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鱼人猛地一抖手，手中鱼叉射入水面，抓起鱼叉两臂肌肉微微用力一提，鱼变成一条完美的抛物线落在地上，弹跳了一会儿不动了。

这番一气呵成的抓鱼手段看得杰克直愣，难道刚才这鱼大爷不是在睡觉？就像是武侠世界里面的武功高手那样，先聆听声音，然后闭着眼睛也可以用暗器打人一样。

把鱼叉出来后老鱼人并没有捡起自己的鱼，而是睁开眼睛站起身看着举着火把的杰克，他的身型竟比杰克还要高大，对着杰克嘴里叽里咕噜说了一通话。

杰克一句都听不懂，想着要不要送个胡萝卜什么，这鱼大爷看起来比绿鱼友好。

“嗯？”

鱼大爷说了半天看见杰克一动不动，低头从自己腰间挂着的破烂袋子里翻出一个眼镜片，戴在眼睛上，用绳子系在后脑勺固定，凑近杰克，借着火光打量他。才恍然大悟对面不是鱼人。

“猴子？你怎么在这里？”

终于有可以沟通的鱼人了，杰克松一口气道：“我叫做杰克，不是猴子，是人类。”

“我是探险者，早闻鱼人一族，前来鱼人沼泽寻访鱼人。”这个理由够烂，不知道老鱼人会不会怀疑他，本身寻找墓地的事情不能暴露，任务需要悄悄进行。

老鱼人没有纠结杰克来到这里的理由，拿起鱼叉往自己屋子里走，对杰克失去了兴致。

杰克捡起地上的鱼追过去：“你忘记鱼了。”

“我不吃鱼，留给你吧。”老人鱼的屋子鲜艳豪华，比起破败的鱼人屋不知道好上多少，一看就是鱼中大佬。

作为鱼的报答杰克拿出胡萝卜。老鱼人无法拒绝新鲜的蔬菜水果，接过胡萝卜几大口吃掉。吃完他盯着杰克片刻，告诫道：“杰克，不管你来这里是什么目的，离开这里吧，这里不是你应该来的地方。”说完关上门不再理会杰克。

杰克离开老鱼人豪华的屋子，沿着小路继续走下去，这个沼泽很大好像没有尽头。清晨太阳出来，热闹的鱼人一家人在天亮前回家，只剩下一个鱼人在门外守候。

眼球和工蜂出发后在沼泽之间穿梭，工蜂通过杰克在沼泽留下来的气息很快判断出他离开的方向。

对鱼人这种生物平生第一眼见，眼球看一眼鱼人丑陋的面容张开嘴巴做了一个呕吐的表情，坐在工蜂背上指挥它快点走，显然已经把工蜂当做自己的专属座驾了。

鱼人沼泽的小路尽头是海岸线，杰克离开小路在其他地方游荡，但令他失望的这里除了沼泽地和鱼人屋其他什么都没有。他打算沿着小路离开这里去其他区域探索。

眼球和工蜂终于在天亮时间追上杰克。此时一个用黑布蒙面，头戴孔雀羽毛帽子，全身穿着严实的家伙踮着脚尖从一个屋子的背后躲到另一座鱼人屋背后，探出头悄悄窥视着杰克，鬼鬼祟祟不怀好意。

“嗷！”被工蜂狠叮一口，那家伙疼得大叫一声，杰克朝他看去。裸露在外的肌肤上附着着鱼鳞。这副摸样，全身衣着完整的鱼人他还第一次见过，不过打扮看着很诡异，蒙面大盗吗？

鱼人被叮后一下子打消了邪恶的念头，他十分惜命，撒腿就跑，跑得速度上乘一会儿功夫不见踪影。

眼球眯成缝咧开嘴巴得意的样子，一头钻进杰克的阴影中，通过影子接触到杰克的精神，虽然只有一点点很微弱，却让它有一种鱼儿入水的舒适感。

还没有感受多久，一双大手就将它从阴影中揪出来，眼球惊慌失措，从大手的缝隙看去，杰克正挑眉看着它。

杰克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对暗影生物的感知力日渐增强，不论他的精神处于什么状态，只要他集中精神于他的双眼，他就可以看到黑暗中藏着的怪物，隐约的身型。

爬行暗影，巨喙暗影，蛇一样盘踞的暗影……暗影世界时而与这个世界交错，时而又完全被这个世界隔离。光怪陆离的两个世界看得杰克眼花缭乱。

这次眼球钻进他的影子的一刻他就感受到了熟悉的波动，于是他第一时间就将眼球从影子里面揪出来，将它困于手掌。

眼球被挤压得变形，在杰克的手掌心中连挣扎都做不到，当即生气了，扯开嘴巴露出尖牙……这排尖牙在过去不曾有，是最近在璃茉喂养过程中长出来的。一口咬在杰克的手掌上。

杰克冷哼握紧自己的手掌稍加施力就把眼球挤爆了，眼球化作一滩黑色固态液体，惨不忍睹。受到袭击的眼球周围小弟不存在，被欺负就是被欺负了，武力值太弱找不回场子，瘫在杰克的手掌中继续维持固态液体的模样，装死。

