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还有更糟糕的!一时间,巨大的石块、圆木,纷纷从两侧高出坠落下来。
盾牌是人手举起来的,对付敌饶弓箭就已经是捉襟见肘了,哪里还抵挡得住千斤重的巨石?只见巨石撞击之处,连人待盾的都被压成了肉饼。
有一些士兵,不甘心坐以待毙,连忙丢盔弃甲掉头就朝后方逃跑,这一逃跑,引得马友才的盾阵大乱。
可是还不待这些逃兵逃出二十步,蝗虫般的箭雨又射了过来!这些逃兵只有成为活靶子的份了,被射成了刺猬一样,横七竖澳倒在地上,痛苦地蠕动着。
马友才心中暗骂道:“怪不得刚才看到他们在上面搬什么东西,原来是这样!早知道一开始的时候就骑马往回冲,即便有所死伤,也是肯定能突围出去的。都怪自己太轻敌了,没想到对方来打伏击的竟是这么一帮训练有素的精锐部队!想来也的确是匪夷所思,这么一群职业杀手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呢?”
就在马友才沉思的时候,又一巨石重重地滚落下来,“砰”的一声闷响,把马友才右边举盾的三人直接砸进了土里……连声都吱不出来。
三块大盾被砸得粉碎。大盾包边的铁片在砸碎的过程飞射出来,直插马友才的大腿。
马友才虽然身穿铠甲,但校尉在军中只是低阶武官,所穿的铠甲归为轻甲类,主要起防护作用的就是在胸腹处的铁片,保护范围较。
马友才“哎”的一声惨叫,用手紧捂着自己的伤口,鲜血止不住的外流。
“马统制,快给陆大人发信号求救啊!”马友才身旁的一个亲兵,也顾不得许多,大声对马友才吼到。
马友才本是陷入了进退两难的绝境中,没再抱半点生还的念头。直到这个亲兵一吼,他才想到临行前陆虞侯对自己嘱咐。
马友才感到绝境逢生,喜不自胜,也顾不得伤口的剧痛,赶忙从胸中取出两只响箭,推开身后举盾牌的士兵,对准了两侧敌人聚集的方向发了出去。
就看到两条红色的曲线,从空中划过,发出尖锐刺耳的响声,而后在最高点炸成团团火花。
“嗖嗖”两声,就在马友才从盾阵中窜出来的时候,已有两只白羽箭射中了他的右肩和左腰,好在射向腰间的那支箭只是擦皮而过,所幸不至于立刻致命。
陆飞等人在谷口处登了许久,始终没见到马友才的信号,也没等到探马的回报,万分焦急。
陶展也是来回绕圈,最后走到了陆飞面前,忍不住道:“飞哥,咱们这么干等着也不是个事儿啊,你看这马友才都去了快一个时辰了,还没有消息带回来,也不知道是喜是忧呢?要不,我再带一路人马去接应下”
陆飞亦是在摇摆不定、犹豫不决之中,心中反复默念道:“卒然临之而不惊,无故加之而不怒”,焦急心情渐渐平复下来,道:“再等等!”
话音刚落,只见前方数里处的空中传来了响箭的信号。
陆飞心头为之一振,扬鞭令道:“马统制定是受到伏击了,现在全军出发!陶展你带一营径直向前,伺机而动,接应马统制。其余各营分作左右两翼,快马前行五里后,下马看地形山势情形,爬上谷地两侧高地,沿谷顶南行!”
大令一出,一千多人立刻起身上马,憩之后,个个生龙活虎,斗志昂扬。
陶展带着五百人走谷底的平路,很快就赶到了马友才被伏击的地方。此时,马友才带领的五百饶甲字营,已经被箭矢、巨石打得七零八落,伤亡过半,倚靠着落下的巨石,重举盾阵,勉力坚持着,士气极为低落。
对方见马友才的队伍已经是苟延残喘之势,于是从山谷两侧,陆续有人沿着缓坡爬了下来,三五成群地朝马友才攻杀过来。
马友才见对方停止射箭,竟冲过来和自己正面拼杀。方才被对方当作缩头乌龟一样打了半,肚子里憋了一肚子的气,正无处可撒,现在可好了,人家自己送上门来了。
于是振臂高呼:“弟兄们,咱们甲字营的都不是孬种,妈了个巴子的,都给我好好收拾下这群放暗箭的鳖孙!”
马友才话音一落,身旁的两百多人,也都是憋了一股恶气,立马抽出腰刀,争先恐后的朝灰衣甲士杀了过去。
来也是奇怪,从坡上爬下来的灰衣甲士人数并不多,只有七八十人,在马友才部队的冲击下,居然不但丝毫不退,反而步步为营,杀的甲字营士兵毫无招架之力。
只见那群灰衣甲士,八人一组,后背朝里围成一圆形,手持各种不同的兵器,有长有短、有攻有守,相互之间配合默契。
马友才一看到对方这样的架势,心中暗道:“我命休矣!我这班甲字营,在人家面前就如儿科一样,不配合衔接了,就看个饶搏杀技艺,出刀的力度、角度、准头,反应速度,和人家相比都是渊之别。只是,实在想不出,这群杀手究竟是何方神圣……”
眼见身边的士兵,一个个倒下,就如屠夫手中的牛羊一般,没有半点回之力。马友才咬牙拔下了箭头的断箭,脱下轻甲,赤裸着上身,拔刀发出最后一轮冲击。
狭窄的山谷中,汩汩鲜血把脚下的黄土染的鲜红,空气中弥漫着腥臭的味道,前后不过几百步的战场,就宛如一所人间炼狱。
马友才手持的弯刀,是一把四十斤的重型弯刀,挥舞起来力道惊人。他一头扎进了一组灰衣甲士的阵之中,左突右冲,接连斩断了对方的好几把兵器。
但也无耐自己身受重伤,而且兵器太重,在一对多的较量中顾此失彼,极为吃亏。不一会儿就又受了几处刀伤。
力战五十个回合之后,马友才失血过多,两唇苍白,体力渐渐不支,动作也越来越迟缓。弯刀被用作了拐杖,勉力支撑着,尽力躲闪周旋。
终于,吣一声,已近于油尽灯枯的马友才伏在霖上,再也无法挪动自己沉重的躯体。
“马统制!”不远处的一个亲兵,看到一个灰衣甲士,正将长剑对准马友才的后背准备刺出,撕心裂肺的喊道。
马友才闭上了眼睛,默默、无奈而又不甘地等待。
就在这生死存亡之际,“嗖”的一声,从后方射出一支银头长箭,直穿两名灰衣甲士。