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部长石健的办公室，与有志青年仅仅隔了一个档案间。

当有志青年吩咐名为石健，但样子很像屠夫的副部长要好好关照唯卧诚时。唯卧诚也在他背后拼命给石健使眼色，一时间石健那副欲言又止的表情很是精彩。

但一想到对方说不定还在脑补什么霸道总裁（的助理）隐藏身份的狗血剧情，唯卧诚暗暗忧桑起来。

等有志青年离开，办公室只剩两人时，副部长开口了。

“那个。”副部长经过一番心理斗争，忐忑不安问道，“是埃娃儿小姐让唯卧助理这么做的吗？”

还好，看来副部长平时看的不是《霸道总裁爱上我》而是《纸牌屋》。既然这样就好办了，自己可以假装是《康熙南巡记》，冒充一回微服私访。

心里打定主意，唯卧诚半真半假道：“差不多吧，埃娃儿小姐想让我当助理，可我自认水平不足，于是便计划先从实习生开始学习。”

“好说，好说。”副部长石健露出宽慰的笑容，一副果然如我所料的样子，“那唯卧助理希望先从哪里开始学呢？立项、尽调、分析、评级......”

什么鬼？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是真·萌新啊？

唯卧诚听的一脸懵逼，汗道：“不，我先随便看看，你照常工作吧。”

副部长石健没什么异议，于是接下来的时间中，唯卧诚便坐在办公桌旁，饶有兴趣的将一份份文件翻阅。因为是投资管理部的原因，这里的内容大多都是对上市/未上市公司的调查，从增长速率、市场前景、用户群像、盈利能力等多方面进行综合分析，更有一些上市公司的骚操作。比起单纯的数据来说要有趣的多。

举个例子，这里面有家名为‘獐子岛’的上市公司，主要以养殖扇贝、鲍鱼等海产品为主，而这家公司今年亏损预计约十个亿左右。

巧的来了，在财报出现的前一个月这家公司刚发布过则公告，宣布扇贝因为厄尔尼诺现象又一次大规模“自然”死亡，部分海域死亡比例约占80%以上。

原本这种概率极小的黑天鹅事件，通常只能承认倒霉。但这家公司特么已经不是第一次这么干了，最近四年里每当他们要面临亏损时，扇贝就会因为各种意外原因纷纷暴毙：大前年是大寒潮，去年是海洋污染，今年变成厄尔尼诺......这不是摆明了欺负扇贝不会说话吗？

这般的骚操作不仅让这家公司的声名远播，全世界都知道了有这么家欺负扇贝不会说话的公司，而且就连他们评级也一口气从AAA级掉到了C级，堪称作死小能手。

能如此逗比的公司少之又少，单纯的报表不一会也有些腻了。

就当这时，突然一个眼熟的名字跃入唯卧诚眼中，重新引起他的注意。

“有什么问题吗？”一直关注唯卧诚动向的副部长询问道。

“额，是有点很粗浅的问题。”唯卧诚举起那份标注为‘AAA’级优质资产的公司报表，纳闷道，“这家名为pilipili的公司，不仅这几个季度一直在大幅亏损，上个季度更是巨亏三个亿；而且身为一家在线视频公司，它们的游戏收入占比却超过50%。这样的资产为什么会被评为AAA级呢？”

石健接过那份报表，粗略扫了眼便心中有数，开始解释道。

“评级不能单纯的看是否在亏损，还要看硬数据。”

遇到工作上的事，石健看上去自信许多，他洋洋不绝道：“pilipili作为家已经有一定体量的成熟上市资产，其上个季度同比营收增长整整50%，已经是个非常惊人的数据了。”

“此外，pilipili在用户粘度有着不可比拟的优势，不仅平均每人使用时间已经超过一个小时，还能让被吸引的用户自发进行内容再创作。而各方互动、内容创作上更是在用户吸引新用户的再创作模式下直接翻了一番。”

唯卧诚听的频频点头。

“至于收入结构，那不是问题，只要能将流量变现，谁会在乎盈利原因是带货还是氪金呢？”

“综上所诉，虽然pilipili仍然在亏损，但它的表现已经得到资本市场的认可了。是货真价实的极优质资产。”

......

一段时间后。

“好久没跟人聊这么久了。”石健喝了口保温杯里的热茶，顺便看了眼表，惊讶道，“已经十二点了吗？都到午饭时间了。”

唯卧诚也终于察觉到有点肚子饿，于是便拿出手机打算订份外卖。

石健伸手阻止了唯卧诚，他用那张满是横肉的脸笑眯眯道：“不用，待会我女儿应该会送午饭过来，你一起吃吧。”

这怎么好意思。唯卧诚刚想如此谦让一下，办公室的门却被敲响了。

“今天这么准时，应该是大的来了。”石健感慨一声，喊道，“进来吧。”

咔嚓——

随着办公室门的打开，一名拎着多层保温饭盒的女生走了进来。她上身雪白色羽绒服配灰色针织衫，下身一条浅蓝色牛仔裤，面容俏丽，看上去年岁应该与唯卧诚相仿。不过最引人注目的还是她那头披散至腰际的黑色长发，看上去就觉得洗头会很麻烦。

在看到这名女生的一瞬间，唯卧诚猛地想起了副部长的全名。

月池石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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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剧场】

静谧的夜，与作者君相伴的只有凌晨十二点的钟声以及......嗡嗡嗡的蚊子。

而被一再打断思路的作者君，抬头凝视起那个飞舞的黑点。

嗡嗡嗡嗡嗡嗡嗡嗡.......

“蚊子，人类是有极限的。”作者君突然开始自说自话。

“在短暂的人生中，我学到了一个道理。”

“人越是工于心计，想要设计剧情、推进主线，那就会越发陷入一种名为枯燥乏味的怪圈......除非，能够超越人类。”

嗡嗡嗡。

蚊子听不懂人话，但它本能的直觉告诉它这里有危险，所以它想往天花板上的灯罩飞去。在那里，人类会畏惧于脆弱的灯罩而不敢下重手。

然而，它的打算注定要落空了。

“我不推大纲了！蚊子！”

伴随着一声大喝，作者君猛地暴起，扬起愤怒的双掌，半路便将蚊子的血化为自己晋升仪式的材料。

从此以后，作者君便摆脱了一种名为大纲的束缚，化身成为......自嗨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