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三声巨大的声响之后,在张家口的北城之外,早已准备好的三千五百骑兵,一瞬间点燃了早已准备好的火把。
“目标,张家口,诸位随我冲呀!”赵胜对着众人大喊之后,便率先向着张家口而去了。
赵贲见状,连忙驱马紧紧跟随在赵胜之后,他统带的是亲卫营,职责便是护卫赵胜左右。
赵胜与他的亲卫营都已行动了起来,田原领着骑兵们也开始向着张家口而去,并且在行进之中,田原所领骑兵,渐渐的超过了赵胜和亲营。
赵胜发出了进攻的命令,并且第一个行动了起来,可是作为下属来说,田原自然不会真的让赵胜第一个去冲击张家口那高大的城墙。
张家口修建之初,便是为了防备草原部族,因此城防很是完善,高大的城墙是骑兵不可逾越的天险。
在田原看来,要想拿下张家口,没有两三万人马是不现实的,而想凭借三千骑兵便破了张家口,无异于痴人说梦。
可赵胜既然下了令,他作为一个军人,一个下属,无论如何都要尽力去试一试。
田原怀着忐忑的心情来到北门之外时,发现张家口的北门紧闭,跟他猜想的一样,并没有什么奇迹发生。
正当田原想要派人去向赵胜询问对策时,紧闭的城门猛然的便开了,从城门内出来了十几个黑衣人。
只见黑衣人来到田原马前,拱手道:“亲卫营,天部所属天二,奉命来迎将军进城。”
田原此刻心中虽然很是欣喜,可他只是点了点头,然后道:“本将知晓了。”
随后田原便催马进城了,城内兵营的位置,粮库与器械库的位置,指挥使衙门的位置,赵胜要纠告知了田原。
田原也早已分配好了由何人去占领指挥使衙门,由何人去占领粮库与器械库,至于城中的兵营,则由他亲自领兵去对付。
张家口的城门已然打开,田原便不认为有人可以挡住义军的铁骑了,他如今只需要按计划行事便成了。
范家大宅之内,范永斗刚刚送一位贵客到后院去休息。
原本这些事情由管家去办即可,但是刚刚的这位贵客,与其他人相比,却有些不同。
因为这位贵客,来自千里之外的辽东,来自白山黑水之间,来自他最看重的贸易伙伴。
这位贵客,不仅是奉皇太极之命前来为他祝寿,而且还是出身八旗之首的镶黄旗,正经的是满洲的贵人。
范永斗要想一直保持自己的优势,便注定不能得醉这位叫鳌拜的贵人。
范永斗正在想着如何讨好鳌拜之时,却抬头看向了远处,因为在远处正有几处大火燃烧了起来。
“那边看样子是粮库吧!”范永斗指着一处大火道。
“这边像是器械库呀!”范永斗又指着另一处大火道。
“怎么兵营那边也起火了?”范永斗最后看着范管家问道。
范管家有些疑惑道:“可能是霍老三狗急跳墙了吧,便在城中四处放火!”
“狗急跳墙!”
“狗急跳墙!”
“不对,这兵营与粮库和器械库,可不是一支落水狗可以跳的墙,看来城中出事了!
你立刻叫咱们府上的刀客加强防御塔,记住要去通知那几家,让他们也做好准备,我们八大家从来都是同气连枝的!”
范永斗急忙对管家说道,他意识到了事情可能不简单,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这完全是冲着他来的。
范永斗的布置,是多次经历之后才得到的经验,只是他的布置还是太晚了些。
因为赵胜带着亲卫营已经到了范家的大宅之外,赵胜入城之后,旁的什么也没去管,直接便奔着范府而来了。
罗威与霍老三早就在范家的大门之外等着了,待看到亲卫营来到之后,立马上前拜见。
“亲卫营,天部天一拜见大帅!”罗威站在赵胜的马前说道。
“好,天一,你天部成功打开张家口城门,待今夜之后,本帅在论功行赏!”赵胜高兴的对着罗威说道。
罗威听了这话,又对霍老三说道:“老霍,还不快来拜见我家大帅,你报仇的希望可全在大帅身上。”
待霍老三上前之后,他又对赵胜道:“大帅,这就是我给你说的霍老三,今夜能顺利打开城门,霍老三功劳不小。”
赵胜用马鞭指着霍老三和罗威道:“你们的功劳我已知晓,先上马来,眼下重要的是这范家大宅。”
“赵贲,可有把握给我拿下这大宅门?”赵胜对旁边的赵贲道。
赵贲听了这话,立马道:“请大帅稍等片刻,在下这就为大帅拿下这大宅院!”
赵胜听了这话,笑道:“好,不过你毕竟还是不熟悉,天一你去配合赵将军可好。”
罗威听了这话,立马道:“能与赵统领并肩作战,天一乐意之至!”
“好!”
赵胜又道了声好,然后道:“话不多说,行动吧,诸位!”
“得令!”
赵贲与罗威各自手持利刃,当先冲入了范府之中,凡是上前阻拦的都被他们一砍翻倒地。
一时间范家的前院,喊杀声四起,血流得到处都是,丫鬟与仆人吓得四处奔走。
当喊杀声四起之时,范永斗瞬间便反应了过来,大声的叫喊道:“管家,怎么回事,前院出了什么事?”
