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四十三章:做自己(1 / 1)咏橘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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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天,微风轻轻吹拂,温柔如水。

庭院里的老人,优哉游哉躺在摇椅上,享受着这场微风。

无悲无喜,古井无波,仿佛万丈红尘中的纷纷扰扰、缘来缘去、欲望金钱、追名逐利或是情感中的浮浮沉沉、聚聚散散、烦恼之事等都在这场暖风中飘然而逝。

他活得足够久,人生阅历也足够丰富。

暖阳、微风、躺椅、香茗,于此刻的他而言,有这些便就足够了。

至于那些万丈红尘之中的纷纷扰扰,都已经无法扰动他的一副平常心。

唯有那年轻男女之间的暧昧也好、纯情也罢,才是他认为的世间最美好之事。

当然,欣赏是一回事,点醒是不存在的。

更何况,年纪大了,最大的优势就是一件事不管怎么说,道理都在他这。

想到这,老人又一次笑了起来。

世人都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其实是,老人家的话,很难有人去反驳,出口便是道理。

他那笑容在禾宁看来,居然充满了俏皮意味。

禾宁从小到大,绝大部分时间都待在泰山玉皇宫中,对于男女之间的那点儿事虽然略有耳闻,但也仅限于皮毛,较为懵懂,此番听到老先生的话,当然是面红耳赤,极为羞涩,

“我可没有欲罢不能,您这属于信口开河!”

老人家闭上眼睛,笑道:“好好好,老夫我不说话了,你们自便。”

禾宁也不言语了,生怕越描越黑,即使在感情这种事情上显得再过白痴,她也能悟出老人家先前所言的几分道理。

屋内的孟轲,耳听禾宁与老先生谈的欢起,自然不能理所应当的继续泡澡,作为剑炉主人,这样的做法也着实不太恰当。

他穿好衣服,经过泡澡后的神奇作用,已经恢复了不少气力,心中盘算,大概静养了两三日就可安然无恙了。

走出门外,看到禾宁正羞涩的低头,于是存着打趣心理,道:“你不是要为我负责吗?来,把衣服脱了吧?”

禾宁听到这番话,顿时手足无措,连连后退,她瞧见孟轲那充满欲望的眼神,心中便更加害怕,捂住前胸,带有点儿委屈和撒娇的意味道:

“我…我要对你负责…干嘛要脱衣服啊…”

殊不知她这番表情,却让孟轲乐坏了,连连大笑起来,笑声过后,牵动肺腑伤势,不免咳嗽两声,然后他来到禾宁跟前,用着一种极具魅惑力的磁性嗓音,在她耳旁小声呢喃道:

“那你说说看…我的身子都被你看光了,你该怎么个负责法?”

禾宁被孟轲言语激的羞红,她能够明确感知到,对方炙热的鼻息,这令她内心躁动,而且孟轲只是身着了一件比较宽松的衣袍,而那坚实的胸膛,依旧裸露在外,她看的可是清清楚楚。

她将自己的小脑袋垂下,然后找准一个空隙,闪到一旁,开口道:“我…将来本姑娘可以罩着你啊!”

这番话,令老先生与孟轲听后,同时大笑起来。

禾宁跺了跺脚,道:“你们欺负人!”

孟轲面朝阳光,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笑道:“哪里欺负你了?”

禾宁撇着嘴道:“我今天来主要是想看看你昨日与别人一战后是否受伤,呐,治疗内伤的丹药我都给你送来了。”

禾宁随说着随从腰间衣囊内拿出一瓶丹药,本想亲手递给孟轲,可是犹豫了一番后,她将丹药放在了圆形石桌上,之后便就作势要走。

孟轲看了看此番情景,并未阻拦。

禾宁来到大门处,转身看向孟轲撇嘴道:“那个瓶子里有三枚丹药,每日睡前一粒,如果几天后你还觉得难受,我在给你多送几粒。”

她又望了一眼孟轲,心里有点儿失落的迈出大门。

老先生打开石桌上的瓶子,放在鼻间闻了闻,问道:“你不追她?”

孟轲摇了摇头。

老先生语重心长道:“这瓶丹药如果老夫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回元丹,价值连城不说,就算是各大圣地,都视之为珍宝,这丫头将这等上好丹药没有任何要求的赠予你,可见人家是对你有情的。”

孟轲一屁股坐在台阶上,说道:“得了吧,您老就没想过,她是怎知昨日引发异象一战的人是我?而且她又怎知我受伤了?

这几日,她处心积虑的接近我,谁知道是否不怀好意。”

老人家摇头道:“你啊,就是活着太谨慎,心眼儿太多,这样会很累的。老夫年轻时,就是像你一样,做事情总是瞻前顾后,总把圣人教训三思而后行挂在嘴边。

现在一想,尽是后悔,如若老夫真的能够重来一次,必将换一次活法,不望名利、不求成就、不谈得失、不念过往、随性而为、无愧于己,便够了。”

孟轲不以为然道:“您老一身神通,在这江湖中,若是求些名利,什么求不到?终归到底,是您有选择的权利。

而晚辈不同,起于微末,这辈子有许多想做的事情,我要求在武道上超凡脱俗,取得长生大境界,我要求一世风光,不愿我的后辈如我一般苟且,我所求甚多,所以生活在这个世上,不得不小心翼翼,没得选择啊!”

老先生冷哼一声,用着一种教训的口吻说道:“你才多大?想这么多作甚?好高骛远可不是一件好事!再说了,少年郎的肩头本应该挑起的是草长莺飞与美好事物,不应该这么早就肩负起打打杀杀与江湖事故!

活得这么累,将来会后悔。”

孟轲不打算继续和老先生犟嘴,这世上很少有人能够像他这般拥有人生道路中的选择权利,所以不具有这种因素的人,当下需要什么,就应该去做什么。

少喝几碗毒鸡汤,多做一些实事,任何事情,都没有不劳而获的道理。

老先生见孟轲不愿搭理自己,又自顾自的说道:“老夫这辈子,读过很多书,见过很多人,说过很多道理,但可笑的是,那些听我讲道理的人根本就不明白,其实老夫才是最需要道理说教的人。

老夫一直在想,何为善恶,虽说这善恶有定论,是非有人心,但是那些杀过很多人甚至一心为恶的人真的是恶吗?这世上有许多道理,都是容易被人质疑的,站不住根脚。”

孟轲没好气的开口问道:“那您老还对晚辈说教?”

老先生懒洋洋晒起太阳,只小声喃喃道:“因为老夫把你当做是一位晚辈了啊。”

天底下最不好判断的东西就是是非善恶,但是天底下最容易拥有的东西便是个人行为准则,生而为人,可以一生行恶,不与人交善,也可一生交善不与人为恶,但是绝不可以跨越那道准则。

那条准则,便就是良心。

对不起良心,就是对不起自己。

随心而为、随性而为,最是不易,但也最是难得。

有人杀人放火穿金戴银,但是所杀之人,一定要对得起良心,否则作为一名武者,去杀一位手无缚鸡之力的孩童,有何意义?

善恶之间,本就没有明确定理,孟轲看着似乎陷入睡眠的老先生,喃喃开口道:“做自己便好了。”

老先生嘴里似有回音,“这便对了,只有做自己,做一名少年郎该做的事情,才不会觉得人生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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