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廿。

临近除夕夜，谢烦家里忙起来了，容不得谢烦袖手旁观。所有人都得动员起来，要是雪莱会说话，它也得出门打瓶酱油买条鱼。

“弟弟，阳台杂物清理好了没？”穿着红衣裳的芜芜左手一大袋年货右一大袋蔬果，进门见到谢烦悠闲地坐在沙发上看手机，不由地发问。

“一切搞定！旧盆栽都处理了，就等着买年桔树了。”谢烦出色的完成了任务。

“行，下午我们再打扫屋里。”

谢烦放下手机，去帮忙摆放东西。

刚才他在看手抖，各种奇趣的小视频刷得完全停不下来，这让他对新世界有了更直观的认识。

他最喜欢的是萌宠视频，其次是各种脑洞大开才艺展示。

“手抖上有个短视频，一个宠物美发师给一头哈士奇剃了一个‘新春快乐’在身上，笑死我了。”谢烦对芜芜说。

“主人脑子一热，宠物就遭罪。”芜芜从袋子里拿出各种年货。

“哈哈，我还想给雪莱屁股上剃个福字，”

“喵？”路过的雪莱摆了摆尾巴。

谢烦在手抖上还刷到围棋，似乎人气挺高，大家挺喜欢玩的，而且还有小型比赛组织起来。

更有意思的是，他发现了一个叫柳奕清的视频主，她视频的内容都是乡村院里的日常生活，干净有劲，富有诗情画意——谢烦好像见过她。

难道以前的“谢烦”跟这个小网红认识？

青梅竹马，不会吧？也可能是认识的同学吧。

“发什么呆，赶紧把东西摆好。”芜芜像老妈一样指挥。

……

家家户户张灯结彩，新年的喜庆四处洋溢着。

家里一直忙乎到除夕夜，一家团团圆圆的日子。

“辛苦了一年，期望明年会更好。”谢爸揽着谢烦肩膀入座。

餐桌上摆满了菜，白切鸡、清汤菜心、焖鹅、芹菜炒烧肉、盐水虾……

芜芜见桌上少了一道菜，急忙起身。

“你的鱼马上好！”谢烦拉着芜芜回到座位，免得她心急让鱼蒸不好。

“饿了先吃其他。”谢妈说，今天做饭的时候，她发现儿子替自己解决了很多事情，像个熟练的厨房帮工。儿子长大了，她很欣慰。

“又一年了，你们都长大了。”谢爸给自己倒了一杯白酒。

谢烦望着笑得开怀的三个家人，内心的感动油然而生。以前总觉得年味越来越淡，但今天才发现，过年的感觉一直都是在家人之间。

比起十来天前，谢烦对这个家庭有了更多的感情。

公鸡计时器响起了，到点了，谢烦走进厨房，端出蒸得刚刚好的鱼。

雪莱一直跟着他，好像期待着一不小心掉一条鱼下来。

“这是你第七次在这个家过年了，我是第一次，很高兴认识你们。”谢烦小声地对猫说。

“待会给你小鱼干，我买了新年礼物给你。”

“喵”

一小串鞭炮从屋外响起，好像有人在为新年预热。

“开饭啦。”谢爸没有多少什么，还是吃饭要紧。

一家人齐齐整整，其乐融融的，饭菜比平常丰盛，聊的却是平常话。

时间慢慢流逝着，新年的憧憬慢慢走入心里。

饭后，谢烦四人一起观看电视里的娱乐节目，在欢声笑语等待新年的到来。

“祖先保佑，我们一家平平安安，烦厚和烦芜健健康康，学业进步，心想事成……”谢妈双掌合十，向大门旁边的香火祈祷。

“你新年愿望是什么？”芜芜嗑着瓜子问。

“世界和平吧？”谢烦不知道自己有什么愿望，重活一次已经足够奢侈了。

眼前的一切，让谢烦觉得自己前世的记忆宛如一场梦。

真的是梦吗？

他唤出了系统，蓝色半透明的光幕出现了。

并不是梦，也不是幻觉。

“新年快乐！”谢烦对系统说。

新年快乐】

“你怎么那么老土，还世界和平，不找个女朋友什么的吗？”

“世界一天没有和平，谈何儿女私情？”

芜芜鼓掌几下，说：“我弟弟真的志存高远啊。/”

“那是……你呢，新年愿望是什么？”

“我想回到过去。”

“过去什么时候？”

“三四岁吧！”

“你要改变过去吗？”谢烦拿起果汁喝。

“不，什么都不改变。”

“那回去做什么？”

“重新经历啊，我不想长大。”芜芜认真地说。

“哈哈哈。”谢烦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

谢烦摇摇头说：“我也不想长大。”

“是吧，那我们愿望都一样。一会可以向新年烟花许愿。”芜芜眼里都是期待。

“向流星许愿倒知道，向烟花许愿是什么操作？”

“我发明的！”

“好，好。”

将近零点的时候，谢烦一家走到阳台。

他们家楼层不高，但也能看清新年的烟花汇演。

以往都是在家里看，一年又一年。

“十！”

小区内有小孩喊了起来。

“九！”

谢烦听见了电视机里传来了倒计的声音。

“！”

“七！”

杜老虎在给女朋友发求复合的信息；陈帅在家里大口地吃肉；老张跟家人有说有笑；李悍躲在房间看咕叽咕叽新年直播。

“六！”

茹之家里二十来人聚着，小孩在打闹；连达永与家人一起看着春晚；阿佳给酒后昏睡的爸爸盖上被子；叶辰风在地下擂台一拳打倒男对手，观众呐喊。

“五！”

何老板和妻子孩子在愉快地玩桌游；林麟浩哭着和家人在视频通话。

“四！”

崔灿在两家人的饭桌前，向夏花正式求婚，两个人抱了起来，家人欢呼。

“三！”

在医院外，徐牧野和齐老教授默默地坐在长椅上。

“二！”

谢烦瞥见了楼下的小公园里一个女孩，她独自坐在滑梯上，抬头望着夜空，她的身影似乎有些熟悉。

“一!”

芜芜快乐地跳起，谢爸抱着谢妈，雪莱一脸淡然。

“零！”

烟火在夜空炸开，焰火划亮了天际。

欢呼声和烟花爆炸声骤然响起。

谢烦眼中是灿烂的光芒。

“新年，你好呀！”

“快，快许愿。”芜芜扯了一下谢烦的衣服，她立刻闭上眼，十指交叉握起，诚心诚意地许下愿望。

谢烦看了一会，抬头向着满天的花火闭上眼睛。

许下了自己新年的愿望。

“必须拿下系统的所有奖励金啊！”

“有钱了，才可以安心当一条废鱼！”

“红红火火，保佑小弟愿望成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