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血不断上涌,长生珠忽的定住不动了,而疼痛的感觉也如潮水般散去,就在东林渡以为要结束之时,长生珠蓦然绽放出一道刺目黄芒,直接打进了那沉沉灰雾之中。
“啊!!!”
东林渡只感觉脑子像是被人拿锥子狠狠的扎了进去,而且还不断的搅动,撕裂般的疼。
恍惚间,脑海中不断的闪过一道道画面,而且有一种特别的熟悉感,仿佛都是自己的亲身经历,但是想要仔细去抓捕,却是什么也抓不住,挣扎,挣扎。
“呼……”梦中惊坐起,东林渡双目圆睁,目中隐现血色,呼吸急促,良久他伸出双手放到眼前。
“我们本就是一体,我是过去的你,而你是现在的我……”东林渡缓缓开口,意识还有些紊乱,一些杂乱的,毫无头绪的记忆翻涌进了脑海之中。
这样的状态直到深夜才逐渐消失,东林渡也终于将这些记忆碎片整理消化了一番。
而这些记忆又仿佛原本就是自己的,运用起来更是如臂使指,手腕一抖,左手手腕处大窍刹那运转,手指如铁钳直接将手臂厚的床角揉成了碎屑,这是一招名叫“铁碎”的战技。
“是我命不该绝……”东林渡嘴角上扬,有着一股说不出的邪魅之感。
约摸过了半刻钟,脑海中一片清明,东林渡一点眉心,泥丸宫中黄芒刹那大放,一道道清凉涌遍全身。
浑身气血刹那汹涌翻滚起来,东林渡控制着气血化作道,向着手脚腹部处大窍冲击而去。
“给我破!”东林渡大喝一声,处大窍应声而破,刹那间狂猛的吸力自处大窍传来,撕扯着周身气血,化作一道道红色血线盘踞在东林渡身体上,九处血色漩涡不断运转,疯狂吞噬着气血,但东林渡的气血好似怎么也不见底,足足过去了一个时辰,东林渡的状态也是丝毫没有变化,倒是新开的处大窍被撑的有些胀痛。
“还不够!”东林渡双手虚握,浑身气血轰然暴涨,向着处新窍强行灌去,这一疯狂的举动若是放在外界,定会惊掉人们的下巴,毕竟气血强悍能同时冲开窍之人不是说没有,但是能同时冲开窍,还能强行灌注的,这怕是头一个。
一个时辰过后……
“九窍全开……
舒坦。”东林渡伸了个懒腰,浑身噼啪一阵爆响,九个小小血色漩涡散发着强有力的波动。
初入武道就能同时打开这么多大窍,就算是放在云天化清宫那种超然的势力当中也是万中无一,东林渡此刻觉醒的记忆虽然不多,但是正好有一个叫做“匿窍术”的法门可以隐匿大窍气息,除非自己将大窍释放,不然外人绝难看出。
当然,以自己现在的实力,无法将此术完美发挥,但是只要窍不过千,就无法轻易看穿。
想到这里,东林渡合上双目,九个大窍同时不再旋转,而是一点点的慢慢合上,浓郁的气血之力也随之消匿于无形。
片刻之后,东林渡睁开双目,现在他的身上已然没有了任何气血之力,犹如一个普通人,但是只要他愿意,可以瞬间开九窍。
五月初十就在今日,东林渡收拾了一番,背上了父亲留下的长剑,向着南门方向漫步走去。
……
南门正门处此刻正立着两个少年,一青衫一墨袍。
“楚兄,听说这一批弟子里有一个天资惊艳之辈,昨日接了我们的任务,正好可以借此机会与之结识一番,倒也不虚此行。”青衫少年神色看起来有些兴奋,言语间还透着些青春的稚嫩。
“求人不如求己,咱们等的人来了。”墨袍少年言语不多,袖袍一抖,手里多出一块石牌,瓮声轻颤。
一道身影自南门走出,一身紫袍,身子不算挺拔,却有种轩昂的感觉,尤其是一双狭长的丹凤眼,给人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此人正是东林渡。
“河萤草,敢问可是二位?”东林渡一手握着石牌,一手提着一个小小的布袋,里面装的是一些小玩意。
“正是,在下楚正,这位是赵青。”楚正言语不多,收起石牌,拱手道。
“东林渡。”东林渡拱手回礼,态度不冷不热,话罢,便先行走去。
楚正面上没有什么变化,只是深深的看了眼东林渡的背影,抬起脚步跟了上去。
首峰太过陡峭,目光所及尽是断壁,三人在蜿蜒陡立的石阶上缓步前行,山风阵阵,刺得皮肤生疼。
“这小子仗着有些资质就如此不将人放在眼里,简直是太狂妄了。”赵青随在楚正身后,山风呼啸,话语还未出口便散了大半。
“你说什么?”楚正将耳朵凑了过去。
……
“我说风太大了!”赵青忍不住一顿腹诽。
三人足足走了半日,才到了山脚下,万鹤碑依旧矗立在这,百丈大小,令人望而生畏。
东林渡感到腹中有些空,随手从路边拔了根狗尾巴草叼在嘴里,看了眼远处的山林,不禁加快了步伐。
夜里,三人点起了火堆,楚正和赵青二人都带了干粮,取出自顾自的啃着。
在这个世界,让食是一件十分辱人的事情,所以三人各干各的,谁都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东林渡从小布袋中翻出了一个小瓶,里面装的是硫磺,在自己坐的树下四周撒了一圈,而后便盘坐在地,从小布袋中翻出了欧阳炎的手札,细细的看了起来。
这硫磺虽然不是什么稀罕玩意,但是在野外,这东西有着隔阴气,驱蛇虫的作用。
而东林渡从小在荒野长大,对这一切自然是十分熟悉,而且也无半点惧怕之意。
夜深了,楚正与赵青二人都扛不住疲惫,靠在火堆旁睡了过去,只剩下柴火噼啪的燃烧声,还有夜里不时传来的鸟叫兽鸣。
东林渡睁开双目,身子轻轻一跃,稳稳的落在树干上,没有发出丝毫声响,接着脚步一纵,向着密林深处几个闪动便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