“你是落单的吧？我没有在周围看见其他眼球。”

杰克语气低沉，他对眼球的仇恨随着时间流逝丝毫未减反而增加。明信片的丢失之痛至今未平，拿着影刀把眼球切碎都不解恨。

眼珠继续装死。

不管三七二十一杰克直接把眼球塞进了口袋里，他要带回去好好研究一下这个奇怪的生物以找出解决它们的办法。

被装在口袋里的眼球并没有进入异度空间，而是就在杰克的口袋里变回原形，找了一个舒适的位置睡着了。

工蜂已经把眼球送到，就在回去的路上却看见一双鞋停在不远处，这双鞋子的主人皮肤和鱼人一样是绿色的，穿着拖鞋露出脚趾头。和鱼人不同的是他长满了疙瘩，和青蛙很像。

想要逃跑的工蜂被他抓在手中，连这个怪人的真面目都来不及看被关进了一个玻璃罐头里。罐头里全部都是虫类，甲壳虫，鼻涕虫之类的虫子，有死有活。

工蜂试着用肢体敲打玻璃罐头，试着去拧开盖子，可惜都失败了，只能眼睁睁看着玻璃罐头被放回怪人的斗篷中，视野陷入一片黑暗。

没办法，只能等待黑暗降临时联系蜂王了。

杰克往来时的小路走去，却发现小路上竟有一条他没有注意的岔口。脑海中的地图可以清晰告诉他自己身在哪里，岔口前方是他没有去过的地方。

他有些犹豫，决定先回一趟韦伯那里报告进程。明天再去那里看看也不迟，他想。

身后的身影悄无声息追了上来，跟着杰克，见杰克就要离开挠了挠头有些着急，连忙拿出一个催眠吹箭就往杰克那里射了一只催眠箭头。

杰克被射中很快发现了袭击他的人，不正是刚才鬼鬼祟祟跟在他后面的鱼人吗？催眠吹箭不通，效果还没有上来，杰克也不知道这鱼人攻击他的武器是什么。

带上行走手杖就追上了这个偷袭的鱼人，又是一下催眠吹箭，杰克躲闪开抓起鱼人的领子……虽然鱼人比他高大，但杰克毫不费力，他夺走鱼人的武器装进自己的口袋，一把抓瞎了鱼人蒙面的布。

布满细碎绿色鳞片的脸上，一只眼球凸起，一只眼球正常大小，鼻孔巨大嘴巴咧着口水四溢……好好的鱼人脸长成了畸形无法形容的恐怖即视感。

这下真的让杰克震惊了，他从来没有见过如此丑陋的生物，当即拿起蒙面的布盖回鱼人的脸上，后退一大步。

也不怪对方蒙着脸，他扯下对方蒙面的东西才是罪过。

“罪过罪过。”杰克道歉：“我真的不知道你长得这样也不是故意要抽你的布的。”他表示自己没那么在意其他人的颜值，只要自己长得可以就行了，从来不会去看低其貌不扬的人。

这位鱼大哥让他的三观和眼睛有点毁，就像近距离和电视剧里面的异形面对面来了一个深情对视一样可怕。

鱼人拿起蒙面布连忙绑上，拿起腰间的另一把小刀就吵杰克捅去。他的速度也很快但快不过杰克，杰克打了他一拳收走了鱼人的小刀。

“你……你！”鱼人捂着肚子，不敢相信还有人比他速度快，知道自己打不过杰克也偷不到杰克身上的东西反而被杰克顺走一堆东西。

于是鱼人大盗往身上摸出一颗烟雾弹扔在地上，一时烟雾滚滚，杰克呛了几声，等他再看去，鱼人已经消失在原地。

逮住了还被他跑了，真糟心。杰克摸出从鱼人身上抢来的武器，一个吹箭一把小刀。

吹箭和杰克之前在残骸身边捡到的吹箭长得略不同，而小刀做工精致，有美丽的条纹装饰在匕首把柄处，一看就知道是好东西。

刚才的鱼人是怎么回事？杰克还没来得及想明白，手突然失去了力气，小刀和吹箭落在地上。脑海深处感觉无比困倦，眼皮仿佛有千斤重耷拉下来。

大意了……他闭上眼睛前，看见了一双奇怪的脚。

“该死的，吹箭是假货。！”鱼人大盗一把推开巫医的房门，朝坐在柜台前的年迈红鱼人发怒道。

年迈的红鱼人慢吞吞慢吞吞抬起头，睁着死鱼眼一字一句道：“不是假货是真的。”

“我再也不相信你了！上次那个回旋镖把我的鼻子和眼睛都差点给削掉了，老鱼，你卖的都是什么鬼东西，我要退钱！”

鱼人大盗竭嘶底里咆哮心里天大委屈无处诉说，本来就不英俊的脸彻底毁容不说，又被坑了一把。这里怎么没有投诉的地方？！

“你的货呢？”年迈红鱼人不着急:“没有货，你退不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