管家听了这话,立刻命人去打听,他也觉得很奇怪,为什么堂堂的范府,会有喊杀声响起。
不去打听还不要紧,这一去打挺,范管家却是吓得差点晕倒了过去。
因为他看见身穿甲衣的亲卫营将士正在四追赶着敢于反抗之人,并且在不停的喊着:“投降者,免死!”
范管家也顾不得惊慌了,他连忙将所看到的事情告知军范永斗,希望自家老爷能拿个主意。
范永斗不愧是久经江湖的人,他听了范管家的话后,立马道:“马上上刀客们给我到前院去顶住,这个霍老三胆子不小,居然敢杀到我范府了。”
范管家听说是霍老三,原本惊慌的心又平静了下来,他答道:“老爷放心,我亲自带着刀客们上前院去。”
范永斗点了点头,说道:“你去吧,只要坚持半个时辰,城内的驻军和其他几家的支援便会到来了。”
范管家听了这话,信心又大增了不少,他立刻转身出去组织刀客护卫们去了。
当范管家出门之后,范永斗却是连忙走到一处书桌处,将一盏油灯轻轻转动了一下。
呼!
一处藏在墙壁上的暗门打开了,然后从中走出了一个身材高大,体壮如牛的汉子。
范永斗看着这汉子,然后开口道:“马保中,现在有一群土匪杀入了我的府中,是你报答我的时候了!”
那汉子点了点头,然后道:“这次之后,我们就两清了,你跟在我后面吧,只要我活着,一定带你杀出去!”
范永斗却道:“你先随我去接一个人,然后我们再杀出去!”
马保中道:“好!”
范永斗便带着马保中向鳌拜居住的地方走去。
从管家的话里,范永斗便判断出,今夜来袭的定然是精锐,局势已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了。
于是他一面先安抚住管家,让管家去为他拖延时间,另一面,则是让这个欠他一条命的马保中,保护他杀出府去。
只是在此之前,他却要将辽东来的贵客带上才成,在范永斗看来,如今这府里的一切都可以放弃,班括无数的财富,成群的奴仆丫鬟,甚至是他的挚爱亲朋。
可唯独辽东来的贵客不能放弃,因为他能不能向今夜的仇人报复,他能不能再次恢复范家的荣光,希望都落在了千里之外的辽东。
当范永斗走到鳌拜居住的院子时,正好碰见鳌拜手拿弯刀,带着两个随从走了出来,鳌拜连忙问道:“范先生,怎么回事?”
范永斗只知道有人进入自己的府邸,到处杀人放火,可是这些人的来历,以及这样做的原因,他却是什么也不知道。
范永斗只得答道:“有仇家上门了,怕是马上便杀到此处,如今之计,只有先避其锋芒了!”
鳌拜出身镶黄旗,从小便跟着父辈征战,听着如今的动静,他自然知道局势已不可挽回了。
鳌拜扬了扬手中的刀,对范永斗道:“范老爷你安排就是了,但凡有不识趣的,我鳌拜替你一刀砍了他!”
鳌拜此次来为范永斗祝寿,带了一整个牛录的人马,此刻正在张家口不远的地方驻扎。
鳌拜知道他只要出了张家口,便能和自己的人马会合,到时候他便安全无虞了。
范永斗也不多说,便带着马保中与鳌拜三人向着后院的一处耳房走去。
范永斗说道:“在修建这座宅子时,我便在此处留了一道暗门,目的便是防着今夜之事!”
鳌拜道:“范先生果然深谋远虑!”
鳌拜的话不过是敷衍,可当范永斗打开暗门后,他却不得不从心底里认为,范永斗真是深谋远虑了。
因为暗门便开在了范家的围墙上,而暗门的旁边,正是范家的马厩,暗门的高度,也正好可以使人骑马通过。
鳌拜也不多说,他与随从立刻从马厩中牵出一匹马来,立刻便翻身上马。
范永斗也牵出了一匹马,他却没有上马,而是在耳房之中,先拿出了一副马鞍,然后又拿出了早已准备好的包裹。
鳌拜见状,立刻道:“范先生只管上马即可,不用带这些累赘,我在城外还有一个牛录的兵马,只要出了城,咱们要什么有什么!”
范永斗听了这话,道了一声:“好!”便也上了马。
赵胜早已将范府围了起来,暗门的地方虽然很偏,可也有亲卫营的士卒蹲守。
当暗门打开之后,负责此处的士卒,便已向周围发出了信号,然后对着暗门道:
“里面的人听着,我们只杀范家人,其他的人投降免死,不要做无谓的抵抗!”
暗门里已然坐在马上的范永斗和鳌拜相视微笑了一下,然后道:“各位好汉饶命,我们不是范家人!”
负责此处的士卒喊话道:“不是范家人,就立刻抱头走出来,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好汉,稍等,我们这就出来!”便说这话时,鳌拜和马保中已做好了出手的准备!
“杀!”
一个杀字出口,鳌拜催着坐下的马,奋蹄便向着暗门之外冲去,鳌拜挥刀直接砍向了喊话的亲卫营士卒。
亲卫营士卒久经沙场,早就防着不测之事发生,当鳌拜的一刀砍来时,他立刻挥刀去挡。
当!砰!
亲卫营士卒挥刀挡住了鳌拜的刀,可是他却还是摔落到了地上,因为他没有料到鳌拜这一刀的力道是如此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