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侠!”
背后之人喊了数声李峤才反应过来是在叫他,一回头,原来是镇长。
夜幕都挡不住镇长的满脸红光,今天的八字胡弯得格外有风格,他原本就有点肚子,今日被投食得多了,显得更加圆润。
镇长比他矮一点,一只手压着他的肩膀,一只手放到他耳边私语道:“可有找到凶手?”
李峤回道:“有线索了。”
镇长激动道:“是谁?我这就找人把他抓起来!”
李峤将食指压在嘴唇,道:“嘘,只是猜测而已,还没有切实的证据,你若想知道,我带你过去。”
镇长星星眼地看着他,道:“李大侠可会飞檐走壁!”
这一句直接戳到了李峤的心坎上,他现在武功也能挤进三流高手之列,但这轻功确实一点不会。什么飞檐走壁踏雪无痕,也就运起内力跑得比常人快点,一碰到高手就没辙。
老王突然发问,道:“这些绸缎哪里来的?”
镇长回答:“这是今年才加上的,叶夫子跟我提议说只有灯笼太单调,还亲自叫人来布置,的确比往年好看”
末了又道:“主要是不用我出钱,便随他了。”
老王看着那些纵横交错的绸缎沉默不语,四人一路往前走,等到了青籽巷末,叶家门前时,镇长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道:“你们带我来这里做什么?难不成……不可能不可能,老叶绝对不是凶手!”
李峤道:“没跟你说人是他杀的,但他绝对脱不了干系,老王,绳子带了没?”
老王将腰间的绳子解了下来递给李峤,正好今天满月节,叶家父女都不在,他们有足够的时间来搜刮证据。
“李瑜,迷药。”
李瑜变戏法一样掏出了个纸袋,对着井一吹,迷药全都沉了下去,等到了时候,确保迷药功效过去,李峤把绳子栓在一颗二人环抱的树上,往井里一丢,道:“镇长,您先请。”
镇长捻着他的小胡子道:“不,不好吧,私闯民宅是违反大梁律法的行为,我看我们还是以后再议,以后再议。”
谁知话音刚落镇长就被人给踹了下去,李瑜站在他的地方道:“罗里吧嗦的,下去吧。”
说罢,他握住绳子干净利落地跳了下去。
随即“啊!”的一声,井中传来镇长的痛呼声,他道:“小侠士你轻点,踩到我的肚子了!”
老王见状也准备下去,却被李峤拦住了:“老王你不用下去,这上面得留一人守着。”
老王也是老江湖,一点头,道:“好,若有人来俺就吹哨,你们注意听俺的哨声。”
李峤顺着绳子滑下来。这口井不过三四米的高度,几息间便碰到地面。李瑜已经打开了火折子,幽幽火光中,密室一览无遗。
出人意料的是除了他们三人外并没有其他人,也就是说那人现在不在这里。
这是一间二十多平米的石室,石室的中央摆放着一张寒玉床,除此之外还有几本古籍,李峤勉强能从破烂的封面上认出一个“阵”字,正翻到有意思的地方,突然听李瑜道。
“你看这是什么?”
李瑜将火折子靠近墙面,注意到这面墙上嵌上了许多把剑鞘,黑体金纹,李瑜数了数,总共有十二把。
镇长道:“这里也有。”
李峤也注意到了,四下查看后发现这四面墙各有十二把剑鞘,加上寒玉床上的两把剑鞘,总共五十把。
有鞘,无剑。
李瑜疑惑道:“这些剑上哪儿去了?”
话音刚落,就听上方传来一声长哨,然后是重物落地的声音,李峤直觉告诉他老王碰到事儿了!
他抓着绳子快速地往上爬,突然双手一轻,绳子一断他又掉了回去。
“老王,老王!”
李峤喊了几声都没人答应,突然听见拖行某样东西的声音,上面还有人!
镇长慌忙道:“咱们该怎么办?”
李峤估摸着这个井的高地,对李瑜道:“小瑜,你踩着我的肩膀,我我用手给你顶上去。还有小心点,我不确定上面那个人是不是牡丹坊的那女人,若是的话咱们就麻烦了!”
李瑜悄悄探出头,左顾右盼确认没人后爬出了枯井,原本的那条绳子被人切断丢在地上,李瑜将它重新绑在树上丢到井中。
二人上来了,李峤环视四周都没发现老王的影子,暗道:不好,老王不见了!
三人跑出叶家,已经很晚了。照理来说满月节早就结束了,为何叶家父女还不回来?
等三人回到青石街时,眼前的景象简直令人窒息。狂风大作中,彩色绸缎如同一条条诡异的蛇将一队粉衣人团团围住。
一个红衣的身影上下穿梭于绸缎间,而从街头到街尾,那绸缎间竟然悬着数把剑,绸缎纵横交错,这些剑也随机分布。李峤暗道:要是进去,不得被刺成只刺猬。
那个红衣女人的身影很眼熟,就是他们要找的人。她身形极快,一推掌便是一把利剑刺下,粉衣人陆续倒了七八个,明晃晃的剑插进胸口,鲜血浸满了这片街,皆是被一剑穿心。
粉衣人的主心骨是个容貌妖媚的年轻姑娘,看上去十八九岁,肤白如玉,狐狸眼半阖,除了胸平了一点外一瞥一笑间极其勾人。
只见她腰间已有伤,头发散了一片,手持双剑挡下红欢的攻击,道:“红欢前辈,你这样赶尽杀绝对得起前坊主吗?”
可惜了,不仅胸平,说话的声音也难听。
红欢听她这么说,反问道:“我若收手你们便不会杀我吗?”
但还是慢下了推掌的速度。那人脚踩着飞来的一把利剑,拼死跳出绸缎阵。一跃而起,双剑并排,在空中弯出一个蓄力大圈打向红欢。电光火石间,一股大力将红欢打退数步,她一个转身跳到另一边的屋顶上。
那姑娘则站在绸缎中央,道:“羽衣阵向来需要多人配合,红欢前辈不愧是老坊主钦定的长老候选人,竟然能凭一己之力操控此阵。如此天赋惊人的你,最后竟让老坊主死不瞑目,红欢,不如让我来教教你怎么做牡丹坊的长老吧!”
红欢脸色一白,惊叹道:“你是花遥!”
“正是晚辈。”
说罢,嗖的一声,花遥的双剑便朝她刺去,红欢虽然长她许多,力气却不如她,只能用双剑交叉抵挡,偶尔找出空隙反击。
身影交错间二人打成平手。
突然,花遥的腰一动,一个大转身攻她侧门!红欢扯过绸缎一搅就裹了她手腕,花遥便将两手合并纵身一旋,“一”字排开的剑刃快速转碎了红欢的绸缎。
红欢索性以退为进,将她引到了绸缎的最中央,李峤注意到,在绸缎中隐隐还藏着什么。
“姑娘当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