我记得昨天你表态过会认真学习吧?”
(顺便一提,因为土间同学的称呼容易混淆两人,所以三人商议后决定私下时可以直呼名字)
“昨天是说过没错啦。”文苗不好意思的挠挠脸,“但一看到这数学题我就头大......”
居然只是这么正常的问题吗?好感动,话说不会你就早说啊!
“是哪里不会吗?”唯卧诚欣慰的靠近文苗,想看看对方卡在哪一题。
“全部。”文苗毫不犹豫的用食指点在整张纸面上。
哦,原来是全部吗,让我来教......个屁啊!你丫给我滚回国中重修一遍啊!!!唯卧诚泪流满面。我真傻,真的,居然会觉得只是正常现象。
只能换张难度最低的了,如此想着的唯卧诚在书包翻找起来。
奇怪,怎么找不到,我记得我准备了不同难度的备份......咦,这是什么?唯卧诚突然发现书包中多了一叠不属于他的稿纸。
虽然对此很好奇,不过当下更重要的还是先找到试卷。
“最简单的找不到,先用这张吧。”唯卧诚实在找不到,于是递过去一张次一等简单的卷子。
“哦哦。”文苗貌似很有干劲的接过,希望这张应该能行吧。
不过文苗对理科的不擅长程度还真是出乎意料,尽管昨天的那次已经有些心理预期,只不过预期下限没到这么低,写都没法写还是太夸张了......
说起来,另一边的理琴怎么样,想到这,唯卧诚向另一侧看去。理琴正在认真的在方格上填写汉字。
看上去挺顺利的......嘛,毕竟是文科,不管会不会,至少能填上去。如此想着,唯卧诚有些不放心的走进理琴所在的沙发,想看清在写啥。
‘因为完全无法理解,’戴着黑色发夹的理琴,认认真真一笔一划的将空格给一一填满,‘所以不知道该写些什么。’
尼玛这种话真亏你敢写啊!我要是老师百分百恨不得给你倒扣分......我好像现在就是老师?
“停。”于是满头黑线的唯卧诚喊住了理琴进一步填充无意义汉字,以谋求将方格填满的行为,“你不觉得自己的回答有点无意义吗?完全离题可是连辛苦分都没有的。”
“唔......”似乎是也意识到自己的不妥,理琴咬笔思索,甚是欣慰的唯卧诚在一旁频频点头,同时投去满是期待的目光。
一秒、两秒......理琴依旧在思索。
难道是卡主了吗?是时候展示出我大教育家的实力了。在心中冷笑一声,唯卧诚用食指轻轻点了一下题目,道:“认真分析题干,这里要我们写出对这段文字的体悟......”
话还没说完,唯卧诚仿佛就听到一声类似微波炉倒计时结束的声音,以及看见理琴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真的假的,没想到我教书水平这么高,点两句就通了,唯卧诚得意的快把脑袋仰天上去了。
然后只见恍然大悟的理琴刷刷的继续在后边补道:“我此时感觉出题人是个【哔——】。”
啪!唯卧诚忍不住用手中卷起的纸空筒痛击理琴,怒喝道:“我让你写的不是你对出题人的心情,而是对文章的体悟啊!”
虽然纸筒并不痛,但这种行为本身便有责难的意味,于是理琴辩解道:“可是这就是我对文章的体悟啊!”
你丫问题也挺大啊。唯卧诚额头青筋再次暴起。
叮铃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