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和幸福一样,都与心灵有关,与其它无关。
——题记
2002年秋,凉风起天末,锦秀不由得想起家来,好在这一学期就快要结束了,掰手指算算放假日期,也是一种慰藉。
星期六下午,正在读书准备参加教师资格考试的她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一听,原来是火车上认识的朋友打来的。啊,原来他的家真的是这里的,谁说不能相信陌生人的?他说保安不准他进来,要锦秀亲自去接。锦秀心说啥时候有这规定啊,口里也没说什么,去把他接进校园参观一下,正说话间,保安又进来追着说:“注意啊,锦秀,会客时间不要超过两小时啊!”锦秀说:”你好笑吧,啥时有这规定的?“
两人上街,去到街上唯一的一家咖啡馆,锦秀突然想到自己这一身朴素得过于随便的衣服,是不是有点不合适的感觉呢?朋友说因为工作忙难得回老家,并说自己上次到这里找锦秀,保安就不准他进去找人,也不给转告,差点就吵起来了。他说:”你们学校保安怎么这样严啊?“锦秀不好意思地说:”我也不知道,从来也没人找过我,没道理这样啊,我又不是在坐牢。”心里纳闷得很。
第二天吃中午饭,看到伍志和保安在鬼鬼祟祟地咬耳朵,锦秀心中的疑问才有了答案,不禁暗暗感到好笑,心想,你吃哪门子干醋呢?谁知,脚下一滑,把脚葳了,虽说没有大事,可是走路成了问题,只好每天忍受着疼痛,坐在办公室里不动。伍志自告奋勇地担负起打饭的责任,忙上忙下。那天锦秀看着他打来热水,把牛奶热好,再给自己喝的时候,真的被感动了。需要人照顾的时候,人是最脆弱和敏感的,也容易被打动。想自己大大咧咧,男人婆一个,也不会照顾人,独自在外,有人这么想着自己,还真是一种幸福的感觉。
由于这一次受伤,大家看出了伍志的心意,开始笑话他,锦秀心照不宣地装着糊涂。听说有女学生甚至私下里打抱不平,说伍老师这么帅,怎么找一个比他年龄大,长相平平的人啊,明摆着不般配啊。也有好心人提醒锦秀,离家乡这么远,又对对方家庭一无所知,还有人委婉地提醒生活习惯等等,还是慎重一点的好。可是锦秀此时哪里听得进去。
等到锦秀心里盛满了快乐,习惯了这片灰黄的冬日天地,转而享受起校园里随处可见的暖气片带来的温暖的时候,老天爷却突然来了兴致。
一清早听到人吵吵嚷嚷“下雪了!”,拉开窗帘,锦秀就呆住了,感觉自己来到了水晶宫,空气似乎都成了晶莹剔透的。在家乡,南方的小雪还没落地就已经化了,总是让人期待落空。看大雪都是在电视上,是看电视转播,而现在来到了节目现场。
她激动地跑出来,在平时散步的小径旁驻足轻叹。心中闪过鲁迅先生关于路的名言,又想到《西游记》里的“路在脚下”,平时走惯了的小路被掩盖在蓬松厚雪之下,似有所待,锦秀抬腿半晌,不忍下脚。
正在犹疑间,伍志和司机手拿相机冲了过来,抓起一把雪就要往锦秀脖子里塞,欢笑声融进大家的欢声笑语,在孩子们堆起的雪人前,他们手拉着手,再也不愿分开。
两年后,一个叫刀郎的歌手,用他粗犷沙哑的声音唱出了生命中最重要的2002年的那场雪,那真爱、那离别。而对于锦秀来说,这一年这一场雪,同样刻骨铭心,风华绝美。多年历尽沧桑后,锦秀仍感恩老天爷用他的仁慈博爱,为她的纯粹的不顾一切的爱情揭开了华丽的序幕。
那时锦秀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到底要过怎样的生活,如果她有明确的生活目标,或者现实一点的头脑,还多一点理智,少一点与年龄不相称的幻想,也许她会选择回到家乡,或者与本市那个在北京工作稳定,踏实可靠的男孩子交往。可是,这一切念头压根儿在她脑海里丝毫没有出现,自由的心长出了翅膀,超越了现实之篱,她就这么任性地交付出了最真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